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綠點完了燭臺,一臉柔色的站在床前輕聲詢問道。
“王爺醒了,可要用膳?巧兒燉了雪燕窩,給王爺補身子一直溫著呢。”
經(jīng)得這一提醒,楚乘龍確實覺得自己的肚子抗議。
“也好?!?p> 聽著楚乘龍回答,春綠連忙從一旁的架子上取過衣裳。
“那奴婢這便伺候王爺更衣用膳?!?p>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巧兒也帶著丫頭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因為是晚間,巧兒準備的吃食也都是較為清淡的。
率先取出的便是那碗雪燕窩,這雪燕窩倒是個稀罕物,只有在這北境中才有少許。
采摘下來的雪燕窩,冰涼雪白,有點像是絮狀的雪花,更為稀奇的事,它會隨著溫度的增加而融化,倒是和雪花似的,因此而得名雪燕窩。
用牛奶和紅棗燉的,奶香中帶著一絲清甜,入口絲滑,楚乘龍打小就喜歡,回京這一年多沒吃,此刻倒也甚是想念。
睡了一日楚乘龍確實是餓了,用了一碗雪燕窩,一疊的牛乳糕,和雪花酥,還喝了半碗的肉糜粥還停下筷來。
吃飽也睡足了,楚乘龍此刻精神滿滿,隨即前往前面的書房,準備再詳細的了解一下北境邊防的狀況。
結合著手中的邊防圖和和他爹留下來的一些手扎,楚乘龍對北境邊防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每到過年前夕,北境大雪封疆,北冥多半在此時蠢蠢欲動,夜間突襲搶劫糧草,打完就跑,絕不逗留。
這么多年來,從無意外,所以臘月就是邊防最為嚴峻之時,難怪記得小時候他爹總是忙碌,都沒時間陪他過年。
看著自家父親留下來的手扎,楚乘龍思緒萬千。
……老東西,你放心,這北境我替你看著,這的百姓我替你護著。你要的山河無恙,我來守!
第二日一大早,楚乘龍便帶著楚佑騎和十名黑騎,前往城外的軍營,巡查,接待兩人的正式昨日在王府中見過的楊興元。
“給王爺請安,將軍們正在營帳之中商量事宜,王爺請隨屬下來?!?p> 楚乘龍一行人跟在楊興元的身后,朝著軍營的腹地行去,剛到,在門口便聽到里面?zhèn)鱽砑ち业挠懻撀暋?p> “往年北冥軍隊都是臘月底,正月初出來的幾率比較大,現(xiàn)在這么早就將軍隊散出去,完全是消耗戰(zhàn)斗力!”
“冬日里,我們的糧草也略微緊張,如此興師動眾,這不是在白白的浪費糧草嗎?”
“……”
“……”
聽這聲音,應該是昨日來過王府的左將江年生。
另一邊的柳志勇正是昨日去尋邊關剛回來的威武將軍,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見營帳外走進一個身著華服的翩翩少年。
柳志勇也是軍中的老人了,對于楚乘龍自然是認得的。
到楚乘龍的身影一行人連忙跪下請安。
楊成鈞也側了側身,站在了主位旁。
“免禮諸位將軍繼續(xù),本王也正好學習學習?!?p> 軍中的人都是直腸子,聽到他這話,也不疑有它,繼續(xù)自顧自的討論起來。
威武將軍楊志勇雖然名字聽著像一個莽夫,但是這些人中為數(shù)不多的武舉人,因著這層關系這威武大將軍今年不過才二十來歲。
比起一路從底層拼殺上來的江年生,和其他幾位將軍們辦事更多了,幾分考量。
也因此也和這左副將江年生,平日里就多有意見相左的時候。
此時,楊志勇也繼續(xù)回答道:
“可今年的形式與往年不同,今年南唐內憂外患,西邊南邊都虎視眈眈,北冥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大將軍,屬下認為還是要早些準備為好?!?p> 楊志勇的話確實是點醒了營帳里的眾人,連一開始跟她紅著脖子爭論的江年生,此刻也心有余悸思考著。
此時一旁一言不發(fā)的大將軍楊成鈞卻突然朝著主位上的楚乘龍詢問道:
“不知此事王爺是什么看法?”
這一句話將在場人的目光,齊齊的引向了楚乘龍。
在眾人的注視下,只見楚乘龍不緊不慢的拿起桌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這老東西,這是在考他呢。
默了一默,才不急不慢地開口說道:
“本王此次前來,也正是擔心北冥趁著西邊和南邊不太平,起來騷擾南唐北境?!?p> 此話一出楚乘龍的立場,帳中的人自然也都知曉了。
楊成鈞拱了拱手,繼續(xù)說道。
“既然如此屬下就僭越了?!?p> “傳本將軍的軍令,命威武將軍楊志勇、左副將江年生,右副將劉少明,各領精兵五千,前往鎮(zhèn)北關、虎口關、劍門關增防。”
“即刻帶兵出發(fā)?!?p> “末將令命!”
三人接了命令,立刻朝著上座的楚乘龍,遙遙一拜便出門準備去了。
剩下的幾位將軍也跟著退了出去。
眼見得四下無人,楚乘龍才笑瞇瞇朝著楊成鈞打趣道:
“楊叔這是考完本王呢?”
這楊成鈞與他爹的年齡一般大,可能更是沙場上過命的交情,甚至有一次為他爹擋了一劍,救了他爹一命。
就連鬼老都說,這劍要是再偏一絲他可就沒命了,那時候楚乘龍還小。
他爹甚至還說,若是楊家有女兒,早就將楚乘龍嫁過去了。
時候有一陣子,楚乘龍還經(jīng)常追著楊成鈞的身后,問他什么時候給自己生個媳婦兒?
所以楚乘龍以從小與楊成鈞就很是親厚。
“王爺恕罪,在北境的擔子太重了,我實在是要小心再小心,若你有什么閃失,九泉之下,我該怎么跟你爹交代?”
提起這位同自己生死相依的人,楊成鈞個大男人也不免眼含淚光。
瞬間營帳中的氛圍就有些沉重。
楚乘龍抿了抿唇,轉移話題道:
“本王看那威武將軍楊志勇,從前瞧他沉默轉寡言的沒多注意,如今看來,此人很有戰(zhàn)略頭腦,倒是一名才將?!?p> 聽著他夸獎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將士,楊成鈞不免的有些與我榮焉的感覺,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這可是我們營中唯一的一位武舉人,才學武功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p> “聽著將軍的意思,對這位楊志勇也是頗為贊許,不知可否讓本王跟著他一起去增援鎮(zhèn)北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