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考校贏楷
秦王嬴政之所以這么憤怒，是因為宋國開出的條件實在過分。
馬匹分甲乙丙丁四等。
丙、丁等馬是尋常百姓所用，乙等馬可做軍用。
而甲等馬是真正精銳騎兵的戰(zhàn)馬，數量十分稀少！
一匹甲等戰(zhàn)馬足以換得十套精良裝備，而宋國居然要求秦國拿二十匹戰(zhàn)馬，去換一套裝備！
這與羞辱又有何異！
諸位大臣同樣感到羞辱，一個個面紅耳赤。
就在秦國君臣憤怒之時，一名宦官小心翼翼的進來稟報：“啟稟陛下，大將軍蒙恬與九公子楷回咸陽述職，此時正在章臺宮外聽宣。”
嬴政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宣！”
很快，大殿之中的眾大臣就看見蒙恬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
身后還跟著一位俊秀清逸，氣勢完全不輸于蒙恬的少年。
“臣蒙恬，見過陛下?！?p> “臣贏楷，見過父王。”
在秦國，只有臣，沒有兒臣之說。
嬴政問道：“邊境如今如何了？”
蒙恬抱拳說道：“回陛下，匈奴三萬大軍被長城軍重創(chuàng)，僅有六千殘兵遁入草原深處，臣不敢率軍追擊。短時間之內，邊境無憂?！?p> 嬴政點點頭，匈奴屢次犯大秦的邊境，讓他很是心煩，但是奈何大秦的冶鐵技術落后，制作不出唐、宋般的精良武器。
每次都只能看著匈奴兵敗之后逃回草原。
大秦人人都想要將匈奴滅之絕之，只是實在是有心無力。
嬴政贊揚了蒙恬兩句，便看向站在蒙恬身旁的贏楷。
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畢竟是私生子。
兩人見面的次數都僅有三次。
第一次是十幾年前，尚是孩童的贏楷攔住王架前來認親。
第二次則是正式冊封贏楷為大秦九公子之時。
第三次是贏楷主動請纓，隨蒙恬鎮(zhèn)守邊境。
而現(xiàn)在，則是兩人第四次見面。
邊境五六年的時間，已經將贏楷身上的殺伐氣勢磨練了出來。
就算是站在蒙恬的旁邊，那股殺伐的氣勢也是不容忽略的。
與大公子扶蘇的溫文爾雅截然相反。
贏楷抬起頭，目光熾熱的看向嬴政。
這位歷史上的千古一帝，是他前世最敬佩的人物。
他那熾熱帶著崇拜的目光，讓嬴政有了幾絲好奇。
他的那些兒子，要么是不敢與他對視，要么就是對視上后慌亂的移開。
哪怕是寬厚而仁的扶蘇，或者是從小便受盡他寵愛的胡亥，皆是不敢與他對視。
他們的目光當中，只有敬畏，沒有如眼前贏楷這樣的崇拜。
嬴政道：“這幾年在邊境可有收獲？”
贏楷恭恭敬敬地說道：“回稟父王，臣這幾年在邊境跟隨蒙恬將軍左右學習，收益良多?！?p> 嬴政又將目光看向蒙恬，一邊的蒙恬立刻拱手道：“陛下，九公子在邊境與各軍將士同飲同食，同寢同住。
戰(zhàn)場之上不畏生死，奮勇廝殺，屢立奇功。
此次匈奴犯境，便是九公子為先鋒，帶領兩千騎兵深入草原，進行千里迂回穿插，奇襲匈奴后方。
使匈奴大軍陣腳大亂，這才能殲滅匈奴兩萬四千余人。
若以戰(zhàn)功而論，九公子可晉升為大上造?！?p> 此言一出，群臣一陣驚呼。
秦國有二十軍功爵制，公士最低、徹候最高。
而大上造排名十六，已經是極高的爵位！
更恐怖的是千里迂回穿插，奇襲后方，這是何等驚人的戰(zhàn)績！
草原那么大，難道就不怕迷路嗎？
“皆是將士以命搏殺之功，臣有愧?！?p> 贏楷沒有絲毫自傲之色，反而是謙遜無比。
這一回答讓秦王嬴政眼神微微一動，但他并未出聲夸贊，反而是生出了幾分考校之意。
問道：“匈奴屢次犯我邊境，我大秦鐵騎雖能將其擊敗，卻礙于突厥和金國而不敢深入草將其滅絕。
我大秦將士若有精銳武器，則不懼草原三國。
可宋國裝備精良，卻不愿賣與我大秦。
對此，你可有良策？”
贏楷思索片刻，回道：“父王，臣有一策，可解我大秦軍備不足之問題?！?p> 在聽到贏楷的話后，群臣都驚訝的看向他。
在他們印象中，贏楷只是個不受寵的私生子。
雖然從小被白起將軍撫養(yǎng)，但才能都在戰(zhàn)場之上。
嬴政表情平淡，讓人看不穿他的情緒。
“你有何策？說來聽聽?！?p> 贏楷道：“臣認為，既然宋國不愿出售兵器與我大秦，那就不必與宋國交易。
裝備精良又不止宋國一家，據我所知。
唐國的冶鐵技術不遜色與宋國，明光鎧、唐刀、陌刀之名天下皆知。
我大秦完全可以與唐國交易?！?p>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李斯首先站了出來。
“九公子此言差矣，唐國向來禁止出售武器給其他國家。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找宋國?！?p> 贏楷搖搖頭，說道：“唐國之所以不愿出售裝備給我們，一是因為各國都不愿意他國軍隊壯大。二則是因為唐國不夠信任我們。
既然是交易，只要我們的籌碼能讓唐國動心，又在我們能接受的范圍內。則交易可以達成?！?p> 群臣皆點頭，表示認同。
李斯問道：“那不知九公子打算開出什么籌碼？”
贏楷道：“據我所知，唐國極度缺少戰(zhàn)馬，唐國內，就連乙等戰(zhàn)馬都是少見。
我大秦可以與唐國結盟，然后再用戰(zhàn)馬與之交易，相信唐國會答應的?！?p> 贏楷的話音剛落，群臣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秦國盛產戰(zhàn)馬，各國無不垂涎。
有了戰(zhàn)馬，就能組建騎兵，極大的提升軍隊力量。
向唐國提供戰(zhàn)馬無疑是在資敵。
若是日后兩國開戰(zhàn)，大秦根本擋不住國力更強的唐國。
而眾大臣也是明白這層原因，所以才沒有人提出這個建議。
畢竟日后兩國若是開戰(zhàn)，那現(xiàn)在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就相當于賣國賊了。
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但是大家礙于秦王嬴政的面子，并沒有在朝堂之上說出來。
李斯搖了搖頭，道：“九公子，兩國交易不可浮于表面。
與唐國交換戰(zhàn)馬絕不可行。
唐國無論是經濟還是軍事皆很強大，唯一的短板便是缺乏騎兵。
若是用戰(zhàn)馬與唐國交易，彌補了唐國的短板，日后秦唐開戰(zhàn)，我大秦必將吃虧?！?p> 李斯的話一出，大殿之中都安靜了下來。
嬴政全程沉默不語，只是看著贏楷，想看他會如何應對。
贏楷對李斯微微一笑，說道：“只要兩國聯(lián)盟，便能獲得最基礎的信任。
只要有了最基礎的信任，后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甚至可以保證往后數年，甚至更久的和平?！?p> 贏楷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既然能保證和平，那么此次的交易便沒有問題?！?p> 聞言，李斯皺起眉頭：“即使如此，九公子還是沒有解決有朝一日兩國開戰(zhàn)的問題?！?p> 大周帝國的現(xiàn)狀人人清楚，五大諸侯國哪一個不垂涎帝位？
哪一個諸侯王不想一統(tǒng)天下取大周而代之？
諸國交鋒，時有發(fā)生。
誰能保證秦唐兩國永世交好？
贏楷說道：“兩國若是開戰(zhàn)，那也無法避免。
但只要能滿足大秦當下的需求，這個前提便可擱置。
兩國交易，自然是互惠互利才能交易。若是只有一國得利，那還交易什么。
我大秦急需精良的武器裝備，唐國則渴求更多的戰(zhàn)馬。
只有可取所需，交易才能達成。
而且唐國在獲得我大秦戰(zhàn)馬后，需要時間去訓練騎兵，此事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的。
而我大秦只要獲得精良裝備，便能立即將我大秦鐵騎武裝起來。
不需要長時間的訓練，只要武器裝備一到，大秦鐵騎的實力便能立馬提升?！?p> 說到這里，贏楷的聲音拔高，鏗鏘有力道：“如此情況下，雖兩國皆在變強。但我大秦將士傲視天下，又何懼他國?！?p> “彩！”
話音落下，朝堂之上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盡皆喝彩。
王座上的嬴政也抬起身來，“不錯，我大秦武德充沛，將士驍勇善戰(zhàn)。又何懼他國？
寡人之夙愿便是一統(tǒng)天下，結束中原內亂。集整個華夏民族之力西出，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無論是大元帝國，還是西方諸國，都將被大秦鐵騎踏平。
若此刻便畏懼唐國，不如現(xiàn)在便向李世民投誠。合兩國之力，亦可一統(tǒng)天下?！?p> 群臣無不受到刺激，只感覺氣血上涌，紛紛大聲道：
“臣等必將竭力輔佐陛下一統(tǒng)中原，向西進發(fā)，踏平異族國度，為我華夏開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