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軒居士左右看看,見天色還沒有大亮,時間尚早。
索性,就按照黃紙上的圖像,擺了一個站立的姿勢修煉起來。
嗯,大品天仙訣他也有修煉,無奈進(jìn)展太慢。
好像所有的天賦,都在修復(fù)法寶一道上耗光了,又或者是體內(nèi)的靈力根本存不住,99%都被靈造司吸走,所以他現(xiàn)在,修煉大品天仙訣只當(dāng)是靜心。
但是,神魔古戰(zhàn)技好像完全不同?
雖則只有一頁,而且是很簡單的一個姿勢,六只手臂在頭上合掌,六條腿在下面分開站好,看起來很像瑜伽,但其實是個寶瓶印。
雖然靜軒居士沒有六條腿,但擺出這個姿勢的時候,卻明顯感覺到了震動。
不來源于自身,好像是靈造司內(nèi)部產(chǎn)生的動靜。
一道淡淡的能量流,從靈造司的地底流過,經(jīng)過他的雙腳,涌入全身經(jīng)脈,最后匯聚到頭頂?shù)氖终浦小?p> “呼~”
靜軒居士好像喝了一口熱湯,胸口熱流洶涌,情不自禁地吁了口氣。
時而至今,靈造司終于開始反哺他了。
以前被吸收的丹藥藥力、靈石的靈力,現(xiàn)在變成了更純粹的能量,在他的身軀之中流轉(zhuǎn),不住地沖刷經(jīng)脈,提升經(jīng)脈寬度的同時也在打磨經(jīng)脈的韌性。
而且異常溫和,宛如一場體內(nèi)的經(jīng)脈按摩。
到后來,靜軒居士竟然站著睡著了。
他夢見自己變成了果蠅妖。
不是普通的果蠅妖,是果蠅與血虻的雜交品種,所以是從一只卵,直接孵化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它誕生的地方,叫做墟淵。
到處都是紅色的荒地,好像是被血液染紅,而后又漸漸干涸、龜裂形成的。
到處都充滿了危險,空間裂層隨處可見,經(jīng)常前一步還是平原,下一步就變成了空間斷崖,有很多比果蠅妖更大、更兇猛的怪獸,都被這樣的空間斷崖切碎。
但,憑借著分影化形,和赤目對空間的感知能力,他避開了所有的危險,來到了墟淵之中唯一的凈土。
這里陽光和煦,空氣清新,宛如在廢土之中,涅槃重生的新世界。
有少年每天在殿中持經(jīng)念誦,在他的身邊,永遠(yuǎn)都站著一個高大到難以形容,卻又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每每與他對視,果蠅妖都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片宇宙。
在這里,果蠅妖度過了一段安心順意的時光。
有時候就藏在樹上,聽少年誦經(jīng),有時候又看那個高大的身影指導(dǎo)少年術(shù)法,日子過得飛快。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分別的那天。
誦經(jīng)的少年用憐憫和悲傷的眼神看著果蠅妖,“過了這么久,你竟然一點都沒有領(lǐng)悟經(jīng)文中的真意,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果蠅妖懵懵懂懂,這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
少年身上幻化出上千只手臂,捏出寶瓶印,轟地一聲,擊碎了空間障壁,露出了障壁另一頭,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
果蠅妖呆住了,他從來不知道,少年有這樣恐怖的能力。
可惜,終究是錯過了,大能的法力無邊,卻不是它能體悟和掌握的。
但沒關(guān)系,本來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頭也不回,向著心中向往的光明世界飛去。
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只與眾不同的果蠅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邊,他停了下來。
有女子在陽光下采集云朵,袖子一揮,就有一大片云彩飄過來,變成大團(tuán)大團(tuán)、五顏六色的棉花,然后,又被她們收到藍(lán)子里。
從那一刻起,果蠅妖愛上了織女們的生活。
他覺得自己根本是投錯了胎,不該是骯臟的果蠅,美好和陽光的生活才是自己的歸屬。
所以,他挑了最大的那架紡機(jī),在那里住了下來。
進(jìn)入里面的空間,日復(fù)一日苦心經(jīng)營,終于把木樓變成了自己的世界。
這時候他早就遺忘了墟淵的過往,把自己當(dāng)成了織女的一員,只是偶爾會想起少年遺憾的眼神,所以就把所見到的、能記住的神魔古戰(zhàn)技畫了下來,雖然無法修行,就當(dāng)做是對往日的懷念。
“你果然還是不明白,這簡單的一式戰(zhàn)技,所蘊含的力量!”
靜軒居士的本體靈識倏然驚醒,仿佛跟一個清朗的少年四目相對,瞬間領(lǐng)悟了對方傳度的意念。
“證得法地遍曇華,圣德摩訶薩!”
一層天穹在舉世無匹的力量下炸開,取而代之的,是無量曇華,如同連天的潮水,奔涌而來。
…...
靜軒居士悠悠醒轉(zhuǎn),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了。
“司正大人,客戶上門了!”
杜拉拉火紅的身影,出現(xiàn)在庭院外圍的月亮門前。
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連續(xù)幾天,靜軒居士忙得焦頭爛額。
浣靈大會的宣傳效果,這時候體現(xiàn)了出來,除了浣靈大會當(dāng)天收獲的將近三十萬靈石,連續(xù)三天,每天都有生意上門,杜拉拉那邊也聯(lián)系了幾個外部客戶,粗略估算也有5-60萬靈石進(jìn)賬。
生意做得有聲有色,要不是靈造司這個無底洞,靜軒居士覺得自己都可以躺平了。
杜拉拉因此,換上了火紅色的衣裙,因為靜軒居士總是說,要她別打扮得那么老氣,公費給她配備的衣裳。
“這么多法寶,怎么修得完?”
裊裊一臉的怨氣,翹著八條煙霧的尾巴走了進(jìn)來。
“把庫房那些廢舊法寶都吃完,都不夠消耗的,入不敷出,老娘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靜軒居士躺在椅子上曬太陽,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裊裊一眼,忽然就坐了起來,
“你頭上那釵子怎么回事,瞧著品級不低啊,哪來的?”
嗷~
裊裊嚇得跳了起來,直接拔下釵子放在嘴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割頸自盡,
“你別逼我,再逼我就把它吃掉!這都是本宮口挪肚攢,從食物里省下來的,就打造了這么一個釵子。雖然你是主人,也不能讓屬下活得沒人樣兒吧?再說,杜拉拉都有置裝費,老娘憑啥不能有?”
“她要出去見客戶,你用嗎?”
靜軒居士說著,忽然感覺有點頭暈,捏著額頭慢慢躺了下去。
“哼!我去后山!”
裊裊轉(zhuǎn)身就走。
英武鑼的聲音適時在靜軒居士耳邊響起,“主人,黃龍玉正在恢復(fù)中,預(yù)計再有一個月,就能成熟。但是,您能不能管管裊裊,一天往那跑幾十遍,早晚得給她翻出來!”
“她不敢!”
靜軒居士揉著眉心,這幾天總感覺睡不好,一覺醒來,腰酸腿疼的,時不時還有淤傷,搞得他十分疲憊。
他當(dāng)然不知道,這是老頭子在夢里的打擊報復(fù)。
自從封靈任務(wù)也被他圓滿完成之后,老頭子就開始了,不知從哪里找來各種實力強(qiáng)橫的靈體,讓他封印。
經(jīng)常把靜軒居士揍得鼻青臉腫,在夢里各種吐槽老頭子。
但,現(xiàn)實之中,他可記不得這些,遲疑地問英武鑼道,
“你說,靈造司是不是鬧鬼???怎么我這一天天的,每天醒來都好像被人揍了一頓?”
“啊…..這個……”
英武鑼遲疑了將近十秒,試探著說道,“主人,是不是該考慮換個軟和點的床鋪了?”
呃......
“司正,您怎么了?”
第五天,杜拉拉見到靜軒居士,嚇了一大跳。
平日里精神奕奕的靜軒居士,今天頂了兩只熊貓眼,好像被人狠狠揍了兩拳似的。
靜軒居士揉著脖子,“昨天睡落枕了,那個玉枕,真的能硌死人!”
“您這樣子,今天的客戶約見,就取消了吧?”
杜拉拉擔(dān)心地說道,“我再幫您請個大夫瞧瞧?”
“英武鑼就是大夫,他說我嘛毛病沒有,就是睡眠不足?!?p> 靜軒居士想了想,決定把病痛變成營銷的契機(jī),好好炒作一下,“對客戶們說,本司受失眠所苦,嚴(yán)重影響了修復(fù)法寶的進(jìn)度,讓他們幫我踅摸一下,有沒有質(zhì)地柔軟,有助于睡眠的床榻?!?p> 有這必要嗎?
杜拉拉疑惑不解。
“告訴所有客戶,能治好本司失眠癥者,送VIP金卡一張,以后所有法寶修復(fù),都打八折!”
靜軒居士早就想著賣會員卡的生意了,趁這次,一炮打響。
VIP金卡這個詞,杜拉拉第一次聽到,有心想問問是什么意思,又怕顯得自己無知。
想了想,她婉轉(zhuǎn)地問道,
“就是說,賣卡也有提成?”
聰明!
但你關(guān)注的點不大對???
靜軒居士斜了杜拉拉一眼,
“今天給你做一下培訓(xùn),論如何有效進(jìn)行客戶管理?!?p> “先幫我拿塊熱毛巾……剛脖子又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