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幾天,寧恕每天關(guān)了店鋪后,就直接去程可欣的公司去完成答應(yīng)她的事情。連著看了幾個晚上的資料,寧恕是越看越驚心。
原本以為頂多是那個職業(yè)經(jīng)理人中飽私囊而已,可是這幾天下來,寧恕發(fā)現(xiàn)問題沒那么簡單。
最開始讓寧恕覺得奇怪的是他們的業(yè)績表。營業(yè)額額度如此之大,但利潤率卻小得可憐。這對于一家經(jīng)營多年的企業(yè)來說,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再加上如此大的業(yè)務(wù)量,跟他們的員工數(shù)量也明顯不對等。
查看了所有的合同和賬目,寧恕的心里簡直是波濤洶涌了??此坪贤~目都對著,但仔細(xì)查看卻能發(fā)現(xiàn)這些合同后很多都沒有明細(xì),而有些合同的吞吐量是需要一個極大的倉庫進(jìn)行保存,但寧恕卻沒找到一份倉庫租賃的相關(guān)文件。重要的是有幾家供貨商及幾家買家公司明顯有問題。幾家買家的收款額度與那幾家供貨商的付款額度之間只差了稅款額度。
等寧恕都查看一遍后,才倒吸一口涼氣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看向了程可欣,眼眸中極其的復(fù)雜。
程可欣馬上調(diào)轉(zhuǎn)了自己的視線。
“這個金逸滿就是你的丈夫吧?你早就知道他在做洗錢的生意?那些合同上都有你的簽字,這些年下來,你能說你完全不知情嗎?”
程可欣臉色蒼白,連忙解釋道:
“一開始我是真的不知道,秘書拿合同給我,我也沒細(xì)看就簽了。后來……后來我雖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但也……但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公司的法人是我,我的責(zé)任最大,我除了聽他的話,我還能怎么辦?”
“你可以自首的?!睂幩〖泵φf道。
程可欣搶白道:
“不行,你忘了嗎?我是有案底的,還是拜你所賜。如果這次再出事,會罪加一等的?!?p> 寧恕沒想過程可欣會這樣說,被她噎的停頓了片刻,才輕聲說道:
“你很清楚公司的問題,卻把我騙來查看,是為什么?”
程可欣臉色一白,略帶尷尬之色,接著她走上前幾步,抓住了寧恕的雙手,一臉期待的看著寧恕說道:
“寧恕,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墒恰墒俏衣犝f我們區(qū)里馬上要開始進(jìn)行全面審計了,我擔(dān)心我們公司會被抽查到。而且我也想離開那個姓金的,他總是用這個事逼迫我,我快要活不下去了。寧恕,你一定有辦法的。是吧?你最聰明了,我只能依靠你了,你幫幫我??!”
說到最后,程可欣哭了起來。
寧恕猶豫了片刻,還是抽出了自己的雙手,輕聲搖頭說道:
“可欣,去自首吧!”
“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p> “可欣,不能一錯再錯了,除了自首,沒有辦法的!”
程可欣痛痛快快的痛哭了一場,寧恕站在那里,卻是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簡敏敏跟著沈太太一起來到了一個半廢棄大廈,踩著鐵質(zhì)的樓梯上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簡敏敏猶豫的看了沈太太一眼,還是在沈太太的眼神催促下敲響了那扇有些掉漆的大鐵門。
門開了一條縫隙,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門后,只露出半張臉,看了她一眼后警惕的問道:
“你找誰?”
身后的沈太太連忙閃身出來跟那個男人說道:
“是我!”
門后那個人才打開了門,讓她們進(jìn)入。
屋子里亂七八糟的堆了些箱子什么,沒什么生活氣息。
那個男人低聲說了句“坐?!焙喢裘艨戳丝粗車?,沒選擇油膩膩的沙發(fā),而是坐在了唯一的一把木頭椅子上。
沈太太進(jìn)了屋子后就站在門口的位置,也不出聲,只是沖著簡敏敏使眼色。
簡敏敏想笑著來個開場,可一想到這個男人的身份,就笑不出來了。嘴唇蠕動了半晌,才開口說道:
“聽莉莉說,你是做那方面的生意的。我這里有個生意,看你愿不愿意接?!?p> 這個莉莉,指的正是沈太太,這是沈太太來之前告訴她的。說是假名字,讓她自己也別說真名。簡敏敏正是聽了她這番話,才更信了幾分。
對方問道:
“幾個人?什么身份?做到什么程度?”
簡敏敏馬上拿出寧恕的照片遞給了對方,并說道:
“就一個!他叫寧恕,沒什么背景。不過是個打工仔,還坐過牢。他騙了我一千兩百萬,我得讓他把這筆錢吐出來,然后教訓(xùn)他一頓?!?p> “一條人命一百萬,剁手跺腳五十,你想要什么效果???”那個男人冷聲道。
簡敏敏一聽,嚇得臉色煞白趕緊說道:
“別,別啊。別出人命,半死就行。給他個教訓(xùn)就行?!?p> 那個男人哼了一聲說:
“嗯,打到骨折你給我二十萬,錢追回來,我要百分之五做回報。”
簡敏敏在心里算了一下,點了點頭說:
“行!”
接著,簡敏敏很懂規(guī)律的從包里取出了剛剛提出來的二十萬現(xiàn)金。
那個男人冷聲說:
“回去等著吧!三天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