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要學劍!
一時間,氣氛凝固如冰。
丫鬟們紛紛低著頭,肩膀劇烈顫抖著,臉色蒼白。
由此可見,在這天目峰最恐怖的并不是阮夭夭,而是她的姑姑,那位還沒出場的元嬰老怪。
看來,阮秋波并不清楚他搬進天目峰的事情。
無形之中,好似有一雙眼眸在掃視著梅香閣。
隨后,目光定格在了李幕身上。
汗毛瞬間炸起,一股寒意爬滿全身。
他感受到了一股殺意,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李幕再無法動彈。
元嬰老怪好恐怖。
李幕不由咂舌,心有忌憚。
慶幸的是,那抹殺意目光并沒有在李幕身上停留太久,隨后便消失不見。
“呼~”
感受到視線移開,丫鬟們?nèi)玑屩刎?,長出一口氣。
“還好夫人沒有責罰?!?p> 她們心有余悸的撫著胸口。
李幕點了點頭,開口問道:“你們?yōu)楹稳绱藨峙履俏环逯???p> “少爺,你不知道?!?p> 丫鬟壓低了聲音,臉上閃過一抹崇拜。
“阮夫人可是連宗主的面子都不給?!?p> “對,宗主見我們天目峰封閉了這么多年,打算勸夫人重新招收弟子?!?p> “結(jié)果,宗主剛剛踏進山門,便被夫人趕了出來?!?p> 這么狠?
宗門全都怕天目峰,他能理解。
然而當著全部弟子的面上打宗主的臉,對方還不敢多說什么,這就無法理解了。
“李公子,我們都是丫鬟,也不知宗主為何會這樣?!?p> “但我知道,曾經(jīng)的天目峰,可是群峰之首?!?p> 李幕微微一愣。
也就是說,從頂峰到現(xiàn)在全峰上下只有他一個弟子,定然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搖了搖頭,這些事他暫時無心探究,提升實力才是首位。
靜室之中,李幕盤坐在蒲團之上。
“阮夭夭下一次取鼎是在一周之后,希望這次別再給點沒有用的東西?!?p> 最好是給點頂級丹藥,或是法寶之類的。
至于功法,李幕暫時不需要。
阮夭夭也說過,天魔宗功法庫中一到五層,以李幕現(xiàn)在的權(quán)限可以隨意挑選。
但是貪多嚼不爛,至少也得先徹底掌握浩然正氣訣,他才會挑選其他功法修煉。
看著擺滿一地的丹藥與靈石,李幕沒有絲毫猶豫,一股腦的全塞進了嘴巴里面。
……
地載峰,長老室。
“韓長老,小的知錯了,看在為您侍奉多年的份上,求求您給小的尋一對眼珠吧。”
劉管事顫抖地跪在地上,眼眶竟然變成了兩個黑洞,鮮血如疤一般流到下頜。
他面前坐著的,是一個面容俊朗,但卻極其陰戾的中年男子。
手中那精致的雕花木盒里,靜靜躺著兩顆眼球。
啪嗒!
蓋子合上,韓長老長嘆一口氣,緩緩搖頭。
“劉管事,不知說過多少遍了,我那阮妹想要的不是你的眼珠?!?p> “你的眼珠有什么好的,渾濁,布滿血絲,她怎么稀罕如此腌臜之物?”
“你知道嗎,她是在幫你啊?!?p> 韓長老緩緩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正是因為你不長眼,所以留著眼珠也沒有什么必要了?!?p> 劉管事渾身一顫,絕望涌上心頭。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不僅僅是不長眼,腦子也沒有什么用?!?p> “韓……韓長老?!?p> 劉管事感受到一只慢慢攀爬到后背的手,好似毒蛇。
“沒什么用,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p> 韓長老瞳孔一縮,手死死扣住頭顱。
凄厲的慘叫聲在房間內(nèi)回蕩。
片刻后,地上只剩下一具披著人皮的骷髏。
那張可怕的臉,永遠定格在了絕望與恐懼。
“頭割下,送到天目峰?!?p> 韓長老輕輕擦拭著慘白的手掌,緩緩開口。
“是?!?p> 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房間內(nèi)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黑袍人。
“還有,去調(diào)查調(diào)查那李幕?!?p> 韓長老輕笑一聲,饒有興趣的說道:“我倒要看看,這位親傳弟子有什么特殊之處?!?p> 他看向窗外夜色,長出一口濁氣。
“爐鼎的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
“回稟長老,暫未發(fā)現(xiàn)特殊的體質(zhì)?!?p> “那就繼續(xù)找?!?p> 韓長老的聲音冷到了冰點。
“傾盡全峰上下的弟子去找?!?p> “是?!?p> 他擺了擺手,似乎有些疲憊。
“今天輪到哪個女弟子,讓她晚一些再過來?!?p> 黑袍人有些遲疑,猶豫說道:“大人,宗主那邊已經(jīng)……”
“他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p> 韓長老打斷了他,冷笑道:“畢竟天魔宗,還需要我啊?!?p> ……
藥師谷
山巒如聚,樹蔭連綿。
這里樹木叢生,茂密殷實。
時不時的道路兩旁還會鉆出一兩只小鹿,歡脫的跳躍著。
還未入谷,便能聽到刺耳的蟬鳴聲。
盤山道,有兩個風塵仆仆的少年正在趕路。
“陳……陳大夫,我去真的合適嗎?”
陳山看著遠處氣勢磅礴的山門,聲音忐忑。
“有何不可?”
身旁陳秀全淡淡說道。
“藥師谷從不在意病人的身份,饒是奄奄一息的乞丐,也會一視同仁,盡力而為?!?p> “更何況,你我經(jīng)歷了生死,家父必然會全力治療你留下的病根?!?p> 說到這里,陳秀全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距離離開天魔宗,已經(jīng)有一個月的時間。
他們?nèi)赵录娉?,全速趕路,總算是到達目的地。
只是,這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寂。
“吉人自有天相,幕哥一定會沒事的?!?p> 陳山見他如此,柔聲安慰道:“更何況,他不是被那魔女看中了嗎,想來不會再被當成了爐鼎了吧?”
少年的想法總是極其簡單。
陳秀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早在第一天,他便猜測出李幕應該擁有著某種特殊體質(zhì)。
但饒是特殊體質(zhì),也總會有挖空的這一天。
更何況,李幕不求回報。
沒猜錯的話,李幕必然是放棄了更好的要求,來換取他們離開天魔宗。
如此品相,饒是讓自認為君子的陳秀全,也自慚形穢。
想到這里,陳秀全的眼眸之中便閃過一抹殺意。
“幕兄,你且等著,我陳秀全發(fā)誓,必把你從魔爪之中救出來?!?p> “來者何人?”
不知不覺間,兩人竟已走到了藥師谷的山門前。
兩名身穿淺綠色長袍的弟子面色有些沉重:“藥師谷最近不治病,二位還是請回吧?!?p> 看到陳山那蒼白的臉色,這兩名弟子將他們當成了是來求醫(yī)的兄弟。
“是我?!?p> 陳秀全擦了擦臉上的污漬,露出那張清秀的臉。
弟子們的神色一開始是不敢相信,隨后變得驚喜。
“小少爺,您終于回來了!”
少爺?
陳山微微一愣,看向神色如常的陳秀全。
那位一直為自己推拿,鼓勵著自己的陳大夫。
竟然會是修仙正派中流砥柱之一藥師谷的少爺?!
這一信息讓陳山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大腦都要燒了。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谷主和夫人都快要急瘋了?!?p> 兩名弟子興奮的拉著陳秀全的手,朝著谷內(nèi)走去。
“小山,跟我走?!?p> 藥師谷內(nèi),櫻花盛開,溪流潺潺,木屋交錯,還能看到有弟子在種田。
活脫脫的一副世外桃源。
還未走近,便能聽到男女的爭吵聲。
“陳澈,都賴你,秀全才多大啊,說要去云游學醫(yī)你也能答應,他要是丟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p> 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
“夫人,我陳澈的兒子,哪個不是福星高照?更何況,秀全沒有靈根,一門心思全埋在了醫(yī)術(shù)之上,古今哪個名醫(yī)不都是云游四海,救八方百姓于苦難?”
男人無奈的勸說道。
“靈根,你就知道靈根!”女人聲調(diào)拔高,“我也沒有靈根,那我也去云游四海了?!?p> “哎,夫人別走?!?p> 陳秀全正要敲門,大門卻被猛地推開。
雙方撞了個照面。
“秀全!”
那美婦終于憋不住,一把抱住了陳秀全。
“瘦了這么多?!?p> 她有些心疼。
陳秀全直到這時,臉上才終于擠出了一抹笑容。
“你看看,我就說了吧,我的兒子可沒那容易死?!?p> “你們兩個別杵門口了,還不快進來?”
房間內(nèi),陳澈坐在正位,陳秀全與母親坐在一起,詢問著發(fā)生的事情。
“父親,還請您立刻派出谷中弟子,屠滅天魔宗?!?p> 陳秀全一拱手,無比認真的說道。
“咳咳咳!”
陳澈被入口的茶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你說啥?”
“若非恩人舍身取義,孩兒早就葬送在了那里?!?p> 陳秀全將發(fā)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完他的講述,陳澈目光沉了下來:“魔教靠攝取陽氣提升實力,屬實陰損。”
“進攻天魔宗可以,只是秀全,你是打算讓我們拿著藥鼎,把那魔宗砸穿嗎?”
陳秀全臉色一變,急促說到:“長亭刀客,天機老人,書院大學士,還有那位女劍仙,都曾受過我藥師谷的幫助,父親只需……”
砰!
話還沒說完,陳澈重重拍桌,不怒而威:“難道我藥師谷在救治這些人的時候,想著的是要如何讓他們好好回報嗎?!”
房間頓時冷了下來。
美婦張了張嘴,在陳澈的眼神示意下,還是嘆了口氣,抓緊陳秀全的手。
陳秀全臉色一變,拳頭攥的發(fā)白。
陳澈不動聲色的瞥著兒子,緩緩開口:“你若是要讓我藥師谷全員舉著藥鼎,闖進那天魔宗,我陳澈立馬當先,絕無意見?!?p> 陳秀全搖頭苦笑。
這一刻,他只感覺渾身冰冷,仿佛掉入冰窟。
幕兄,我該拿什么救你?
深深的無力感,如同沼澤讓他身陷囹圄。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秀全?!?p> 見兒子從小到大,第一次露出如此絕望的表情,美婦于心不忍。
“咳咳?!?p> 陳澈重重咳嗽了兩聲,隨后若無其事的說道:“雖說我藥師谷弟子只會煉藥,但人緣卻是極好的?!?p> 他嘆了口氣:“那酒劍仙就是個潑皮無賴,為了求幾壇藥酒,竟貼在了我藥師谷,趕都趕不走?!?p> 聽到這話,陳秀全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想明白了父親的用心。
隨后,他猛地起身,目光堅定。
“父親,我要學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