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ǖ谄哒抡诘却饨小?p> “幼安,過來,讓父親抱抱?!彼抉R雙魚覺得有趣,哈著腰向前欲抱女娃,結(jié)果女娃一扭身,嬌笑著,“不要,老師說了,我已經(jīng)大了,不讓男子抱了?!?p> 司馬雙魚想起自己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不由地有些傷感。
“臭丫頭,過來,不許跑?!彼抉R雙魚樂呵呵地搶前兩步,一把抓起女娃的身子,就抱到懷中,真正父親一樣,用胡子去蹭女娃的臉蛋。
幼安扭動著身體,咯咯地笑了起來,顯然父親這個動作讓她很開心。
假父女鬧了會兒,司徒曉等眾人自然閑在一邊,竊竊私語,讓他們親膩一陣。
“走吧。再看看。”司馬雙魚抱著幼安向前走。
路過一間畫室時,司馬雙魚在門外看屋內(nèi)的孩子格外認真地在學習畫畫。在畫室中間立了一個三尺有余的大畫板,早有畫師畫了一大幅畫,一個美貌端莊的女子衣帶飄飄,雙足祥云托起,身姿優(yōu)美,做飛天姿態(tài),一手中托了七八顆閃閃發(fā)光的星星,另一只手則捉了一顆大星,整個人用色極為濃麗,畫的背景卻是漆黑一片的夜空。
他心中一動,放下幼安,走了進來。
里面八九個和幼安差不多大的孩童,非常有禮貌,見院長領(lǐng)著人進來,齊齊停下畫筆,不太齊整地聲音道,“慶日!”
司馬雙魚沒等司徒曉介紹,便來到他們中間。指著那畫板上的圖畫道,“小娃,你們在畫的是什么啊?”
“我不是小娃,我叫安長?!毙∧猩f道。然后大聲地道,“回客人,我們在畫?姑升天。”
司馬雙魚微愕,鎮(zhèn)定心神笑道,“你能給我講講?姑升天的故事嗎?”
小安長在眾人面前,也毫無懼色?!?姑升天講的是咱們?nèi)俗迨ヅ?姑升天布星圖的故事。說的是上古時期,這夜間漆黑一片,苗木不長,五谷不收,?姑見了十分著急,她就想了個辦法,說我要到天上去,為大家引來星光。然后她就升到天上去了,不過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星星,于是就學著盤的辦法,將自己化成了星星,從此,夜里就有了星星。不過,因為?姑是女子,照的還不是太亮,她就派人來說,她在天上給大家安排好位置,以后大家死后都可以去當星星照亮夜晚?!?p> 不知為何,司馬雙魚有種淚目的感覺,壓下心潮涌動。拍了拍安長的肩頭,說道,“講的真好。”
他環(huán)目四周,看著認真聆聽的孩子們,說道,“有誰給再給我講一個化星的故事?”
“我,我,我”好多孩童都應聲道。
“就你吧。”司馬雙魚指向一個看起來秀秀氣氣,有絲膽怯的女童。
女童沒想到來客竟然讓她講故事。一時間腦中空白,張了半天嘴也不知道講什么。
畫室的老師走了過來。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女童眼睛一亮,張口講了起來。
“我父親是去年化星的,他走的那天,全家人都很高興,因為他選擇了離我家最近的地方,這樣晚上我家地里的糧食就能長的更好,糧食也收的更多。我雖然想我的父親,但一想到以后天天晚上都能看到他,我就很開心,也很為他自豪!”
她的話音剛落,其他的孩童就都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我父親前年化星的,他的星又大又亮,不但能關(guān)照我們自己,還能照顧好多人?!?p> “父親也是去年化星的,他說他的星雖然沒有別人的大,但是他告訴我,只要能化星就算再小的星也能發(fā)揮作用?!?p> “對對,我沒見過我父親,我聽母親說過,咱們的夜晚實在太長了,但大家只要心齊,都在中夜時候化星,早晚有一天,中夜也能變成白天,到時候我們就有兩個白天了!”一個聲音奶奶的小男娃大聲地宣告著,嫩嫩的臉蛋上滿是自信!
“慶日!慶日!慶日!”孩童們早忘了客人和老師,自顧自地大聲喊著慶日!
司馬雙魚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道心崩了!苦修十三年,自認為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道心破碎,不曾想?yún)s在一群孩童面前崩的粉碎。就在剛才那一瞬,他對三日后人壽化星沒有了絲毫恐懼,那真的是榮耀!也理解了這群異域人的偉大之處!
為天地爭光,與萬物同壽!這才是真正的道法!
還有三天就是我人壽的日子了,如此榮耀,卻被硬生生的穿到這里,好不甘心啊!
自己原定的位置被突然化星的大石李原占了,李原是他親自提拔的下屬,雖屬于強行占位,但是自己也拿他無可奈何,估計是此前與他爭陰女的事情被他記仇了。
他化星在即,想來此時眾人必定會千方百計地設計他。嘿,若真是這道體原主占據(jù)我身,最后爭到位置的說不定是那個小女人。
在兔子堂口,州牧大人和他的女兒幼安玩的正開心。在堂口外面,一眾蒙院管事和陳大人的屬官們閑聊。
“?姑升天的故事人盡皆知,為何陳大人今天還要聽小娃講一遍?聽說今日上午時,在星廳國老、農(nóng)老、喜公三人為了大人星位之事爭了一番,看來大人是心亂了啊?!?p> “那是自然,星位之爭從來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本來好好的星位卻被李原那家伙強占了,陳大人氣的不行,這才找了青君喝酒,酒后大呼‘口渴’,呵,好家伙,聽說召了一百一十八個陰女。”
說說就下道,也是人之常情。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一百五十八名陰女?!绷硪蝗瞬逶掃M來,頓時大家就這數(shù)字爭論起來。
另一邊。
“陳大人心中不定,只怕我與他說,他也是聽不進去的?!彼就綍該u頭道。
麗人急道,“我好不容易才將他行程改到這里,不知為了你的事得罪了多少人,事到臨頭,你卻退縮了,有你這樣的嗎?”
見好姐妹真生氣了,司徒曉想了想,遲疑地道,“那我就試一下。成與不成,今晚中夜咱們約上一場?!?p> “不好,我打牌不行,不與你們玩,真要謝我,便去馬家交子館吧。”麗人露出饞相。
司徒曉剛要說話,麗人卻急推她一把,說道,“就是現(xiàn)在,快些進去。”
司馬雙魚與幼安約好明日接她回府,參加他化星慶典,準備離開了。
“陳大人稍等?!彼就綍赃M來說道。
司馬雙魚見她似有話說,便叫幼安先出去。然后語態(tài)柔和地道,“司徒院長,有什么事情嗎?”
不得不說,司馬雙魚還很有做官的天賦,一舉一動,竟然這么久沒人發(fā)覺異樣。
司徒曉遲疑一下,咬牙道,“請與大人私語半刻?!?p> 司馬雙魚飛快地掃了眼外面的麗人,心如明鏡,定是此女子在從中作祟。
在蒙院一間私密性極好的房間內(nèi)。司馬雙魚靜坐道,“有什么話可以說了吧,這是你自己先的密室,如果這都被人偷聽到,只能怪你自己了。”
司徒曉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悄然跪下。
“咳,司徒院長,你再不說,我可就走了。”司馬雙魚微微動作,撩了撩三尺美髯。
“屬下肯請大人不要化星!”她咬著銀牙,一字一字地說出在她看來石破天驚般的話來。
司馬雙魚確實有些吃驚,但還不至于到她想的那一步,畢竟皮是真的,內(nèi)瓤兒卻是假的。
“為何?”司馬雙魚此時的表現(xiàn)完全符合一個老油條的作派,不動如山。
既然開了口,自然就要敞開了說。
“大人自是知道,咱們?nèi)俗宄艘馔庾児仕廊サ模腥怂氖鍤q化星時星力最強,所以縱是人壽未至,也大都自愿四十五歲人壽化星?!?p> 原來如此,司馬雙魚恍然大悟。難怪此間沒有男人超過四十五歲。咦,不對啊,國老、農(nóng)老、喜公三人都遠超四十五歲,為何他們沒有化星呢?疑問再生。
司徒曉微微抬頭,卻瞥見陳大人似乎沒有仔細聽,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故意漏出來的春色。心中羞憤,但是事關(guān)重大,她只好咬著牙繼續(xù)道,“但大人可知,男人化星故然榮光,但世間陰女卻平白多了許多。”
原來如此,司馬雙魚恍然大悟。難怪陳州史上特別注明,僅陳州城就有陰女五十三萬之多。陰女竟然就是失夫之女,他再次想起昨夜丑事來,那些陰女最多的話便是‘請大人憐惜?!皇掠幸颍赜泄?。
“此事我知,陳州城有陰女五十三萬一千零六十九人。”漂亮!司馬雙魚一口道說準確數(shù)字。
司徒曉圖窮匕現(xiàn),直視陳大人,道,“此前我說與大人的一個數(shù)字也可以這般精確,陳州城共有蒙童九萬八千六百四十二個,去年新生八千六百七十一人,今年到上月新生三千零十人,而男童只有一千六百七十一人。陳大人,咱們陳州快要沒有男童了?!?p> 司馬雙魚頓時茫然無措,冷汗直冒,其實這些完全不關(guān)他事,但此時此刻,他的屁股卻如錐刺臀,坐臥不寧。
喜公宅中。喜公慢慢地品著茶,眼中光芒閃現(xiàn),不怒自威。
“你是說陳大人去了蒙院?”
“是,此間還未出來?!币粋€屬眾答道。
“他化星在即,去蒙院做什么?”喜公遲疑道。
“許是看他女兒幼安?”屬眾答。
“哼,他夫人剛死不出三月,那吉公主就急著嫁進來。他這人,私心太重,為了陳氏一脈能永鎮(zhèn)陳州,他什么事情做不出來?星位被占之事,乃是老夫一手安排,叫他吃個暗虧。此時星位一事如此重要時刻,去見女兒,不甚可能。”嘉公皺眉,懷疑道,“蒙院院長司徒曉是新王外戚,來我陳州有三年了,卻不見其嫁人,怕是別有用心啊?!?p> 那屬眾道,“司徒曉平素與陳大人女吏王曉走的近,而王曉又是國老的安排,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秘密聯(lián)系?”
喜公說道,“你去將蒙院人員名單等詳細找來給我?!?p> 屬眾走出去,差不多一刻鐘,就將喜公要求名單數(shù)據(jù)等物尋了來。
喜公拿過來,邊飲茶邊看。
過了一會,面色復雜,澀聲道,“我知道司徒曉會做什么了,只是那陳奎這般人,真的會聽她的嗎?國老啊,你一心為民,但是他卻不會讓自己身敗名裂的??峙逻@次讓你失望了?!?p> “化星重要,但是讓我陳州能煙火傳續(xù)同樣重要。”司徒曉知道話不用多說,只要將事實擺到陳大人面前,陳大人再是風評不好,畢竟也是一州牧,而且這個州姓陳。
司馬雙魚當然知道這個道理,男童都沒有了,拿什么去化星,改天換地。但是他初到寶地,雖身居高位,但政務之事一竅不通,這半天下來,已是裝的極其辛苦。要他想出辦法,絕無可能。再遇他也不是真的單純到別人說什么信什么的地步。
司馬雙魚不自覺地慢慢捋胡子,心中暗笑,原來胡須還有這樣的功用。
司徒曉畢竟不是真正的官吏,激動之下,春光濃烈,說道,“陳大人,為陳州計,為天下計,屬下懇請你不要化星,或可轉(zhuǎn)去做……姻老。”
喜公府。
喜公與屬眾交流繼續(xù)。
“喜公是說國老想讓陳大人改做姻老?”屬眾詫異之極。
姻老一說,還是前朝上庭之時的舊事。專職人倫大事,男女婚配。彼時,天下正值紛爭,八州混戰(zhàn),陳州也在其中,雖然戰(zhàn)爭死亡同樣可以化星,但是平白多出許多陰女來,所以姻老一職在當時極為重要。后來新王登基,認為男歡女愛,婚娶自由,不可干涉,便取消了姻老一職。
不過,因時制宜,剛從蒙院的數(shù)據(jù)來看,男童減少,甚至女童也少了許多,此時重設姻老,也是合適的。只是陳州牧放著化星之功不做,改去作姻老,怎么看他都不會去選,國老怕是老糊涂了。姻老可以重設,但最佳人選絕不會是陳奎。
司馬雙魚神色古怪,姻老,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管男女婚姻的。先不說他本人對所謂姻老的職責全然無緒,他寧愿化星,也不愿去管這種閑事。他在臨城的那幾天,可沒少偷窺大姑娘小媳婦,家長里短,煩不勝煩。單單想到自己面對陳州五十三萬陰女,他渾身發(fā)麻,寧死不從!
司徒曉看他臉色,也知道這個提議他根本不會接受。無奈何,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說道,“既然大人不愿,屬下也不強求,但關(guān)于星位一事,大人可否考慮嘴角星位?!?p> 又來?本以為有什么新花樣,結(jié)果還是為星位而來,司徒曉和其余人等并無不同。
“你說說嘴角星位有何不同?”司馬雙魚淡定地道。
司徒曉明顯感覺到陳大人情緒沒有之前那般激動了,暗道不好,今日之事恐怕難成了。勉強說道,“嘴角星位雖然在我陳州星圖西方偏下,卻是大星位,星官曾推算過,嘴角星有助產(chǎn)多子之相。大人如果能占此星位,陳州少子現(xiàn)象必然改觀?!?p> “好,我知道了,會考慮的。”司馬雙魚無師自通,拒絕的干脆,起身準備離開。
完了,事敗了。司徒曉垂頭喪氣,她早說了不是好時機,但王曉偏偏催她。不過,她暗哼一聲,她又不是陳州本地人,能為陳州做到這一步,就算沒有白花陳州的錢糧。
兩人從密室里走出來時,一個豆蔻少女正笑著和王曉說話,看到兩人出來,跳躍著走到近前,挽上陳大人的胳膊,精明的大眼睛看著司徒曉神秘地笑道,“表侄女,你和我夫君在里面都做什么了?”
司徒曉仿佛見了蒼蠅般惡心,卻無奈地施禮道,“吉公主慶日?!比缓筮B解釋都沒有,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格格,她還是這樣假清高。夫君,你化星星位選定了嗎?千萬不要聽這女人的,她自己都沒有姻緣,還想管別人。哼!”吉公主緊夾著夫君的胳膊,還用力地磨蹭了幾下,一點不客氣。
司馬雙魚不動聲色地抽出胳膊,假哼道,“我是這么容易就被人說服的嗎?”
吉公主笑嘻嘻地道,“就知道夫君不會聽這些鬼話,好啦,咱們?nèi)ペw福壽那里看看你的壽衣吧,改來改去十多遍了,這次再改不好,我在砸了他家招牌。”
司馬雙魚也沒有經(jīng)驗,總覺得自己去買壽衣真的太奇怪了。便推脫道,“國老派人來,說是晚上請我喝酒?!?p> 吉公主呀了一聲,放開他道,“好吧,我自已去就好了。”
說完,領(lǐng)著十多個侍女呼啦啦地走了。
來的莫名其妙,走也如風收雨歇。
她怎么會知道司徒曉找自己說了什么?這個答案一時半刻是不會得到了。還有一件事沒想到,司徒院長竟然是吉公主的表侄女,那自己豈不是她表姨丈?想到她似乎有色誘自己的嫌疑,他越發(fā)覺得這司徒曉不簡單。
王曉被大人看的心慌意亂,不安地往坐椅深處挪了挪。
“下午還有其他安排嗎?”
聽到大人問,王曉鎮(zhèn)定一下,說道,“沒有了,其實這三天大人都不用來的?!?p> 頓了頓又道,“大人,司徒院長和我曾在新都學院的同窗三年,如果她說錯了什么,希望大人不要怪她?!?p> “不怪她,那便是你的錯了?!彼抉R雙魚發(fā)覺自己竟?jié)u漸喜歡上這種居人之上的感覺。
明知道這是錯的,區(qū)區(qū)小道,不過是過眼云煙,但是這般人間精彩格外更人著迷。
蒙院同一間密室里,司徒曉將剛剛與陳州牧講的話復述一遍,甚至包括自己的舉動和州牧的反應都毫無保留地講了一遍。
司馬雙魚剛剛坐過的位置上,一個老人微笑傾聽,待她說完了。搖了搖腦袋,司徒曉立刻走到老人背后,伸手在老人脖頸肩頭按摩起來。
“還是太急了啊,喜公這招太絕了,不但打了州牧大人一記重拳,連著國老和我,都措手不及,州牧之星不比其余,整個天下才一十四顆,每一顆都必須爭到要位,嘴角星雖是大星,也是我們能提供最好的星位,但仍不夠看啊?!?p> “農(nóng)老,還有兩天半的時間,我們還有機會的。”司徒曉堅定地道。
農(nóng)老搖搖頭,“陳奎此人,深耕吏場二十年,絕非一般人可比,雖然星位被搶,但他定有后手。我提議姻老一事,不過是試探他化星之心是否堅定,聽你之言,他既然立時拒絕了,那我們只能另尋它法了?!?p> 司徒曉道,“不過看得出來,他還真是關(guān)心生男之事?!?p> “一州之牧,自是事事關(guān)心。而且我猜,這一刻,他已經(jīng)在琢磨姻老之事了?!?p> 司徒曉對陳州牧不熟,只聽的他官德有虧,到底是虧在哪里,她還真不知道。
農(nóng)老拍拍她手,司徒曉停了按摩,回到正面,說道,“農(nóng)老,你為何派人引那吉公主過來?你不知我自小最煩的便是她嗎?來陳州職任一事,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這下她知道我在陳州,定是還要找我麻煩的?!?p> 農(nóng)老淡淡一笑,“我只是派人隨口在她身邊提了一句陳大人來了蒙院,她便急切切地跑了過來,你猜是為什么?”
司徒曉想了半天,一攤手道,“農(nóng)老,你知道我素來不喜歡這種勾心斗角的事,你愿說就說,不說我就不聽了。”
農(nóng)老莞爾,站起道,“走了?!?p> 此時,星位之爭的正主陳州牧正遠在華南域某處山洞之中。
“陳奎何在?”一個粗魯?shù)穆曇敉回m懫穑瑖樍岁惪蒙惶?p> 藍魔眸子不滿,瞬間一個眼芒射了過去。
“??!”檑師慘叫。
“我的腳啊,斷了,陳奎,你個傻蛋,死哪兒去了。媽呀,不行了,接不上了,我成瘸子了。”檑師捧著斷掉的一只腳,失聲痛哭,單腿直跺陳奎的腦袋。
藍魔道體隱匿起來,陳奎將檑師從頭上捧入手中,連聲道歉。
檑師環(huán)視了四周,又仔細聞了聞,然后小聲地道,“你確定那惡女人不在?”
陳奎暗道不確定,口中卻道,“走了,她不好意思見人?!?p> 檑師嘟囔一句,聽不清楚,卻將斷腿接合好,淡淡的藍液從斷處分泌而出,不消片刻就粘合一起,看不出一點異樣。
“哼,區(qū)區(qū)小道,也敢在道爺我身上施展,下次定叫她知道道爺?shù)膮柡?!”檑師大言不慚地道。
“師父厲害?!标惪?。
“嗯,你這徒弟還行,現(xiàn)在我有一事,需要你去辦。”檑師說道。
“師父請講。”陳奎恭敬地道。
“為師剛才做了一夢,夢中之事不便與你細說,但是現(xiàn)在為師需要你去尋一截烏桐木來?!遍蹘熣J真地道。
陳奎立時說道,“弟子遵命,這便出去找?!?p> 藍魔現(xiàn)出身形,淡淡地道,“不用出去,我這里便有一截,送你了吧?!?p> 手中出現(xiàn)一小截三寸左右烏光溜滑的烏桐木來,扔了過去。
檑師大喜過望,這烏桐木差不多與他等高,他卻也不怕被打飛,硬是接了下來,抱住便親揉起來。
“哈哈哈,我也有烏桐木了,烏桐木,嗚嗚……呵呵……”檑師又哭又笑,狀若瘋狂,看得陳奎目瞪口呆。
“烏桐木也有了,你還不快去修煉。”藍魔說道。
“好好好。”檑師連連點頭,跳到陳奎腦袋上,抱木閉眼,徑直又睡了過去。
陳奎愕然,見他真的修煉去了,才問道,“他是怎么知道你有烏桐木的?”
“哼,這檑師狡猾至極,知道我雙修正值關(guān)要當口,又嗅到了烏桐木的味道,便故意醒來叫你去找烏桐木,還不是逼我給他?!彼{魔冷面道。
“這烏桐木怕是不常見吧?!标惪浪{魔雖然給的痛快,但是她身上可藏之物不多,這烏桐木定是極為珍貴,否則誰會在身上帶著一截木頭。
“這烏桐木是燭師親贈,為我定道神之寶?!彼{魔淡淡地道。
陳奎知道是燭師親贈就知道這東西如何珍貴了,雖不知‘定道神’是什么意思,但想來定是極玄妙的。
“那、那你就這樣給他了?”陳奎想到藍魔如此大方,不應該啊。除非,此刻與他交歡是比那‘定道神’更重要。
“那他要這烏桐木又有何用呢?”陳奎再問道。
藍魔勾勾手指道,“我又怎么知道?”
不對勁???陳奎腦子轉(zhuǎn)的飛快。
趁著二人正聊的熱烈,檑師忽地飛起,手捏道訣,一點虛影從他道靈深處飛起,慢慢幻化,竟是一個鼓狀的事物,虛不承形,點指可破。
檑師將烏桐木背到身后,神態(tài)莊重對著那鼓連連九拜,為鼓為師!
那虛鼓自響,悶悶有聲,拜師禮成。
檑師再拜,虛鼓便凝實一些,檑師連拜四十九,虛鼓便凝實了四十九,隱隱散出道光來。
還差一拜啊。檑師喃喃自語道。
扭頭看看正熱鬧的藍魔和陳奎,嘆了口氣,實在不敢再去打擾,否則自己就不是斷腿那么簡單了。
對了,還要給老師起個名字的。用那老道頭的法子,此鼓因夢而生,便稱你為乖乖鼓吧。
乖乖鼓聞名而響,悶悶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