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牽手
盧葦渾身一抖，慢慢回頭，露出一個尷尬的笑臉：“大姐，怎么像幽靈一樣靜悄悄的，嚇?biāo)牢伊??！?p> “你剛才在胡說八道什么？”盧菁穿著和盧葦差不多款式的運動外套，美眸狠狠瞪著妹妹，面色卻有點潮紅。
“我和姐夫沒說啥......”
盧菁抬起手，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秦川微笑著站起來：“盧菁，很久沒見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吃！”盧菁不理他，伸手揪住盧葦?shù)囊骂I(lǐng)，把她往外拖：“小丫頭給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姐夫救我，”盧葦朝秦川投去哀怨的求助眼神。
“還敢亂叫！”盧菁對著妹妹的后腦勺，輕輕拍了一巴掌：“出來，我們聊聊！”
“疼，下手輕點......哎喲，你就我這么一個妹妹，居然那么狠心......”
“少廢話！”
由于隔著玻璃，秦川不知道她們接下來說了些什么，只是隱約覺得，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熾熱，連握杯子的手都忍不住顫抖，潛意識正在瘋狂吶喊，這注定是個不凡的日子，盧家倆姐妹竟然都來了，只為了他……
不到一分鐘，盧葦推門進(jìn)來，對秦川招招手：“姐夫，MADAM傳喚你去做筆錄?！?p> “盧葦，剛才你和你姐聊啥了？”秦川見外面的盧菁正盯著自己，只能嘴巴微動：“給我點提示?！?p> 盧葦濃密好看的眉毛一揚：“我就說你親口承認(rèn)了，你很喜歡她?！?p> “??？”
“別啊了，快去呀，我姐不可能拒絕你的，她最多顧及面子，嘴硬幾下，但她吃硬不吃軟，你只要說你愛她，然后抱著她狠狠地親，就大功告成了，”盧葦說著，便把他往外面推：“是男人就上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這怎么可以，要被你姐打死的！”秦川嚇得一哆嗦。
盧葦用力拍著胸脯：“怕什么呀，出了事我給你兜著，就按我說的做，準(zhǔn)沒錯！”
帶著忐忑，激動，還有少許緊張，秦川和盧菁面對面站在街邊。
四個月不見，她似乎清減了少許，但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挑漂亮，令人著迷。
“秦川，最近還好嗎？”她的表情略帶羞澀，與初見時的那種孤冷截然不同。
秦川也沒好到哪里去，努力克制著激動：“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盧菁又不經(jīng)意朝快餐店看了看，盧葦正一臉賊兮兮地湊在玻璃前，把手機牢牢攥在手里，準(zhǔn)備對他們拍照。
“你妹妹挺好玩的，”秦川沒話找話。
“小丫頭一肚子壞水，”盧菁笑了笑，又問他：“上午你跑了馬拉松，成績怎么樣？”
“還行，320，業(yè)余組能排進(jìn)前一百?！?p> “真厲害?！?p> “月琴的那幫歹徒，后來沒再找過你的麻煩吧？”
“沒有，他們不敢來的?！?p> “那就好?！?p> 停頓了一下，盧菁又說道：“秦川，我有三個問題要問你。”
“你問吧。”
“忘記那個人了嗎？”
“已經(jīng)很久沒去想她了?！?p> “好，第二個，如果她某天突然回來了，你怎么做？”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讓你失望過的人，怎么可能只讓你失望一次?！?p> “嗯，第三個，我知道你不喜歡女孩子抽煙，我已經(jīng)戒煙了?！?p> 秦川愣了一愣：“這也算問題？”
“算?！?p> 波士頓的街頭略帶潮濕，陽光若有若無穿過云層，而此時盧菁的心情正如當(dāng)下的天氣，等待著秦川能為她撥云見日。
剛才，盧菁的話像是平地而起一陣風(fēng)，撩撥著秦川心頭的一根弦，如果風(fēng)能猛烈一些，吹動更多的弦，那么，是否能譜寫出一首皆大歡喜的曲子？
秦川當(dāng)然想聽這樣的曲子，他深知，自己沒理由拒絕，更不能敷衍裝傻，盧菁是個驕傲的女孩子，放低姿態(tài)特意大老遠(yuǎn)趕過來，就已經(jīng)是種最徹底的表態(tài)。
他想了想，微笑著說：“其實，我有女朋友了。”
“是嗎，”盧菁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腦袋微微垂低，又強撐起笑臉：“恭喜你，她是誰？”
“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和她在月琴偶遇，她為了我，已經(jīng)把煙戒了，但她還欠我一條萬寶路?！?p> “秦川你混蛋！都這時候了，還敢耍我！”盧菁紅著臉又紅著眼，往他胸口用力打了一拳。
“手勁兒還這么大，疼死我了，”他后退兩步，揉著被打疼的地方。
盧菁趕緊上前：“對不起啊……”
她又看到玻璃窗的后面，盧葦那張寫滿八卦和好奇的臉，還有舉在半空中的手機，沒來得及想好該怎么辦，秦川已經(jīng)牽起她的手，大步走回快餐店。
這短短幾步路，她竟走的有些踉蹌。
“大姐，姐夫，我說你們倆......”盧葦望著眼前兩個人，嘴巴張的老大：“居然都牽手了呀！”
“哎，秦川，姐夫不能白叫的，給紅包吧，”坐下后，盧菁強裝淡定，并捅了捅秦川的胳膊，不過從她含笑微翹的嘴角來看，其實已經(jīng)默認(rèn)了彼此的關(guān)系，而且，她允許盧葦叫姐夫。
盧葦喜上眉梢，馬上對秦川伸出手：“姐夫，不能太小氣哦。”
秦川笑著掏錢包，被盧菁一巴掌打回去：“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給了？這小丫頭就愛亂花錢，別給她！”
盧葦氣壞了：“大姐你剛才沒來的時候，我?guī)土四隳敲炊?，你居然恩將仇報！?p> “你把我的火車票偷偷藏起來，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么？”
“你沒有證據(jù)，不能誣賴好人！”
“你是好人嗎？”
“姐夫你快說，我是不是好人？”
盧葦輕飄飄就把鍋甩給了秦川。
姐妹倆一起看向他。
秦川揉揉鼻子，用力憋住笑，然后一臉嚴(yán)肅地說：“盧葦絕對是個好孩子。”
“哈哈哈，姐夫真霸氣！”盧葦瞬間眉開眼笑。
盧菁有點不滿意：“秦川，你怎么幫著她說話！”
“姐夫別理她，咱們第一次見面，這個見面禮總不能少了吧？”
盧葦拿起秦川手邊的鑰匙串，是一個在奔跑的綠色小人：“這個挺好看的，是你馬拉松比賽的紀(jì)念品，就送給我了唄？”
“好，送你了?！?p> 她喜滋滋地放進(jìn)自己口袋。
“盧葦，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隨便拿別人的東西？”盧菁朝著妹妹的手，輕輕拍了一下：“趕緊放回去?！?p> “什么叫別人的東西，姐夫是別人嘛！”盧葦嘟囔著，把口袋捂緊。
盧菁吃了癟，沒再搭理妹妹，她盯著桌上秦川的手機：“屏幕怎么裂開了？”
“不小心摔碎屏了，我再去買一個，這個都用好幾年了?！?p> 他當(dāng)然不能說，這是因為剛才氣不過盧葦?shù)哪切┖?，才給拍碎的，但感覺盧葦在桌下踢了踢他的鞋子，知道她是在謝謝自己維護(hù)著她，就朝她擠了擠眼。
盧葦馬上回了一個俏皮的鬼臉，然后說：“大姐，姐夫，你們貼近點兒，給我拍張照，帶回去給大家看?！?p> “別別，盧葦，我剛跑完全馬，渾身邋里邋遢的，根本不上照，還是以后吧，”秦川連忙討?zhàn)垺?p> 盧菁同樣有點放不開，問秦川：“你出了不少汗，要不早點回去洗澡休息？”
“大姐，你連話都不會講，這叫男人味，”盧葦懟完姐姐，又笑嘻嘻地對秦川說：“姐夫你看，我姐多心疼你呀，找到這么個女朋友，真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秦川心里佩服不已，盧葦插科打諢確實是一把好手，而他和盧菁剛確定關(guān)系，心里多少還有些緊張，但在盧葦有意無意的調(diào)劑之下，氣氛一直保持的很輕松。
他笑著問：“你們姐妹倆接下來怎么安排？沒事的話，咱們一起吃個飯？”
盧葦馬上說：“不用了，我們下午就回費城，這次是專程來見你的，爸媽還在費城等著我們?！?p> 盧菁提議：“秦川，你跟我一起去費城，坐火車也就兩個多小時，大家都在那里，正好見見面?！?p> 盧葦立即反對：“大姐，你用得著這么心急嘛，都沒和姐夫好好約會過，就這么毛躁地帶回家見長輩，萬一爸爸媽媽對姐夫不滿意，你準(zhǔn)備怎么辦？照我看，先收起你的急性子，等姐夫畢業(yè)回國，你們倆好好處段時間，互相多磨合磨合，同時我來替姐夫多美言幾句，增加爸媽對他的好感度，然后你再挑個合適的機會，帶姐夫回家吃飯，這樣肯定萬無一失！相信我，準(zhǔn)沒錯的！”
對于妹妹的能說會道，盧菁早已習(xí)以為常，而秦川已經(jīng)忍不住要對這小丫頭豎大拇指了。
他問盧葦：“你正在讀大一對吧？”
“對，大一，在南橋大學(xué)讀經(jīng)濟(jì)管理系?！?p>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羅虹？她以前是南橋大學(xué)教經(jīng)濟(jì)學(xué)的老師?！?p> 盧葦歪著腦袋思索：“是不是那個在前年辭職，已經(jīng)移民去澳洲的羅教授？”
“嗯，那是我媽媽?！?p> 盧菁沉吟了一下后說：“秦川，我記得你今年年初去過澳洲，就是去看望媽媽了吧。”
“是的，在那里待了幾天?！?p> “那你爸爸呢？”
他沉默片刻后，說道：“我爸在我讀初中時就去世了，我媽為了我一直沒有再婚，幾年前，她在國外做學(xué)術(shù)交流時，和一個澳洲當(dāng)?shù)氐娜A人學(xué)者認(rèn)識了，后來征求了我的意見，就嫁過去了?！?p> 他從錢包里翻出一張照片：“這就是今年年初時，我們在澳洲拍的。”
照片上四個人，正一起舉杯互碰，身前是一桌豐盛的晚餐。
“秦川，你媽媽長得真漂亮，看上去就四十歲出頭的樣子，”盧菁仔細(xì)看照片，又指著那個氣質(zhì)儒雅的男人：“這就是你媽媽的結(jié)婚對象吧？”
“嗯，陳叔的妻子也去世好些年了，這是他女兒陳知南，學(xué)法律的，在澳洲當(dāng)?shù)氐穆蓭熓聞?wù)所工作?！?p> 盧葦忽然問：“姐夫，你如果沒有和我姐認(rèn)識，畢業(yè)后就直接去澳洲生活了是吧？”
盧菁把視線從照片上移開，無聲看著秦川。
秦川點點頭：“之前是有這個打算，但現(xiàn)在不會了……其實和你姐從月琴古城分別后，我立刻給我媽打電話，說我想留在紫田，因為有個人正在等著我，就是盧菁?！?p> 在盧菁的眼中，泛起一抹異樣的神采。
“姐夫你放心，我姐絕對值得你為她留下，”接著，盧葦又語出驚人：“回國之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護(hù)照本交給我姐保管著，省的你哪一天不辭而別，偷偷溜走?！?p> “盧葦，不許胡鬧！”盧菁馬上喝止。
盧葦有些委屈：“大姐，我沒胡鬧呀，你瞧瞧這個陳叔的女兒陳知南，她長得也挺好看的，萬一姐夫他去了澳洲，你不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