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二樓,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正等著他們。
“聽說你是女巫,是不是懷特城里的人都可以詛咒?”
原來是為了這個。
奧琳娜點頭,改變成沙啞的聲音,“可以,需要提供被詛咒之人的信息和一些材料?!?p>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拿起地上的堆放的工具開始破除耶羅帶著的腳鐐。多做事,少說話,敲敲打打一會兒后復雜的腳鐐就被解開了。
“這是店鋪的位置,你準備好材料后隨時來找我。”奧琳娜遞給他一張紙,順便補充了一句,“詛咒的費用抵消了。”
懷特城不缺少具有獨特本領的人,但不是每個人收費都像她一樣的低廉,兩相抵消免得被人坑。
“好?!?p> 沉默寡言的男人點點頭,拎著工具就走了。
看他這個樣子估計很快就能把材料準備齊全了,奧琳娜打算提前去索錫森林收集藥材,等男人找來后立即發(fā)動詛咒。
“小心一點,他要詛咒的人不會那么簡單。”凱洛爾皺了下眉,提醒她。
“沒事,現(xiàn)在有多出來的面包和飲料嗎?”
只要男人能拿到紙上的材料,即便是被詛咒的是懷特城的城主大人,奧琳娜也有信心讓詛咒生效。
“面包剩的不多,我再給你加點別的,老是吃面包也不好?!?p> 凱洛爾先一步去廚房準備食物,奧琳娜站在酒館門口等她,想想旁邊存在感極強的這位,她不禁有點頭疼。
“傷口痊愈了,限制魔力的腳鐐也打開了,你不需要再跟著我?!?p> 在被十字架刺中胸口之后還有余力破壞王都監(jiān)獄,耶羅的實力恐怕比帝國學院的老師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可不想留這么一個危險人物在身邊。
“我不跟著,怕是你一轉眼就不見了?!苯舆^打包好的食物,耶羅勾了下好看的唇角,“回家嗎?還是在城里逛逛?”
身為逃脫的奴隸,他可還真是悠閑!
“隨便你!”奧琳娜腳步一轉朝城外走去。
索錫森林,她已經(jīng)來過很多次,制作詛咒需要的材料并不復雜,基本上在外圍就可以找到。只是這次恐怕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準備,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今晚就要回到店鋪。
想到那人臨走時凝重的神色,奧琳娜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將要發(fā)生。
“奧琳娜,看看是不是這個!”
耶羅再一次攥著藥草湊過來,葉片沾著水汽的藥草幾乎要貼上奧琳娜的眼睛。
擦掉臉上被蹭到的泥土,她深吸一口氣,“很好玩?”
這人早在兩年前就擁有制作中級藥劑的水平,難道還會分不清楚幾棵藥草?有必要一遍一遍的拿著藥草過來問她嗎?糊弄人呢!
“誰讓你總是嘆氣,如果我不做點什么,奧琳娜很容易變成長皺紋的老奶奶。”
臉上跟個小花貓一樣的女孩掐著腰一本正經(jīng)的教訓人,怎么看怎么好笑,耶羅忍不住伸手在她頭頂拍了下,身高的差距讓他很容易就完成了這個動作。
“我才二十歲!”
什么叫長皺紋的老奶奶?差的遠了。
不過......
“老實說,你今年多少歲?”
盯著眼前這張還沒看習慣的臉,奧琳娜突然想起來對方的真實年齡很可能不止二十歲。
“呃?!币_覺得自己內心深深被傷害了,“才想起來問我的年齡,奧琳娜對我果然不夠關心。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我最基本的東西你都不清楚,這太不公平了。”
“少轉移話題,名字,容貌,年齡,身份,你哪一樣是真的?”
男人清了清嗓子,“我親口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彼麄円娒鏁r他說了自己的名字,可從沒有說過自己是精靈族。
“名字,耶羅·圣伊爾。長相就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至于年齡么,這個我比較敏感暫時保密,身份就更簡單了,就像你知道的我是吸血鬼。”
一口氣說完,耶羅輕佻的沖她揚了揚眉,“我的臉,以及誠意,奧琳娜還滿意嗎?”
果然,溫柔都是假象。
拍開放在頭頂?shù)氖郑瑠W琳娜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我是女巫?!?p> “所以呢?”
“單憑你說的這些,就已經(jīng)滿足了發(fā)動詛咒的條件,我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死你,而且保證死相足夠凄慘?!?p> 猝不及防的耶羅愣了下,接著肯定的搖頭,“奧琳娜不會忍心?!?p> “未必?!?p> 當一個總是被欺壓的人某一天突然掌握了強大的能力,誰也無法預料她會做出來什么,畢竟強大的能力會讓人喪失理智,就像大多數(shù)天才都是瘋子。
一旦達到可以任意妄為的地步,沒有人愿意繼續(xù)忍受拘束和壓迫。教會和學院不就是顧忌她會危害王國,才做出焚燒女巫的決定嗎?
女孩像是走進死胡同的兔子,眼中盡是不安與恨意,看著這樣的她,耶羅心里很不舒服。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奧琳娜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我會支持你的決定,并且?guī)椭?。?p> 說的還是那么好聽,誰知道那一天來臨時,他又會怎么選擇。
原本需要花上兩三天的時間收集的藥草有了耶羅的加入不到一天就好了,奧琳娜將所有的材料裝進包里,聽了他的話哼了一聲。
“不相信么?”耶羅懊惱的歪了下頭,“好人的話不可以相信,但是奧琳娜,我自認算不上好人呢!”
“你的確不是好人。”奧琳娜不可置否。
他笑了笑,森林的幽靜被笑聲打破,男人伸出干凈白皙的手。
“向他們復仇吧,我們一起!”
囂張,狂妄,好似擁有沖破一切的力量。
耶羅·圣伊爾即便在最狼狽的時刻,也從未忘記骨子里的張揚。
奧琳娜怔怔的望著他,抿了下唇角。
“沒有仇恨,我會送給他們一場雨。”
晚上,回到店鋪不久,酒館里那個男人就上門了。
“沒能拿到他的手指,這把短刀上有他的血,詛咒還能進行嗎?”
黑色布袋裝著一把沾有人血的短刀,男人很平靜的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然而表面越是平靜,深處越是波濤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