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銅鐘已將巨蟒罩住,燕順手握靈石盤膝端坐在巨型銅鐘之上;巨蟒在銅鐘內(nèi)奮力撞擊,引發(fā)陣陣鐘鳴,燕順卻如老僧入定般不為所動。
銅鐘金光綻放,不管內(nèi)部巨蟒如何折騰,它亦如燕順一般穩(wěn)若泰山。
這時,一道神念傳入陸離腦海:“陸道友,此蟒已被我制住,一時半刻它脫困不得,那漢子已是強弩之末,切不可失了良機?!?p> 陸離微微點頭,收了影響身體靈活的土甲符施展御風(fēng)術(shù)沿著銅鐘疾速繞行。
而銅鐘的另一端,曹重的臉色陰沉如墨,他大肆揮霍靈氣的底氣便是因為身邊還有這頭亡靈寵物,即便自身靈氣虧損嚴重也可駕馭靈獸逃得生天,哪料到燕順居然放棄了防御,用高級法器將巨蟒給困住了。
曹重揮動招魂幡想將巨蟒召回,巨蟒在鐘內(nèi)撲騰了數(shù)次,根本無法撼動銅鐘分毫。
忽又見銅鐘邊緣三道影子朝著自己飛掠而來,這三道影子中,除卻施展輕身身法的陸離外另有兩道影子赫然是兩張被靈氣引動的符箓,見此情形,曹重再也顧不得召回巨蟒,竟從懷內(nèi)摸出一把藥草匆匆往嘴里塞去。
藥草一類的靈物除卻內(nèi)蘊的靈力外往往還有大量的毒素存在,所以,藥草的使用通常都要經(jīng)過丹爐的煉制和提純,只有制成丹藥后方可直接服用。
曹重靈氣損耗嚴重,身上并沒有快速補充靈氣的丹藥,這些藥草是他前些時候自青云坊市購置煉丹用的,此番囫圇吞下也是無奈之舉,只盼能快速恢復(fù)些靈氣以應(yīng)對當下的窘境。
陸離自不會給他恢復(fù)靈氣的機會,兩張烈焰符突然加速,朝著曹重飛去,再配合著烈焰術(shù)的口訣,將兩張烈焰符的威力加持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在陸離的右手之上一股烈焰已然成型,跟在符箓后面被他甩了出去。
“來得好!”曹重目眥欲裂,接著就見他雙唇快速閉合,一道艱澀的法咒自他嘴里吟出。
“轟隆~”
兩聲炸響緊密連在了一起,金光符再也支撐不住,頓時被轟的化作片片光幕消散。
與此同時,飛奔迎上的陸離只覺得全身如化作了鉛塊一般變得舉步維艱。
心念電轉(zhuǎn)間,陸離明白必是中了曹重法術(shù),當下不敢遲疑,手中的土甲符再次拍在了自己身上。
土甲符的光幕剛一凝聚,陸離就覺得周身變得沉重?zé)o比,別說繼續(xù)往前沖,就連站立都已是艱難,五臟六腑就如同被人扯住一般,糾結(jié)成一團往下墜落。
這種攻擊是全方位的,即使土甲符已經(jīng)起了作用卻仍無法避免這種大范圍的重力加持。
“嘭”一聲脆響,土甲符因靈氣供應(yīng)不及步了金光符的后塵,碎裂成無數(shù)光點朝四周擴散。
失去土甲符的護持,陸離再也經(jīng)受不住,“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軀往下一塌,重重砸在了地上。
而曹重的法術(shù)效果仍未消散,竟將陸離所在的地面壓塌出一個半丈方圓深達半尺的圓坑,這赫然是土系的中級法術(shù)——重力術(shù)。
“轟”又是一聲炸響,繼火球符后陸離施展的烈焰術(shù)終于轟在了曹重身上,就見火光一閃,一個被烈焰包裹的人影被遠遠的彈飛了出去。
隨著曹重被烈焰擊飛,陸離只覺得周身一輕,那恐怖的重力驟然消散,饒是如此,陸離也沒能站起身來,鮮血自他口耳眼鼻緩緩淌出,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
這時,他的喉頭輕微動了動,含在口中的那顆蘊靈丹被他吞了下去。
蘊靈丹雖是治療內(nèi)傷的奇藥,可短期內(nèi)藥效卻無法建功。
不遠處,曹重已站穩(wěn)了身形,他那青色的長衫早已破敗不堪,周身已被鮮血染透,一只左手早已不知去向,剛到手的招魂幡也被打飛在數(shù)丈開外。
他的周身被烈焰灼傷了大半,兩只充滿血絲的瞳孔透射著怨毒的色澤。
而更令燕順絕望的是,曹重那原本已近干涸的靈氣竟隱有復(fù)蘇之勢,就連失去了左臂的關(guān)節(jié)處也已被他的靈氣封堵,不再有鮮血灑落,顯然是他之前吞食的藥草正在發(fā)揮作用。
他先是瞟了一眼猶如死狗一般的陸離,繼而轉(zhuǎn)頭看向銅鐘,兇厲的眼神逐漸被貪婪所取代,接著沖著巨型銅鐘之上的燕順獰笑道:“就算老子耗盡了靈力,收拾你們這群蟲子還不是手到擒來?!?p> 此刻,燕順雙目之中盡是一片灰敗之色,他沒想到,曹重竟會冒著兩敗俱傷的風(fēng)險生生挫敗了陸離。
而今自己能困住巨蟒就已經(jīng)是拼盡了全力,哪怕這時曹重隨手丟一個小小的火球術(shù)過來,自己也完全沒有躲避的能力,大勢已去,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曹重面露猙獰,口中朗誦法訣,不一會數(shù)枚梭形冰錐便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剛要抬手將冰錐彈射出去,就在這時,他身側(cè)的一塊巨石后突然閃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腳下發(fā)力,足尖在地上兩個連點,一個縱躍便躥至曹重身后,手中長刀沖著曹重后腦兜頭劈下。
此人動作雖如行云流水,奈何所使用的俱是江湖中人的搏殺技巧,于修仙者而言動靜不可謂不大。
“一介凡夫俗子也敢偷襲你仙家爺爺?!辈苤匾宦暸?,踏步轉(zhuǎn)身,同時右手虛引,兩枚冰錐朝來人疾射而出。
那偷襲之人似早已料到曹重有此一招,在冰錐射出之際他便已側(cè)過大半個身子,旋即冰錐自他左肩貫穿,飛濺出一片血雨,若不是他提前扭轉(zhuǎn)身形,只怕貫穿的便是他的心臟了。
而另一枚冰錐卻擊在了長刀之上“?!钡囊宦暣囗懀渡碜灾虚g斷做兩截。
見未瞬間取了對方性命,曹重一聲冷哼,正要再次引動其余冰錐,就在此時,他忽然覺得后心一疼,接著一股熱流自后背淌出,原本引動冰錐的指訣也在此間慢了半拍。
這一切只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偷襲之人并不知曉曹重遭受的變故,手腕一抖半截長刀改劈為削,不等曹重做出反應(yīng),一顆頭顱便已被斬落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