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王文被一陣腳步聲驚醒。
院門推開,金娘一臉喜色地走了進(jìn)來,輕快的腳步不難看出對于今天這次聚會應(yīng)當(dāng)是極為滿意。
王文收功起身,迎了出來,“娘你可回來了,我快餓死了。”
金娘白了他一眼,“餓了還不去洗手?”
“咦,好香??!”
王文這才注意到,母親手里提著一個食盒。哪怕隔著蓋子,也能聞到一股馥郁香氣。
“娘你帶了什么好吃的?”
說到這個,金娘臉上笑容不由更勝了,“你先別問,先嘗嘗味道合不合你口味,吃完了娘在和你說?!?p> “還賣關(guān)子啊……”
王文饞蟲涌動,快速洗手來到飯桌上,金娘已經(jīng)把食盒里的飯菜都端了出來。
紅燒排骨、醬肘子、八寶雞、玉茸參湯……
蓮菜帶湯十幾樣,種類豐富,色香俱全,美中不足的是量都不多。
想來也是,食盒不小卻也裝不了太多。
“快嘗嘗味道如何?!?p> 不用金娘開口,早已饑腸轆轆的王文已經(jīng)大快朵頤起來。
“唔,味道真不錯,娘你也吃啊……”
“我就不吃了,這可是人家專門給你做的,可別辜負(fù)人家一片心意?!?p> 正吭哧吭哧啃肘子的王文猛然一頓,吃驚道:“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金娘咯咯一笑,這才言明。
今日聚會的時候,金娘一開始還有些拘謹(jǐn)。但是在大家從素娘那里知道,王文新訓(xùn)還沒結(jié)束就加入了乙字隊后,全都變得熱情無比。
本就心中有事的金娘趁機(jī)打聽誰家有適齡的姑娘。
這一問,立即就有好幾個婦人做出了回應(yīng)。
都是靖玄司成員的家眷,多少都清楚乙字隊的分量。
王文這么早就加入乙字隊,未來必然是前途無量,誰不想自家閨女嫁個好人家。
于是,幾個原本關(guān)系還不錯的婦人開始暗自交鋒。
得知王文獨(dú)自一人在家,那些婦人半晌便回家讓自家閨女做幾道拿手好菜。
由于菜式太多,金娘只能每人那里取一些。
說到這里,金娘語重心長道:“你現(xiàn)在身份不同以往,但這過日子還是得找一個賢惠的……”
王文聽得腦仁嗡嗡的,敢情母親早上說的驚喜就是這個?
頓時嘴里的肘子也不香了,王文干巴巴道:“娘,我才十五歲??!”
“是啊,都十五歲了,也該成家了?!?p> “不是,我是說我還年輕,沒準(zhǔn)備好……”
金娘不滿道:“你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要知道別的男人十五歲都有孩子了。你放心,娘一定給你找個賢惠能干的媳婦,不會委屈你的?!?p> 見金娘一幅鐵了心的模樣,王文臉都綠了,張口結(jié)舌半天才一咬牙:“還是不行,娘,我不同意!”
突然王文靈機(jī)一動,道:“我現(xiàn)在剛剛加入乙字隊,修煉也才剛?cè)腴T,不能分心。娘你要知道,乙字隊在靖玄司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孩兒剛進(jìn)靖玄司就加入乙字隊,可是有不少人眼紅呢。萬一耽誤了修行,惹得上頭失望那可就糟了?!?p> “?。?!”
傳宗接代固然重要,可金娘也不愿耽誤兒子的前途。
聽到這話不由微微緊張:“你說的是真的?”
見母親終于松口,王文暗舒一口氣,“當(dāng)然是真的,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人高于行眾必非之。孩兒現(xiàn)在看似風(fēng)光,可畢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表現(xiàn),目前不宜太過招搖?!?p> 金娘臉色發(fā)白,弱弱道:“那娘明天就去和她們說清楚……”
“這倒也不用,等下次她們再提,娘就說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就行了。”
“那,那好吧……子旭,你最近不去訓(xùn)練,該不會是被排擠了吧?”
王文心里一陣?yán)⒕危澳锬銊e亂想,我是因為表現(xiàn)好被特許免訓(xùn)的。不是孩兒自夸,這批新人能讓我放在眼里的也就那兩三個人,憑他們的實力哪敢排擠我。
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天色不早了,吃完早點休息吧?!?p> 好不容易把母親安撫下來,王文心神疲憊地回到臥室。
想不到換了個世界,父母在相親這件事上依然如此熱衷。
其實王文本身不排斥成親,但現(xiàn)在時機(jī)不對。
陰冥教虎視眈眈,鹿角城危機(jī)四伏,自保都勉強(qiáng),哪有余力去想這些。
光是為了金娘一個人的安全,就讓王文絞盡了腦汁。再添個親家,那簡直就是給人送把柄。
“哎,繼續(xù)修煉吧。”
上品靈紋參悟起來果然沒想象中那么簡單。
即便王文現(xiàn)在悟性高達(dá)8點,可是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參透一道上品靈紋依舊很吃力。
不過參悟靈紋這種事急不來。
反正距離枯骨林試煉還有十多天,在此期間,王文已經(jīng)決定不參透吞噬靈紋絕不外出。
十多天時間,應(yīng)該足夠了。
然而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
就在王文閉關(guān)的第三天,陶貴托人送來了消息。
老人的身份已經(jīng)查出來了,是城南的一個老木匠,叫吳老二。
和王文預(yù)想中的不同,這吳老二并沒有明顯的上級關(guān)系,交際很廣卻沒什么朋友。
平日里除了接活做工,幾乎都窩在家里不出來。手底下有個徒弟,是他的親侄子。吳老二有個早亡的大哥,留下了孤兒寡嫂。
吳老大死了沒多久,那位寡嫂就改嫁了,孩子則被吳老二收養(yǎng)。
除此之外,再無特別之處。
也就是說,王文打算憑借吳老二找出幕后黑手的想法,目前來看是落空了。
“沒有朋友,自己接活……”
王文露出一絲冷笑:“還真是謹(jǐn)慎!”
從這種人身上排查線索,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手段的確很難。
但要說完全查不到,也不盡然……
翌日。
陶貴再次托人送來一份名單。
名單是陶貴從吳老二侄子那兒得到的,近幾年吳老二接過的活。
當(dāng)然,不是全部。
吳老二手藝不錯,幾乎每天都能接到不少活。他本人沒有什么記賬的習(xí)慣,他那個侄子現(xiàn)在也才二十來歲,也沒耐心記這種沒什么用的東西。
名單上列出來的,都是吳老二近兩年接到的大戶人家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