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系法術在使用時不能一味將靈力轉換為火屬靈氣,要知道五行屬性本就相生相克,若有木屬性靈氣加持,像烈焰術一類的進階法術會更加容易成型,若習有風系法術,火借風勢也能為火屬性法術增強威勢?!毖囗樜⒉[雙目,緩緩說道:
這一路同行過來,他對陸離觀感極好,這年輕人看上去未滿二十歲就已經(jīng)有蘊靈境五層的修為,在天賦上應該是不差的,更為難得的是他在藥學方面頗有造詣。
燕順到了這個年紀,自知修為再無精進的可能,自然將精力放在了養(yǎng)生之道上,陸離向他討教法術的運用,他便詢問一些藥性、藥理的養(yǎng)生知識。
陸離雖學的是凡間醫(yī)術,但藥理大同小異,往往能在藥物搭配上給到燕順一些靈感,使得燕順頻頻點頭,二人各取所需。
日近午時,原本半趴在毛驢背上打盹的燕飛忽然立起了身子,指著道路前方興奮地叫道:“爺爺,爺爺,快看,前面有個小城,我們要進城了?!?p> 說著他興奮地從驢背上蹦了下來,急急地往前奔去。
隊伍中,那位被喚作阿炳的漢子見到前面矮小的城墻輪廓,便上前對楊開說道:“頭兒,前方就是青牛鎮(zhèn)了,這條道上也就只有這么一個像樣的鎮(zhèn)子,我們可以在里邊整些吃食,補充些消耗物資?!?p> 楊開點頭,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接著又問了阿炳幾句話,在得到阿炳肯定的回答后便轉身朝著陸離三人走來。
待他走到燕順身邊,又是長揖到地:“前方是兩州交界的青牛鎮(zhèn),仙師若不嫌棄,可否由我做東,到鎮(zhèn)子上用些酒食?!?p> 燕順一改與陸離交談時的自然神情,板起了個臉,作出一副高深的模樣:“嗯,去吧。”
他雖是修仙者,可遠沒達到辟谷的境界,雖修仙界中有不少內(nèi)蘊靈氣的食材,卻也不是他能消費得起的,故此,平日里的一日三餐與常人無異。
楊開見狀大喜,朝著燕順拱手告退。
看著楊開離去,燕順對陸離笑到:“凡俗之人對修仙者有著本能的敬畏之心,這也是我們修仙者不愿太深入民間的原因之一,曾有不少年輕的修仙者沉迷于俗世的享樂,被一些富貴人家奉為上賓,自此道心墮落,一事無成?!?p> 陸離也看向了楊開:“這楊首領自同行以來一直走在隊伍前頭,并未刻意殷勤奉承,可見也是一位心直氣正之人?!?p> 燕順笑道:“他多半以為那晚是我出手救了他們,這才有意宴請一番,也罷,這段時間在山野里穿梭也沒吃上一頓好的,這次,我爺孫二人就沾一下陸道友的光了?!?p> 修仙之人自然不缺銀兩,要知道,一顆靈石的價格就抵得上十兩的黃金,以這兌換的比例,任何一位修仙者只要愿意,都能在凡人世界做一個富家翁。
陸離笑笑,一眾人便魚貫入了鎮(zhèn)子。
在青牛鎮(zhèn)一家位處集市中心的酒肆二樓上,一眾人分兩桌落了座,楊開特意選了一張靠窗的八仙桌,將燕順請到靠窗的上首落了座,自己則選了外沿的位置忙著倒酒傳菜。
陸離在燕順的對面落了座,八仙桌本就寬敞,那燕飛自然坐到了燕順的旁邊,至于其余的行商漢子,則一起聚在了另一張桌子上。
天色尚早,飯后仍需趕路,所選酒水也大多是當?shù)刈葬劦奶鹁啤?p> 楊開雖小心服侍,卻顯得頗為拘謹,他見陸離面對燕順之時坦然自若,聯(lián)想起之前自己醒轉之時,陸離并無暈厥過的跡象,心中已將陸離也認定為方外之人,稱呼上便被他從小先生改為了陸先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燕順頗覺無趣,于是隨口問道:“聽楊頭領說,曾經(jīng)見過修仙者施展神通,不知是在哪里得見,那修仙者又有何神通呢?”
楊開慌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將身子坐地筆直,他先是回想了一番,這才一臉恭敬地開口說道:“那得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我當時還在馬幫混飯吃,拜在了壇主張坤的手下,記得當時是在守月橋附近見著的。”
說到這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艷羨之色:“當時正值子時,我剛護衛(wèi)著壇主的大公子下了畫舫,便聽到泯江上空風聲大作,我扭頭去看時,就見到江面上有兩道人影御空騰挪,初時我還道是輕功高絕之輩在江面奔行,爾后便見到江心焰光升騰,在那二人中間有一頭巨大的長蟲在水面翻滾。”
話到此處,陸離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右手不知不覺間,將酒杯緊緊掐住。
無需楊開細說他也已經(jīng)猜到,當時在泯江之上施法的必定是季先生兄弟二人。
楊開自然沒有注意到陸離的舉動,自顧自地說著:“當時天時已晚,所見者不過馬幫寥寥數(shù)人,那張大公子本是好事之人,見狀便起了獵奇的心思,當下率領眾手下沿著堤壩的官道追了過去。”
頓了一頓,楊開露出一絲心有余悸的神情:“眾人只沿著官道跑出十丈距離,那江面上的其中一人便朝著我們瞪了一眼;說來也怪,當時雙方距離不近,且月色又暗,我甚至沒看清那二人的相貌,可那一眼目光卻似是出現(xiàn)在我們身邊的猛虎,結結實實地‘撞’了過來,就那么一眼,我便如五雷轟頂,整個人腦海里一片空白,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p> “約莫半個時辰后,我才醒轉過來,待我叫醒其他同伴,這才發(fā)現(xiàn),一行四人,有兩人已失了神智,這其中就包括了張大公子;我若不是在幫內(nèi)有些人緣,只怕當時便會因此事牽連,賠上了性命。”
楊開說完,眼角不經(jīng)意間朝著燕順瞥了一眼,見燕順并無驚愕之色,心中更加斷定,此人必是修仙界中的前輩高人。
他哪里知道,此刻燕順的心中也是頗為震驚,要知道,守月橋一帶還處于燕家堡的勢力范圍,而今聽說有修仙者斗法燕家堡卻沒有收到任何風聲,可見燕家堡對于家族周邊區(qū)域的警戒還不夠到位;只不過他習慣在凡人面前板著一副面孔,故作高深,倒令楊開以為他未將那施展法術的二人放在眼里。
而陸離卻已緩和了臉上的表情,故作輕松的隨口問道:“那二人是直接御空飛行嗎?”
他知道,若是不借助法器能御空飛行,那二人必然是已到了聚元境的修為,只有到了聚元境,靈氣液化,才有足夠的靈力御空而飛。
至于楊開所說的那一眼的詭異能力,在陸離與燕順看來卻算不得是多么驚天的神通。
修仙者的神魂本就比普通人強大太多,普通人的神魂于修仙者而言是不設防的,若是修煉過神魂攻擊之術的修仙者對普通人施法,哪怕是一個眼神、一聲道喝,都能令普通人的神魂受到傷害。
聽到陸離詢問,楊開抬頭想了好一會,似是想到了什么:“嗯,我想起來了,那二人雖然在江面上飛掠施法,不過每飛出一段距離便會輪流聚在二人中間的一處位置,不過當時夜色重了些,我并未看清中間有什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