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涇河殺劫
“現(xiàn)在……是怎么個情況?”
姜明現(xiàn)在有些懵逼,在一臉懵逼基礎(chǔ)上的兩臉懵逼。
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自己不過是在村頭大壩里游個泳,莫名其妙被人拖到了水底。
眼前一黑,再一睜眼……
就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自己都不認(rèn)識了!
癱坐在水晶椅上,姜明望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甚至不能說是人群,應(yīng)該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鬼畜生物。
其中有魚頭人身的玩意,有人身蟹鉗的家伙,甚至還有背上長著一對大殼的蚌女。
咦!
不得不說,這蚌女長的還真挺好看的。
姜明砸吧砸吧嘴,望著眼前一副泫然欲泣模樣的蚌女,卻是腦中突然悚然一驚。
這女人,怎的衣衫如此凌亂?
還有……她用那樣一種異樣的眼神瞅咱干嘛?
咱又沒有非禮她!
“不對!”
姜明使勁晃了晃腦袋,將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晃出腦外。
而后他猛地從水晶椅上站了起來,脫口而出道:“誰能來告訴咱,這里是哪里?”
“眼下又是怎么個狀況?”
“駙馬,駙馬……”
姜明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周圍奇形怪狀的生物們給嚇了一跳。
魚頭人身那家伙趕忙湊上來,諂媚的沖姜明問道:“您這是怎么了?”
“駙馬?”
姜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懵逼的問道:“這是在叫咱嗎?”
“不過……是什么的駙馬?”
不等姜明想明白,突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一只蝦兵。
那怪模怪樣的小兵一闖進(jìn)正在舉辦宴會的大廳,直接以頭搶地,然后急聲大呼道:“駙馬不好啦!”
“你才不好那!你全家都不好啦!”
還不等姜明開口,一旁的魚頭玩意就搶先出聲罵道:“咱駙馬好的很!”
“不是……”
那小兵喘了口氣,大聲喊道:“龍王回來了!”
……
氣氛瞬間沉寂,剛剛還熱鬧嘈雜的大廳,此時陷入了死亡一樣的沉默。
而后似秋風(fēng)掃落葉,風(fēng)卷殘?jiān)埔话恪?p> 當(dāng)姜明眨了眨眼睛,再看向大廳的時候,只見場中一片杯盤狼藉。
卻哪里還有,剛剛那一波狐朋狗友們的身影。
此時這座流光溢彩的水晶大殿內(nèi),除了姜明與那蚌女,就只剩下進(jìn)來報(bào)信的蝦兵還跪在那里。
“喂……”
姜明雙目有些失神,望向身前以頭搶地的蝦兵,黑眸里最后爆發(fā)出一縷光彩。
他湊上前去,小心翼翼的笑著問道:“你給咱講講,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駙……”
蝦兵嘴里剛剛吐出半個字,還不等說些什么,就聽身后傳來一聲似雷霆轟響一般的冷哼。
如大山一般沉重的威壓襲來,空氣甚至都變得粘稠起來。
姜明屏住呼吸,就看到隨著那一聲雷霆炸響一般的轟鳴聲,一隊(duì)人從殿外涌入。
為首的,是一龍首中年。
雖然姜明搞不太懂這些奇怪生物們的審美,但單憑他身為人類的眼光來看。
這中年人絕對是屬于威嚴(yán)無比的上位者那一型的。
在龍王身后,龍子、龍孫、蝦臣、蟹士、鰣軍師、鱖少卿、鯉太宰等等等等,魚貫而入。
看到水晶宮里狼藉的場景,這群龍宮的核心大臣們臉都發(fā)青了。
“姜明!”
龍子中徒勞龍一聲大喝,沖姜明厲聲質(zhì)問道:“你把我涇河龍宮當(dāng)成什么地方了?”
“是任由你撒野,與狐朋狗友舉行酒會的地方嗎?”
徒勞龍是涇河龍王的五兒子。
與姜明這個龍宮的贅婿不同,他在這涇河龍宮之中可以說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
且徒勞龍一直都與姜明不對付,此時正好姜明犯錯被他當(dāng)場抓住。
難得的機(jī)會,他自然立刻就發(fā)難。
徒勞龍一發(fā)聲,他那些侍從們也是紛紛開口指責(zé)姜明。
而就在此時,剛剛一直伏在旁邊、默默垂淚的蚌女,卻是突然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啼哭。
“五殿下,您一定要為小女作主?。 ?p> 一邊哭著,蚌女一邊挪到徒勞龍的腳邊,手指著姜明凄聲道:“駙馬大人方才醉酒,竟貪圖小女美貌,想要……”
“想要對我圖謀不軌!”
“我呸,可去你的吧!”
雖然大腦有些宕機(jī),但聽到蚌女的話,姜明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不看看你長什么模樣,咱也下的去手?”
這里說的倒不是蚌女的顏值,而是姜明內(nèi)心身為一個正常的人類,對那些不是人類的非正常生物……
總歸還是,有些下不去嘴!
“父皇……”
姜明的話,在此時眾人的議論聲中并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見此時場中群情激奮,徒勞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而后借勢沖涇河龍王拱手道:“姜明這種敗類的存在,是我涇河龍宮的恥辱?!?p> “兒臣建議,讓十妹將這家伙休掉,就此逐出龍宮!”
“逐出龍宮,逐出龍宮!”
“……”
跟在徒勞龍的身后,他那群侍從也是趕眼色的適時大呼起來。
“涇河龍王……老五徒勞龍?”
“這里難不成……”
此時的姜明,倒根本沒有在意場中的局勢對他十分不利,而是在大腦中進(jìn)行一場頭腦風(fēng)暴。
他雙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語道:“是西游的世界?”
一念即此,姜明頓時渾身冒冷汗。
雖然他沒有深入研究過西游記,但光聽周圍人扯西游記的那些套路,就讓他明白。
這個世界根本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猴子真的能打進(jìn)天庭?
佛道二教在幕后到底達(dá)成了一種什么樣的交易,才以天下為棋局,行進(jìn)這一場西游的鬧???
走到最后的那只猴,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孫悟空,那曾經(jīng)的齊天圣?
……
等等等等,太多的謎團(tuán)沒有解釋。
不管怎么樣,姜明可是知道。
這涇河龍宮,可以說是西游的導(dǎo)火索。
如果沒有涇河龍王被斬,也就沒有太宗皇帝地府一行而作水陸法會。
更不會有,金蟬子轉(zhuǎn)世身的玄奘法師在舉世之下,開啟西天取經(jīng)的壯舉。
于是在瞬息之間,姜明考慮到這許多之后。
聽到徒勞龍說要將他逐出涇河龍宮的話語之后,姜明立刻就想要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
但這個時候,姜明魂魄深處的一縷執(zhí)念,卻是極為抗拒離開這座龍宮。
“什么情況?”
姜明眉頭一皺,心中納悶的自言自語道:“就這破地方,還有什么能讓你留戀的嗎?”
姜明所說的這個“你”,自然不是他自己。
而是這具身軀的原本擁有者,涇河龍宮真正的贅婿,也是身為一條龍的姜明。
姜明穿越到這具肉身,與其殘魂相融。
剛剛那一瞬間的抗拒,便是前生的執(zhí)念。
因?yàn)榇藭r并沒有時間讓姜明仔細(xì)查看前身原本的記憶,所以他搞不清楚這縷執(zhí)念生成的原因。
但考慮到作為西游開局之地的危險(xiǎn)系數(shù),姜明還是不顧執(zhí)念想要強(qiáng)行點(diǎn)頭。
只是讓姜明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念頭產(chǎn)生之后。
原本極為契合的魂魄與肉身,居然產(chǎn)生了分離感。
如果姜明真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離開龍宮,那恐怕能夠走出去的,只有他自己的魂魄。
“好好好,算咱怕了……”
姜明趕忙擺手,在心底里默默念叨著,“咱不離開,咱死都死在這破龍宮里面行了吧?!?p> 直到如此,魂魄與肉身的分離感才漸漸減弱,最后消失。
“呼……”
心中輕舒了一口氣,姜明這才有些不滿的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群家伙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死心塌地連死都不肯離開?”
“父皇!”
且不說姜明這邊內(nèi)心獨(dú)白,那邊徒勞龍還在一個勁的向涇河龍王請命。
而涇河龍王眼簾輕抬,無形的氣勢便彌漫開來。
“快趕咱走,快把咱趕走?。 ?p> 隨著涇河龍王眼簾開闔,姜明的心緒也隨之緊張起來。
不過他倒是不擔(dān)心涇河龍王把自己趕走,反而是害怕龍王不把自己趕走。
“老兄,要是你岳丈自己把咱們趕走,可賴不得兄弟咱了!”
也就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涇河龍王身上,等待龍往宣判姜明命運(yùn)的時候。
突然水晶殿外一聲急呼,然后一尊夜叉闖了進(jìn)來。
不待喘口氣,夜叉就直接單膝跪下,而后沖涇河龍王急聲道:“禍?zhǔn)铝说準(zhǔn)铝?,大王禍?zhǔn)铝?!?p> 一聽這話,姜明立刻就想像之前魚頭人那樣接話茬兒。
可他想了想現(xiàn)在的形勢,還是忍住了吐槽的沖動。
“有何禍?zhǔn)??”微一沉默,涇河龍王威?yán)的嗓音傳遍整座空曠的大殿。
夜叉道:“臣按慣例巡水,去到河邊,卻是聽得兩個漁樵攀話?!?p> “那漁翁說,長安城里西門街上有個賣卦先生算卦極為了得?!?p> 夜叉喘一口氣,接著道:“漁夫只需每日送那卦師一尾金色鯉魚,卦師便袖傳他一課,教他何時下網(wǎng)、何時起漁,竟百下百著!”
“若依此等算法,不需一些時日豈不是將我涇河水族盡數(shù)打盡?”
夜叉望著龍王,語音懇切道:“屆時我等何以輔助大王,雀躍波濤,行云雨之職?”
“還請大王論斷!”
夜叉話語說完,水晶宮中先是一陣沉寂,隨后便是徹底沸騰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的對象,倒是由姜明換到了那卦師。
“我去……”
這一下,姜明人是真的徹底麻了。
他用失神的雙眼瞪著夜叉,表面上雖然穩(wěn)如老狗,心中卻是瘋狂咆哮道:“咱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這一波,上來就是王炸開局?都不給發(fā)育時間,直接就是主線劇情?”
夜叉殿內(nèi)傳急報(bào),龍王相師起沖突。
西游的第一個節(jié)點(diǎn),也就是涇河龍王一只腳邁入鬼門關(guān)的劇情大幕,已然悄然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