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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廢太子

第五章:斂奠

大隋廢太子 騎驢入劍門2 2032 2022-04-08 20:00:00

  “所以呢?”

  楊勇雙手合十,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波瀾。

  高盛道稍稍愣住。

  他有點沒理解楊勇的意思。

  什么所以呢?

  所以這件事很重要??!

  他剛剛張嘴,就聽楊勇繼續(xù)開口道:“所以太子那邊要在哪里動手腳,有確切消息了嗎?”

  “呃……”

  高盛道剛剛張開的嘴僵住,臉色有些尷尬,支吾道:“這……還沒有?!?p>  自從楊勇被廢之后,高家也是一落千丈,就連高颎都被罷官在家。

  這便使得高家的勢力大不如前,而太子那邊勢力卻一天比一天龐大,此消彼長之下,高家對于東宮已經(jīng)沒什么消息來源了。

  楊勇心中嘆了口氣,嘴上寬慰道:“舅哥匆忙來此,心意我領了,高家如今勢弱,舅哥不必自責。

  對了,玉兒這兩年可好?”

  玉兒全名高盛玉,高颎之女,高盛道的妹妹,曾是楊勇的妾室。只是隨著兩年前楊勇被廢,高盛玉便在楊堅和獨孤伽羅的暗示之下,被高家接了回去。

  聽到楊勇提及自己的妹妹,高盛道心中也舒緩了些,道:“回殿下,舍妹一切安好?!?p>  “如此便好?!睏钣曼c了點頭,道:“舅哥若無他事,便先退下吧。斂奠之事,我會多加小心?!?p>  高盛道看著楊勇的背影,目光閃爍。

  自從他今天來永安宮面見楊勇之后,他鮮明地感覺到,如今的楊勇和以往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不一樣。

  若是按以前那個楊勇的性子,如今要么是欣喜若狂,要么是惶恐不安,絕不會像像現(xiàn)在這般如此冷靜。

  甚至在自己點明了說,太子會拿皇后葬典做文章之后,楊勇卻連些微的驚訝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就好似,楊勇早就知道太子會有下一步動作一般。

  再結合那突然出現(xiàn)在宜秋宮的神物,高盛道忽然覺得,自己竟看不透這個妹婿了。

  思慮了些許,高盛道向楊勇拱手告退。

  “既如此,那小臣告退,殿下保重?!?p>  ……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對于斂奠,其實也頗有講究。

  因為斂者,斂也,斂藏不復見也,即指將死者用衣衾遮住,從而讓生者做好不再見到死者的準備。

  從程序來說,這被稱之為小斂。

  如今的斂奠,指的便是小斂。

  而在小斂的次日,還要再度舉辦大殮,便是將死者放入靈柩,并用加蓋釘子。

  而所謂的斂奠,便是在大小斂結束后都會舉行的祭奠儀式。

  這個時候,作為生者,就要為死者舉行哭禮,從而哀悼死者的離去。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字——哭!

  但身為皇家,尤其是死的人還是當朝皇后,斂奠自然不能像尋常人家那樣隨便哭。

  百官和宗親同在,誰站在前面,誰先哭,誰后哭,誰的聲音要大,誰的聲音不能太大,包括哭之前要說些什么,都是有講究的。

  楊勇所謂的主持斂奠,簡單來說,便是主持大家按規(guī)矩哭。

  雞鳴剛過,永安宮內(nèi)已經(jīng)沾滿了百官和宗親。

  奠詞都是由禮部撰寫好的,楊勇只需要將其背下來即可。

  楊勇念詞,宮女蓋金布,然后百官依次上前祭悼,楊勇代獨孤皇后回禮。

  一整套流程下來,已經(jīng)時至傍晚。

  楊勇仍在站在眾人前面,余光看著位列百官宗親之前,只在楊堅身后的楊廣,臉上雖看不出什么,但心中卻泛起了嘀咕。

  因為按照他之前的推測,楊廣總該在今日做些什么。

  可小斂馬上結束了,楊廣卻還是一動未動。

  這實在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但就在這時,楊廣卻忽然抬起了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好和楊勇來了個對視,眼底透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蘊意。

  楊勇心中一突,一股被酷似被毒蛇盯上的寒意自心底迸出。

  緊接著,永安宮內(nèi)便響起一聲高呼。

  “啟稟陛下,臣有要事請奏。”

  不光是楊勇,永安宮內(nèi)大小官員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剛為獨孤伽羅念完悼詞的楊堅,此時還沉湎在傷感之中,乍聞有人奏事,他面色一冷,扭頭看向出列的那人,語氣不善道:“哦?太史令有何要事?”

  太史令袁充無視了眾人的視線,上前正色道:“啟稟陛下,臣昨日夜觀天象,已推測出皇后殯葬吉時,乃仁壽四年六月庚申日。

  臣竊以為,應著禮部以吉日為準,籌備皇后殯葬事宜。望陛下允準!”

  楊堅本以為袁充要奏一些朝堂瑣事,卻不料袁充所奏,乃是有關獨孤皇后殯葬的事情,臉色不由地緩和了不少。

  而對于袁充所奏的內(nèi)容,楊堅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奇怪。

  太史令本身就是負責觀星,冊定吉兇等這些玄乎的東西的,為皇后殯葬測算吉日,自然也在太史令的責任范圍之內(nèi)。

  至于仁壽四年六月……

  雖說久了些,但也不算太久。

  畢竟這些停棺待葬的殯期不定,以往少者停棺數(shù)日,多著長達數(shù)十年,都是存在的。

  像今日這般僅停留兩年的,不足為奇。

  可楊堅不覺得奇怪,但永安宮內(nèi)的許多官員,包括高盛道在內(nèi),眉頭都不由地齊齊一皺。

  因為如果這吉日定了下來,楊廣再進一步請求由楊勇主持皇后殯葬事宜,那按照皇家葬禮的要求,楊勇的未來兩年,將不得不都呆在宮中,和這葬典打交道。

  而在這兩年中,楊勇要安分守孝,對于外朝的一切事宜,在葬典結束之前,他連碰都沒有辦法碰到。

  也可以理解成,楊勇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xù)過著被囚禁的生活。

  高盛道都明白的事情,楊勇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而且根據(jù)自己前世的記憶,仁壽這個年號,好像就終止到仁壽四年。

  如果真的遂了楊廣的意,那自己恐怕就真的徹底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楊勇凝視著楊廣的眼神,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

  不是忌憚楊廣,而是忌憚這個朝堂。

  像今天這般,對方只是走了一步極小極小的棋,卻足以將一個人徹底拍入深淵。

  而自己以后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跟這個朝堂打交道。

  真真的一步走錯,便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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