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殿內(nèi)。
可惜,子陽君見鴉仙用過仙橋道法,便左手拉著鴉仙,右手牽著朱三思,同樣建仙橋,金光一縱,躍回子陽宮。
“諸位師叔們,可看的明白了?”陳奎苦笑道。
這子陽君當真小家子氣,竟然不讓鴉仙多留一會兒,哪怕再施展一次也好啊。
不過,短短時刻,鴉仙和子陽君都用過仙橋之術(shù),陳渠這八百余道真總有得悟的吧。
陳渠大道小道老道婦道大眼看小眼,半天也沒有人出來知會一聲。
陳奎指名問道,“莫閑師叔,你可悟得?”
莫閑搖頭,天眼迷茫。
“兇耳師叔呢?”兇耳將魁梧的身體硬生生的縮了半截。
陳奎只好又看向苔山老道人,“苔山師叔祖,你看?”
苔山悶了半天,“未悟?!?p> 挨個問過,無一道給出答案。
陳奎仰天,這是要難死我嗎?
“陳主,我、我好像有些開悟?!?p> 月白舉起手來,雙目卻越發(fā)的閃亮。
絕境之處,自有福蔭。
“哈哈,月白,快來施法!”陳奎激動地狠狠拍了拍她的肩頭,眼角卻看到藍魔似笑非笑的目光,登時喜悅減半!
眾道目光同樣灼燒著月白道子,可憐她道基未筑,道身差點被點燃了。
月白也知道這道法關(guān)系著自己未來,收攝心神,手捏道訣,在她面漸漸出現(xiàn)一個殿宇模樣,眾道一眼就辨出是她所居的九息殿。九息殿似幻似真,接著月白取出隨身手帕在身前一鋪,笑顰如花地問道,“誰來?”
苔山老道人一步踏上,但見手帕上金光一閃,老道人已然不見。不過,下一刻苔山就又出現(xiàn)在了眾道面前。
“不錯。”苔山老道人惜字如金。
轟地,眾道人目光更加熱烈,月白的道衣騰地燃燒起來,逼得她連連抖?。
陳奎滿懷希望地問苔山老道人道,“師叔祖,你親身驗證這仙橋道法后,可能悟得如何施展?”
“未悟。”
陳奎放棄了,如果這苔山老道人還未悟得,那其他道人也可以死心了。
莫閑道人湊到月白道子面前,仔細給她觀相,然后一幅看透她未來的樣子,說道,“你能生兒子?!?p> 月白臉色緋紅,揮拳就打,這個莫閑師叔嘴巴臭的很。
莫閑任她的拳頭打到身上,左右不痛。笑道,“月白道子,如今陳祖已去,你們這十二道子也應(yīng)該散了。不如你隨我去,如何?”
月白愕然,她師從敏娘娘,但敏娘娘……
“你也不用急,想好后可來尋我?!蹦e說完,便退到一旁。
陳奎坐回主位,說道,“諸位,今陳渠道門不再承擔巡天之責,需擇地潛修,事關(guān)重大,本道主資歷淺薄,還需要諸位共議。哪位道人有好的建議,可當面說出來?!?p> 眾道俱是嚴肅起來,擇地潛修,說來簡單,但是各家修真所需皆有不同,以往有南月晷巡天,自然方便不需考慮,但今時不同往日,選在何地,直接關(guān)系著自已修真境界。
道人可不食五谷,卻對風土金木等物極為苛刻,差之分毫,便是無用。
當下千瞳齊轉(zhuǎn),各有心思。唯莫閑一人,不動如山,心中壞笑。
等了一陣子,陳奎苦惱地道,“諸位為何不發(fā)一言?”
苔山老道人一指陳奎,道,“壞人!”
藍魔默不作聲,懷中憚意越發(fā)跳動,強自忍耐。
陳奎呵呵一聲,說道,“既然大家都不說,那我就做主了。明日,擇地還雨城?!?p> 轟!這次輪到陳奎道衣燃燒,道體崩潰,化為灰灰。
陳奎在藍魔身邊出現(xiàn),一扯她衣衫,笑道,“還等什么,咱倆快走!”
恐懼,驚奇,興奮,無助。人類的情緒就是這么復(fù)雜,面對未知,人類是畏懼的,但如果讓他看到了真相,或者知道了迷底,他就會向你展現(xiàn)什么是冷酷和殘暴。
吉公主的美瞳里盡是興奮,仿佛掌握了世界的真相。除了最初的恐懼和新奇,她很快就掌握了這團道火。不停地讓它變大或者變小,讓它在不同的指尖上輪流跳動。甚至讓火花彈起,編織成一只火鳥,伴著她飛舞。少女美妙的身體在半水半火的照映下曼妙魔幻。
司馬雙魚同樣不可思議,不知道這是他的原因,還是他不夠了解這個異域。他只知道,這個異域本來是沒有道法的。也許吉公主的道法只能存在于這一刻……
那團飛舞在吉公主身邊的火鳥蓬地爆炸開,幻化成了一只火鳳,九尾舞動,絢爛無比。繞體九圍后,一聲鳳鳴,直飛九宵天外。
吉公主抬頭努力地看著那飛天而去的火鳳,喃聲道,“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啊?!?p> “好玩吧?!彼抉R雙魚同樣抬頭望天,欣賞著火鳳的艷麗無雙,飄渺夜空。
“好玩!”吉公主興奮地大叫一聲,然后手指一打響指,蓬地,又是一團道火燃燒起來,幻成一只新的火鳳!
娘咧!她好像比我厲害?。?p> 司馬雙魚一呆,沒想到吉公主竟然真的會了道法,這新的火鳳完全是她自行施法喚出來的。
一只又一只,吉公主連續(xù)化出八只火鳳,加上飛天而去的那一只,便是九鳳了。九是數(shù)之極。也就是說,吉公主的道法感悟極深。
八只火鳳在水池中起舞,盤旋,躍動,絞殺,火花漫天。吉公主在池中跳著,躍著,追逐,嘻笑著,宛如精靈。
那精靈忽然跳了過來,湊到他的面前,濕濕地一吻,然后笑盈盈地跑了開去。
司馬雙魚的道心再次失守,這是異域的魔法嗎?
崖壁之上,沈留仙嫉妒地看著水池中的大胡子男人和那個被火鳳討好的吉公主,輕蔑地一笑,不就是勾引男人嗎?我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
只是,這司馬雙魚到底是什么人?
無論如何,這是自己的家,需要她守衛(wèi)的家。
梁婉和梅娘對坐喝茶,兩個女人成熟淡定,很知禮節(jié)。并沒有一見面就各為其主的搶白和對撞。她們在司馬雙魚和吉公主新婚典禮上也都見過,交過手,知道對方的能力。所以,梁婉將一群為司馬雙魚準備的陰女趕了回去,沒有讓她們?nèi)嚵思鞯捏@喜。
梅娘也明白這里是留仙堡,吉公主第一次來,帶了許多禮物,足夠讓那群陰女開心一陣了。至于梁婉,她不好說,畢竟人家與司馬雙魚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就算是沒有嫁入陳氏,也當陳氏的一份子了。
陰差陽錯,她們都沒有看到堡后水池里的驚艷而神秘的一幕。
茶水漸涼,二人也不困倦,因為她們都在等著主家。
看到司馬雙魚抱著睡著的吉公主走進來,梁婉和梅娘都古怪起來。
司馬雙魚也沒有解釋,將吉公主交給梅娘,然后就進到書房中去了。不行,他得緩緩,想想為什么會發(fā)生吉公主這樣的事情。
梁婉引著梅娘進了一間早準備好的臥室,將吉公主放到床上。
等梅娘出來后,梁婉遲疑一下,問道,“吉公主一直沒有與大人同房?”
梅娘點頭,說道,“吉公主嫁給大人后,一直分房睡的。但這次來了留仙堡,卻是真心的。”
梁婉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兩句閑話說過,兩人各自轉(zhuǎn)身。
沈留仙出現(xiàn)在書房,魅力不減,嗔怒道,“你做什么?為什么要放火燒我?”
“你出去!我想靜一下?!彼抉R雙魚煩惱道。
沈留仙哼哼兩聲,卻沒有消失,反而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坐到窗戶邊翻開起來。
司馬雙魚無奈,當時心動是真的,惱她對自己行勾魂法也是真的。
面對這等艷色,他完全不是對手。畢竟感情不是道法,可以增減生發(fā)。
或許,到了陳祖那個境界,才會得魚而忘魚吧。
驀地,他心中一疼,似乎陳祖……崩了!
接著,他兩行淚便莫名地流了出來。
記憶洶涌而來,陳祖慈祥,指點,解惑,安慰,痛斥,責罰,吃了他的心,神目冷酷無情……點點滴滴,如泉水過山石,落葉尋根藤……
恍恍惚惚間,司馬雙魚看到一個女子走過來,將他抱到懷中,火熱的身體給了他溫暖和力量,讓他不再那么孤獨……
梁婉來到書房門外,聽到里面?zhèn)鱽砑贝俚暮粑?,推動的手停了下來?p> 幽嘆一聲,她轉(zhuǎn)身離開。
吉公主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睛,又眨了眨。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竟然忘記了,不過那些火鳳是真的嗎?
從被子中抽出手掌,小聲地說著‘陰陽幻化,天地吉炎!’,怎么會有好羞恥的感覺呢?她的念頭還沒斷,就看到手指尖蓬地一個小火苗燃燒了起來。
她猛地坐了起來,望著這個火苗呆呆發(fā)愣,真的,這竟然是真的!不是自己的夢!
她還有些不信,將手指上那點火苗湊到了床幔輕紗上,呼地火苗劇烈地燃燒起來,轉(zhuǎn)眼間便燒穿了紗幔,并且漫延開去,整個床上和周圍家俱都是火,道火。
吉公主半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那火將整個床幔燒成灰,然后又燒起床褥,床頭,最后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到雄雄火光之中。
吉公主閉上眼睛,她的整個心靈都投入到火焰中,好像那火焰與她完全的融合到了一起,那是一種隨心所欲的感覺,她可以隨意控制著火的大小力度,甚至分寸不差,哪怕是一縷一絲她都可以完美的控制。
對于別人,或許這火是焚燒一切的可怕力量,但對于她來說,這火就像她天生的親密伙伴。吉公主貪戀地感受著道火帶來的無窮力量。
可惜,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她并不是無限擁有這種超自然力量的。
道火在她的掌中熄滅,這讓她想起了之前在水池中她虛化出了九只火鳳后,她也是這樣,突然渾身無力,消耗一空,昏厥過去的感覺。
是她的夫君,司馬雙魚將她抱回來的。
對,一切的始發(fā),都是司馬雙魚。
采星使,原來他真的是采星使,一個深受?姑眷顧的男人。
我要去找他,讓他教我,如何真正的掌握這種神秘的力量。也許,我還可以成為新的?姑!
吉公主揮散煙霧,彎腰下床,卻猛地一捂肚子,一陣劇痛傳來。低頭一看,本來被包扎緊致的肚子又滲出血絲。
“小姐……”梅娘從門外慌張地沖了進來,就看到滿屋的煙火后的畫面,嚇了一大跳。這是誰在放火,想要燒死小姐嗎?難道是梁婉?
“閉嘴。別出聲!”吉公主知道不是解釋的時候,皺眉道,“我去你的房間休息,你幫我處理一下。”
“是……小姐,你這傷口怎么又流血了,我就說不要你要去游水……”梅娘心疼地道。
“沒事,我涂上秘藥就好了?!?p> 這種情形,她早有預(yù)料,在拿短刃捅自己時就想到了。本來兩晚就能完全愈合,但她不老實地配合著國老陷害陳州牧,反害得自己與眾女出丑,剛結(jié)了疤的創(chuàng)口裂開,休息一夜后,又來到留仙堡下了水池,還又跑又跳地瘋了一陣,這會兒創(chuàng)口終于又被她掙開了。
梅娘也不知道最近小姐怎么了?似乎有什么神秘的東西在糾纏著她。
吉公主重新躺下,看看時間,現(xiàn)在已是中夜了,司馬雙魚在做什么?呵,他還能做什么?這城堡里,都是他的女人吧。
不過,你且等著,明天,我會讓她們都滾蛋的!吉公主恨恨地咬了咬牙。
陰雨連綿。
陳奎剛剛結(jié)束與藍魔每日的課程,來到門前,就見連綿的陰云將整個陳渠道門盡數(shù)裹在里面。亭堂殿角,池澤連廊,俱是雨霧彌漫。
這里與高陽城不同,若是高陽城,恐怕金沙道人又要施展道法了吧。
這里也不是陳州,若是在陳州,百姓們便要發(fā)愁了,因為雨水太多,會影響收成的。
這里是陳渠道門,一個無懼風雨的道門傳說。就算是沒有了陳祖,他們還有陳主,左右在外人聽起來,這兩個也沒有區(qū)別。
秋雨纏綿,淅淅瀝瀝,讓人看了平添思鄉(xiāng)的愁悵。
看著他一臉的相思,藍魔有些不解,按說他是陳渠道門的道子,整個十余年的人生都在這里度過,為何他卻沒有回家的感覺,仿佛比自己還要充斥著悠長的鄉(xiāng)愁。
這個男人越發(fā)的有趣了。每個人都有秘密,這是藍魔二百余年修道生涯感悟之一,沒有這些秘密,人都會瘋掉的。所以,她懂得自己的需要,也保護對方的秘密。
看到月白往這里來,藍魔說道,“去吧,希望一切順利?!?p> “放心?!标惪鼭M懷信心,振作起來。
走了兩步,忽地回頭,說道,“若是你也能學會仙橋道法就好了,嗖地一下,就回到燭宮,多爽!”
藍魔唇邊露出冷笑,“你是在嘲笑我不如月白嗎?”
陳奎一愕,頓時怒氣沖腦,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直覺真準!
晷標之下,苔山老道人,莫閑、武太、兇耳等十余個道人都齊聚在此。見陳奎與月白出現(xiàn),一起合揖叫聲陳主。
陳奎露出牙齒,問道,“諸位,對我昨日的提議可有其他意見嗎?”
苔山老道人點頭道,“可?!?p> 其實對于他們來說,無論陳奎選擇哪里,他們都有足夠的信心和手段讓陳渠再度輝煌起來。千載道門可不是說笑的。他們哪一個走出陳渠都是道主般的存在。還雨城又能怎么樣?不服,就滅了她們好了。一大早上,吹吹牛,還是挺美的。
“那就好?!标惪軡M意這個結(jié)果。
他縱身躍向晷標最高處,超大屏上,他與南月晷建立起聯(lián)系。
“還雨城?!敝皇钦f出了這個名字。南月晷緩緩開始動作,只是倒轉(zhuǎn)了方位。
接著晷標越發(fā)的明亮,仿佛被什么東西激發(fā),整個南月晷速度提升,眨眼間便破開了重重陰云,跨過百里,橫行而去。
“六天后便可到還雨城?!标惪湎玛袠?,說出具體時間。
“好。”苔山老道人應(yīng)了一句,便原地消失。
其他道人也準備遁離,他們來,不過是表個態(tài)。
“莫閑師叔且慢走?!标惪暗?。
莫閑道人翻翻天目,說道,“我不過是嘴碎一些,但你也不要什么事情都叫我好不好?我也是要悟道的。”
嗯?莫師叔這是怎么了?
陳奎頓時有些尷尬了。
“說啊,什么事?”莫閑道人催促道。
“啊,沒事,沒事了?!标惪尚Α?p> 莫閑還真是干脆,立時就不見了人影。
兇耳道人湊了過來,嘿嘿笑道,“陳主不知道吧,昨天他被苔山老道人打了,所以才不敢與陳主親近?!?p> “你不怕被打?”陳奎恍然。
兇耳擠出笑容,說道,“我皮厚,還有藥,不怕?!?p> “佩服!”陳奎拱拱手,明知道他是胡說,也被逗的笑了。
“陳主有何事?交給我辦也是一樣?!眱炊鷨柕?。
陳奎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個地名,然后問道,“你幫我算算,到這里的話,需要多久?我要去那里辦件大事?!?p> 兇耳雖然不是卜課大家,但這般簡單推算也是準的。默算片刻后,說道,“看來陳主早就計劃好了,此處正在去還雨城的半路,估計今夜戌時左右便到了?!?p> “哈哈,多謝兇耳師叔。嗯,師叔可有閑暇,陪我走一趟?”陳奎問道。
兇耳想了想,說道,“也好,最近感悟不多,出去走走也好。不知道主還準備帶誰?”
“月白,與你我,就咱們?nèi)齻€?!标惪÷暤馈?p> “藍魔那里?”兇耳提醒道。
陳奎皺眉,說道,“這是咱們陳渠要事,怎可與她說?!?p> “明白明白。我這就去準備?!钡谝淮闻汴愔鞒鋈マk事,兇耳竟然有些小興奮。
司馬雙魚在沈留仙抱住自己時就已經(jīng)清醒過來,只不過此刻的他實在孤寂的要命,無人可訴的秘密,面對異域的勉力支撐,都讓他疲憊不堪,好想放縱一下。
陰魔也好,劫難也罷,人這一生,總有那么一刻是虛弱的,是需要一雙手抱住自己的。
女鬼,無人看得到她,聽得到她,知道她,會是多么孤單呢?
也許只有她才會理解這份冷寂吧。
沈留仙覺得自己抱住了一塊冰,一塊寒冰,一塊來自異域的冰。
此刻,懷中的人是那么的孤獨,那么的無助,那么的渴望。
有那么一個恍惚,沈留仙覺得這就是她一直苦苦尋覓的那個人。
或許自己做了三百年的女鬼,就是為了等這個人。
只是奇怪的很,為何自己曾看著長大的這個大胡子男人,在這之前根本無法吸引自己呢?在他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了,他化星未死,早已傳遍了留仙堡,所有人都在談?wù)撝杏H眼目睹?姑顯圣的,都說他是?姑親選的采星使。
采星使,好像有些熟悉呢。
在哪里見過呢?
司馬雙魚沒想到沈留仙竟然沒有拒絕他,那他應(yīng)該繼續(xù)嗎?
躺在嶄新的床上,吉公主仔細地將數(shù)日來所有經(jīng)過慢慢回味,她有種直覺,陳州牧應(yīng)該是早已被?姑選上,只等著化星這個時機。所以,無論是自己、還是三老、王燕、秦浪嫣,都不過是他的棋子,他有般神秘的能力,為什么還要化星呢?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讓采星使這個名號能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而自己,或許就是他采的第一顆星。
雖然‘采’這個詞并不好聽,但是就如‘陰陽幻化,天下吉炎’這樣的羞恥的話,只要能發(fā)揮出神秘的力量,便是叫上千百遍又算什么呢?
說不定,許多人連被‘采’的資格都沒有。
夫君真棒!知道向著自己。
吉公主越想越是這個道理,竟然俏臉紅通通地,生出不該有的情緒來。
肚皮又痛又癢,她嘆了口氣,只顧著胡思亂想,卻忘了換藥。
解開封口,一個刀口流著鮮亮地血漬,原本里面的肌肉已經(jīng)粘合,現(xiàn)在又撕裂出一個細小的口子。
她取過秘藥,準備抹上,心中一動,想起當日自己捏碎了司馬雙魚的心臟而他未死的事情來,是不是說他的這種神秘力量能夠修復(fù)一切外傷呢?
她看著撕裂的小口子,冷哼一聲,伸出手來,硬生生地將那傷口撕開有一寸有余,鮮血登時急涌出來。
吉公主悶哼一聲,然后看著鮮血淋淋的新傷口,竟笑了起來。
“梅娘!”她大喊一聲。
聲音傳到隔壁,正在處理火燒痕跡的梅娘心頭急跳,不知道小姐又鬧出了什么事情。
匆忙忙來到室內(nèi),看著小姐那明顯撕開的新傷口,登時張口結(jié)舌。
“小姐,我們快些回城吧,這里太不安全了?!泵纺镱澛暤?。
吉公主渾不在意地道,“你去找大人來,我的傷他應(yīng)該能治?!?p> “小姐……”梅娘都快哭出來了,這小姐是發(fā)的什么瘋??!又是放火又是自殘,不要活了嗎?
“快去吧,我還能支撐一會兒?!奔鞅旧硇愿癖闶菢O強的,根本勸不住。
梅娘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自然了解她的脾性,只好跑出去,她多了個心眼,叫帶來的丫頭守著門,不叫他人進去,一切等她回來。
“大人在哪兒?”梅娘遇到一個堡里的女伺,急問道。
女伺知道她是吉公主身邊的人,連忙說道,“梁娘娘說大人在書房,叫我們不要去打擾?!?p> 梅娘問得路,一路小跑來到書房內(nèi),撞開房門,卻見大人赤著身子,站在書柜前,就、就好像在……
顧不得替他羞愧,梅娘急道,“大人,吉公主傷口撕裂,血止不住了?!?p> 司馬雙魚靜止不動,臨危不俱,鎮(zhèn)定自若地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p> 梅娘沒有退出去,反而來到近前,撿起衣服給他穿起來。
“大人,救人要緊?!?p> 正與他絞在一起的沈留仙也不怕人發(fā)現(xiàn),反而格格地笑,仿佛見到了世間最好笑的事。
司馬雙魚瞪她一眼,配合著梅娘將內(nèi)衣穿上,便匆匆離開,去見他的好夫人去了。
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司馬雙魚看著那新鮮的傷口,又見吉公主一臉笑盈盈的樣子,心頭暗罵一聲。
同時也為她的大膽心驚,這還真是她的行事作風。
“你先出去?!彼抉R雙魚說道,往出趕梅娘。
梅娘看了眼吉公主,得到答案,便退了出去。
“你這是做什么?”司馬雙魚沒有直接為她治療,看著她的眼睛,沉聲問道。
吉公主卻一下?lián)渖蟻?,口中膩聲道,“采星使大人,你采了我吧。?p> 什么亂七八糟的!司馬雙魚推開她,說道,“別亂動,小心留疤?!?p> “不要?!奔鬣狡鹱彀?,老實地不動了。
司馬雙魚一指點出,道門玄光正中她的腦門,吉公主立刻動彈不得。
“下次再這樣,我便不與你治,你自己疼死了我也不會管的?!彼抉R雙魚警告她道。
吉公主覺得委屈,卻見他面沉似水,知道他是認真的,這才以目作答。
只是尋常外傷,司馬雙魚已是正宗道人,畫了一符,吐了口水在她外傷處,然后啪地貼了上去。
符上玄光閃現(xiàn),慢慢化開。半盞茶的工夫,司馬雙魚將符撕下,但見那傷口已然痊愈,粉嫩嫩的,充滿了原本的青春光澤。
吉公主恢復(fù)行動,興奮地問道,“這是什么法子,能教給我嗎?”
“法不可輕傳?!彼抉R雙魚拒絕道。
“好夫君,你想要什么就自已來取啊,我又不會反抗的?!奔鲾[出一幅任君采擷的可愛模樣。
司馬雙魚正要與她說些禁忌之事,卻聽得一聲轟鳴劇響從留仙堡外傳來。
隨后,整個留仙堡都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