“李良來了?”
趙隸狂喜,踮起腳尖往那邊看。
李涇亦是迅速上前,然而只看一眼后,就皺眉搖頭道:“確是個忠勇的漢子,可惜才幾百人,難以真正撼動叛軍。”
果不其然,只見叛軍反應過來組織起抵抗后,李良率領的金吾衛(wèi)當即敗退。
不過至少牽制到一部分叛軍就是了。
“王爺?!”
有人驚呼。
齊王卻是巍然不動的繼續(xù)書寫,“哼,有人跳出來才好,要不然本王都不知該拿誰開刀。本王之所以不分兵,等的就是這些人。著一部分人馬剿滅這些人。把這信送與趙隸?!?p> “喏!”
有人拱手一應,帶著信綁在箭上送去。
趙隸拿到信后,就立馬消失在城墻前,縮在墻垛后看都不看就把信給撕了。
“陛下,我就能拖延這么一會了,要不您想想還有啥說的,再忽悠忽悠?”
趙隸看向李涇,“你看拖延一會,就有冒出來護駕,再忽悠一會,說不得還有人呢?!?p> 李涇眼神微微一動,可讓他跟趙隸一般不要臉的胡說八道,他著實有點做不到啊。
“得了,還是瞧我的吧?!?p> 翻個白眼,趙隸重新出現(xiàn)在宮墻上,興奮的高呼道:“齊王殿下,大喜,大喜啊!”
齊王一眾紛紛一愣。
什么大喜?
“陛下說了,只要你留他一命,他愿意禪讓與你啊!”
趙隸興奮高呼,“只要你在三軍陣前立誓,絕不害他性命,那陛下愿意奉先帝遺詔,禪讓大位于你啊?!?p> 禪讓兩個字出口,不管是城墻上的羽林衛(wèi)還是墻下的左右威衛(wèi),就連遠處李良的金吾衛(wèi),都是心頭一震。
“趕緊派人安撫羽林將士,告訴他們老子在胡扯。別讓他們信了?!?p> 低聲呼喝一陣,趙隸重新抬頭高呼,“齊王殿下,這可都是小子的功勞啊。要不是小子百般勸說,陛下怎么著也不可能答應。您呢?答應不答應???”
禪讓?
齊王下意識攥緊拳頭,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先帝遺詔的真假,別人不知道難道他自己不知道?
就算這是真的,可也絕對沒有禪讓來的正統(tǒng)啊。
他心動了。
只要小皇帝真的禪讓,那自己就是名正言順的大唐國君,就是真真正正的天子了。
可是三軍陣前起誓……
自己還是想斬草除根啊。
罷了,先應下,日后再尋機會。
想到這,齊王當即肅穆開口,“本王亦不想血肉相殘,只要陛下愿意奉先帝遺詔,那本王就在三軍陣前起誓?!?p> 趙隸默默看向李涇。
卻見其縮在后面,一臉不自在道:“別指望朕應聲?!?p> 活命呢,不磕磣啊……
撇撇嘴,趙隸扭頭笑道:“陛下應了!齊王起誓吧。”
“那好!”
“本王起誓,若……”
這邊鬧得熱火朝天,不遠處的李良卻是心底有些犯嘀咕。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自己還打什么?
護駕?護誰的駕?
正想著,就見遠處齊王朗聲道:“如何?本王已然發(fā)完誓,你帶陛下出來吧?!?p> “出去?”
趙隸歪歪頭,狗臉一般轉瞬就變,“出個屁!老子涮你呢!你個造反謀逆的小人,不知天高地厚,竟還敢癡望大寶?
帶兵逼宮、以叔壓侄、顛倒黑白,亂我社稷,你如何對得起身上齊王之爵?如何對得起大唐數(shù)十年供養(yǎng)之恩?
以下犯上,此為不忠,偽造遺詔,此為不孝,帶人造反使其步入歧途,此為不義。帶軍至宮闕之前,行此前無古人之大惡之事。
你日后,有何面目見我大唐一十三先帝?
你這不忠、不孝、不義的亂臣賊子,也敢在陣前狺狺狂吠?
起誓?不怕蒼天活劈殺你于此嗎?
你可知青史之上該如何寫你?
你可知民間百姓,該如何罵你?
你可知我等忠勇之士皆恨不得生啖汝肉,痛飲汝血?”
一通怒罵后,趙隸扭頭看向李良方向,“郎將李良聽令,今有反王謀逆,帶兵圍我大唐宮闕。天子寧死不退,力抗賊軍。
今日,無論發(fā)生何等情況,齊王皆為大不赦之逆賊。
天下人人得以誅之!”
聲罷,齊王氣的幾欲昏厥落馬。
被人扶住后,更是氣的一副豬肝臉,哇哇怒吼:“攻城!攻城!本王要殺了這混球,本王要把他千刀萬剮?。。 ?p> “咚咚咚……”
戰(zhàn)鼓再響。
而就在這時,李良的身影怒聲傳來,“金吾衛(wèi),領命!”
“鷹羽衛(wèi),領命!”
叛軍右翼亦是傳來一聲怒吼。
而后便見數(shù)百華衫長刀之人,現(xiàn)身。
“萬年縣領命!護駕??!”
“長安縣領命,誅賊護駕?。 ?p> “兵部尚書鄭瑾年,領命,護駕!”
“兵部侍郎……”
“大理寺……”
“刑部……”
二衛(wèi)起于兩側,無數(shù)聲浪響于后方。
一時之間,且不論來人多寡,這護駕誅賊之聲,到真是熱沸盈天。
羽林衛(wèi)眾將士只覺得充滿干勁,一眾叛軍卻是人心惶惶不已。
“哇……”
吐出一口血水,齊王恨恨看向城墻之上,“慌什么?他們才多少人?本王等的不就是他們嗎?派人迎戰(zhàn),攻城不止!”
“喏!”
眾將士紛紛下去安排。
可瞎子都能看出來,此刻就算他人多,可還有士氣嗎?
也就是一眾左右威衛(wèi)將領自知脫不了干系,于是賣力氣下死令親自督戰(zhàn)。
要不然此刻,怎么著也該有左右威衛(wèi)將士嘩變了。
聽著突然冒出來的應諾聲,趙隸一下沒站穩(wěn),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媳婦……我不是在做夢吧?”
景陌雪上手就是狠擰一下。
“嘶……”
倒吸一口涼氣,趙隸幾欲喜極而淚的抱住李涇的大腿,“姐夫,成了!有援軍了……嗚嗚嗚,這一晚上……嚇死爹了……”
看著趙隸跟剛剛陣前痛斥齊王完全相反的面貌,李涇是又好氣又好笑。
再次仔細打量一陣后,心中仍是有些不安。
來的人,不多。
至少完全無法同叛軍相比。
但不管怎么說,這樣的局面,已經(jīng)夠好了。
深吸一口氣,李涇怒喝開口,“將士們,隨朕殺敵!”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