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切就又都恢復(fù)了常態(tài)。
卷簾的隕落,并未引起任何震動。
有人在不知不覺間,就彌平了這一切的風(fēng)波。
沒有靈造司遇襲,沒有卷簾身隕,就連所有當(dāng)事人,也對這事絕口不提。
太二回來了,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肯說。
但是英武鑼偷偷告訴靜軒居士,太二是被族人召回,還挨了一頓毒打。而他的家族,在天庭之中也是赫赫有名。
至于楊戩和哪吒,石磊和清沅,是受到了玉帝傳召,被騙入了一處秘境之中。
事后證實,那也是有人假傳圣旨。
總之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可是靜軒居士卻總覺得,自己生活在巨大的危險之中。
天庭內(nèi)部矛盾重重,完全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和諧,而玉帝的影響力,也滲透到方方面面,在不知不覺中,就操縱了很多事情的走向。
包括前世的靈造司覆滅,以及,這一次甩鍋卷簾。
甚至還有老天司的失蹤之謎,都和這位看似軟弱無能的玉帝脫不了干系。
指不定哪一天,這位帝王又會對自己下手。
靜軒居士真的很想問問小星主,上一世靈造司是怎么覆滅的。
可惜沒有機(jī)會了,小星主消失得無影無蹤。
墟淵的事、卷簾的事,好像都被眾仙所遺忘。
天庭還是那個天庭,和平、繁盛、福澤無邊。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充實而又平淡。
軍方的幾個簽售專場如期進(jìn)行,靜軒居士制造了“鸞鳥”牌自行車,用精仿的“風(fēng)火輪”做輪胎,跑起來風(fēng)馳電掣,連天庭那些天馬都追不上。
這第一輛“鸞鳥”自行車,理所當(dāng)然地成為了送給驪鸞的“定情信物”。
每天騎著噴火的自行車,往返在花藥宮與靈造司之間,或者就坐在后座上,跟靜軒居士一起看風(fēng)景,就成了驪鸞上仙最開心的事。
也收獲了無數(shù)羨慕的目光。
每當(dāng)看見木制的自行車駛過,所有人就都知道,是靈造司司正,和花藥宮的驪鸞,又跑出來撒狗糧了。
“一對狗男女,哼!”
海棠仙子嚼著甘蔗,忿忿地吐了一口渣子。
“秀什么恩愛?。坑H都沒定,拉拉扯扯成什么樣子!”
薔薇仙子恰了一口檸檬,酸的捂住了心口,眉頭緊皺。
“兩位姐姐,”
雪梨仙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從遠(yuǎn)處跑了過來,手中揮舞著一疊紙,“魯班老爺子,答應(yīng)給我們造自行車了,說看了你們提供的畫像,也經(jīng)過了嚴(yán)格的測試,完全可以生產(chǎn)?!?p> “好啊,好啊!”
海棠和薔薇兩位仙子,立刻跳了起來,“那我們先來兩輛,其他姐妹們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可是,魯班老爺說了,自行車就能造,但風(fēng)火輪他可造不了,這個自行車要靠腳蹬!”
什么?
海棠仙子和薔薇仙子的臉色,當(dāng)場就垮了下來。
各自腦補了一下自己奮力蹬著腳踏車,累得香汗淋漓,卻被甩在驪鸞和靜軒居士背后吃土的樣子。
“那你高興個什么勁兒?”
“傻丫頭,我們要的不是普通的自行車,是跑得比鸞鳥還快,又不用腳蹬,還能打臉狗男女的……自行車!”
“那個也有啊,”
雪梨仙子說話大喘氣兒的,“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呢,靈造司對外接受預(yù)定了,目前只有一個名額,先到先得,就不知道,你們誰先訂?。俊?p> 這嘛……
海棠仙子和薔薇仙子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警惕和防備。
“算了,我們姐妹誰跟誰,當(dāng)然是讓給海棠姐姐啦!”
薔薇仙子眼珠一轉(zhuǎn),客氣地說道。
心里卻打定了主意,等會兒我就去靈造司,寧可拿出一株仙根,也要把自行車給搶到手。
“薔薇妹妹,又打什么壞主意呢,姐姐我可不跟你爭!”
海棠仙子姐妹情深,立刻做出了保證。
哼,臭丫頭想什么當(dāng)我不知道,但你可爭不過我,杜掌司需要的救命仙丹,正好我手里就有一顆,把這張牌打出去,你就等著吃土吧!
兩姐妹相視一笑,同時說道,
“那便把機(jī)會留給別人吧!我們才不稀罕什么自行車!”
雪梨仙子:……
“這可怎么好,我剛問了百花姐姐,她也不想要自行車?!?p> “為什么?”
海棠和薔薇,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跟驪鸞關(guān)系最好,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渠道?”
“她說珍貴的不是自行車,是缺了一個送車給你,還能帶你出去兜風(fēng)的~男人!”
啊......!
海棠仙子和薔薇仙子,同時遭受了一百萬點暴擊,兩個人呆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兒來。
天邊霞光似火,腳下彩云如錦緞。
靜軒居士載著驪鸞,像又回到了大學(xué)時代,帶著女朋友,沒心沒肺地找浪漫、窮歡樂。
關(guān)鍵驪鸞太好哄了,完全沒有物質(zhì)需求,從來沒想過要珠寶啊bmw什么的。
只要跟在靜軒居士身邊,就很開心。
“驪鸞啊,靈芝還有沒有存貨?杜拉拉的老娘身體不好,平時也不跟我說,我想……”
“有的!”
驪鸞連忙答應(yīng)表示明白,“就是年份不足,現(xiàn)在只有七葉和八葉,摘了有些可惜,但不妨事,為了救人師父會同意的?!?p> “我過兩天,就親自給杜掌司送去……”
驪鸞一臉熱情,卻發(fā)現(xiàn)靜軒居士沒有回應(yīng)。
后者用腳撐地,停下了自行車,眼睛看著遠(yuǎn)方。
在那里,燦爛的云霞深處,有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快速在空中穿梭,不停地從一匹天馬背上,跳到另一匹天馬背上。
夕陽給他的背影鍍上金邊,而這個身影,快樂得像一個自由的精靈。
“大圣?”
靜軒居士心里千回百轉(zhuǎn),說出了一個所有國人都耳熟能詳?shù)拿帧?p> 誒?
驪鸞上仙心中不解,卻識趣地沒有開口詢問。
在天馬背上奔跑跳躍的,正是孫悟空。
他大呼小叫,玩得有些忘乎所以,全然沒注意到遠(yuǎn)處的靜軒居士。
直到后者來到了他身邊。
悟空眼光一掃,看見那里有個人,但卻視而不見,天馬載著他呼嘯而過。
等到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靜軒居士依然站在那里。
“yu~”
大圣打了個口哨,止住天馬,對著靜軒居士發(fā)問,“小哥兒是什么人,圍觀俺老孫作甚?”
“我向往你無拘無束的自由,也感慨你生不逢時、身不由己,你跟我,根本是同病相憐!”
嗯?
悟空一雙杏核眼,眼梢緩緩地豎了起來,身上釋放出兇利的氣勢,
“把話說清楚,俺老孫就饒你一回,如若不然…..就你這身子骨兒,可禁不起俺老孫一棒!”
靜軒居士抬頭,向著驪鸞仙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看見她騎著自行車,慢吞吞地往回走。
“今日你受封成為弼馬溫,但數(shù)日之后,你就會回返花果山,再上天庭之日,也是大禍臨頭之時,這之后五百年,都要被鎮(zhèn)壓在五行山下,受盡煎熬,生不如死。”
“啊呀呀!”
悟空暴跳如雷,大聲嘶吼,猛地掣出金箍棒,兜頭砸下。
但,卻在距離靜軒居士額頭,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下。
因為后者,早早地展開了一副畫卷,擋在頭前。
原來大圣是如此暴躁之人!
靜軒居士心中嘆息,你這樣兇性難收,原本被壓在五行山下,也是有情可原。
孫悟空停了金箍棒,卻盯著靜軒居士手上的圖卷,看了又看,
“你從來沒見過俺老孫,哪里來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