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掌教掌印的秦玄知沒有過多的表情,依舊面無表情看著要拿劍自刎的慕容北鶴。
見他遲遲不動,秦玄知左手把玩著掌教掌印,朝著慕容北鶴冷笑道:“慕容前輩不是要自刎以證清白嗎?怎么還不動手?”
慕容北鶴一聽當即僵在了原地。
“好,好的很…”慕容北鶴抬起頭,臉色怨毒:“你當真要撕破臉皮?”
砰!
鐘墨翡一腳將慕容北鶴的劍踢飛,隨后腳掌無聲發(fā)力,疼的慕容北鶴發(fā)出嘶心裂肺的慘叫。
“慕容前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鐘墨翡臉色做完這些,陰沉的看向秦玄知:“即便是有錯,我剛剛也略施小懲了,不至于自裁吧?秦玄知你小小年紀,心腸卻好惡毒!”
秦玄知無言,只是冷冰冰的看著鐘墨翡。
雙方對峙了片刻,一群穿赤紅色制服,腰配玄刀的執(zhí)法長老,帶著十幾名執(zhí)法弟子趕過來了。
為首的正是不給秦玄知檔案的執(zhí)法長老。
秦玄知拿到掌教掌印時,這名執(zhí)法長老本來很是忌憚的,不過就在剛剛有人通知他,自己的道侶孩子已經被鐘家囚禁了!
看見秦玄知時,他的臉僵了僵,有些慚愧,不過妻兒的畫面在腦海閃過后,目光一閃,露出怒容:
“秦玄知!”
“即便是慕容北鶴有罪,也是由我們執(zhí)法堂來審!何時需你一個毫無修為的弟子?況且你可有證據(jù)?居然如此咄咄逼人!”
秦玄知這才將目光看向這名執(zhí)法長老,雖然對方滿臉的怒容,但眼睛里滿是哀求。
他仿佛是在哀求秦玄知不要鬧了,放過我妻兒一名吧。
仰著頭嘆了一息,秦玄知語氣突然嚴厲道:“執(zhí)法長老的妻兒就是妻兒,其他人的妻兒就不是的了嗎?”
不給這些人開口的機會,秦玄知又繼續(xù)道:“這些失蹤的女弟子,是多少人的道侶?又是多少人的女兒?又有可能是多少孩童的女兒?”
“你們口口聲聲的要證據(jù),好!好!好!好極了,胡倩出來吧,讓他們看一看什么是證據(jù)!”
……
片刻后,胡倩從廣場的眾多弟子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一下,鐘墨翡和慕容北鶴的臉色徹底變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胡倩的父母還在他們手上,這胡倩怎么敢的?
慕容北鶴看著胡倩怒道:“胡倩請慎言!”
胡倩卻跟沒聽見一樣,走上大羅廣場的臺階,俯視著大羅廣場的每一個人,緩緩說道:“我是三年前入的祥瑞宗,被分配為紅塵堂弟子,剛進入紅塵堂,本也是剛正不阿,整個紅塵堂的弟子都對我打壓過,侮辱過……”
說到此處她已經泣不成聲。
慕容北鶴臉色鐵青。
這時,胡倩看了慕容北鶴一眼,激動道:“見我要將收集的證據(jù)交給執(zhí)法堂,慕容北鶴便下了山將我父母抓了起來,囚禁在鐘家!以此要挾我為他們辦事!并脅迫我將證據(jù)銷毀,若是不按照他們說的做!便會殺了我的父母!”
頓時,全宗上上下下嘩然。
這已經不是無恥了,禍不及家人啊!
見狀,慕容北鶴厲聲道:“你撒謊,明明是你被秦玄知蠱惑了,兩人只怕早就勾搭上了吧!秦玄知!這就是你說的證據(jù)嗎?就是隨便找個人誣陷老夫我一番嗎?真是可笑!”
胡倩雙目頓時充滿了仇恨,咬牙切齒道:“我沒有撒謊,紅塵堂還有一個大家都默認的規(guī)則!”
“就是拿靈石兌換紅塵歷練的地點,交的靈石多,紅塵歷練的地方就富饒輕松一些,靈石交的少,紅塵歷練的地方就窮困艱難!”
此時,這番話便引來了一些沒有背景,卻經歷過紅塵的弟子共鳴,齊聲高呼道:“嚴查慕容北鶴!嚴查慕容北鶴!……”
然而,就在此時。
慕容北鶴咬牙切齒道:“說到底,你秦玄知還是沒有拿出證據(jù)!”
然后,慕容北鶴跪下磕頭,聲音如同杜鵑泣血。
“請秦聯(lián)系使拿出證據(jù)!”
說完這番話,慕容北鶴抬頭第一時間朝秦玄知望去。
但秦玄知那張俊美無匹的面孔,這次忽然掛上了人畜無害的微笑。
這讓慕容北鶴和鐘墨翡感覺很不對勁。
秦玄知先是將哭到癱軟的胡倩扶了起來,交給高念音幫其照料后,他才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容北鶴道:“慕容前輩,你們是不是將人都囚禁在執(zhí)法堂的監(jiān)牢里了?”
這話一出,鐘墨翡與慕容北鶴毛骨悚然。
緊接著鐘墨翡看向高矮胖瘦四人,意識他們馬上去執(zhí)法堂看看。
而將執(zhí)法堂幾乎半數(shù)弟子帶來的執(zhí)法長老有些懵逼。
將人囚禁在執(zhí)法堂的監(jiān)牢里?
他們怎么不知道!
然而秦玄知則是望著有些晴朗的天空高聲喊道:“夫人~出來吧!”
與聲音同時出來的是身穿白袍的武穎。
不光出現(xiàn)了武穎,還有許多老者,婦人和孩子。
一個個都如同乞丐,臉上臟的看不出模樣,頭發(fā)更是交雜在一起,孩子更是止不住的啼哭!
這時,秦玄知繼續(xù)道:“紅塵堂的弟子們?還不出聲嗎?你們心心念念的人兒,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了!還等什么?”
鐘墨翡渾身顫抖,指著秦玄知,道:“你,你……”
這不可能!
他擔心秦玄知會派人去調查鐘家,所以將人轉移到了執(zhí)法堂。
秦玄知怎么可能會知道???
可是看到滿廣場被他囚禁過的人,鐘墨翡保持了沉默。
然后,他直接看向慕容北鶴留下虛假的眼淚,繼續(xù)道:“慕容前輩,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鐘某羞于你站在一起啊,若是你有鐘公子一般的熱血正義,何至于此?。『沃劣诖税?!”
什么叫割尾逃生?
眼看保不住慕容北鶴了,又開始拿他兒子做威脅,其意思便是叫慕容北鶴不要亂咬人,不然他兒危矣。
本來默不作聲的紅塵堂弟子,此刻也淚流滿面,那個少年生來就是做壞人的?
若不是家人的性命都在別人手中,他們早就熱血一次了,所以早在秦玄知剛開始與慕容北鶴互撕的時候,他們才不敢站出來!
那名執(zhí)法長老的妻兒也被救了出來,他便朝著手下的執(zhí)法弟子猛然道:“捉拿慕容北鶴!”
“是!”一幫子執(zhí)法弟子也被這一熱血感到了沸騰,聲音可震天地。
慕容北鶴跪在地上如同死狗,忽然朝秦玄知望來一眼,對他道:“秦聯(lián)系使,我若是全部招了,能保我兒平安嗎?他從未參與過這些事!”
還未等秦玄知回答,一股強大的靈氣涌動,慕容北鶴的腦袋當場爆開。
緊接著鐘墨翡的聲音響起:“慕容北鶴為攬私權,敗壞宗規(guī),人人得而誅之!”
“鐘某被其蒙騙,還為其求情,羞之!愧之!為求心安,只好親手將這等老賊斬之!”
隨著他的聲音傳開,整個祥瑞宗炸開了粥。
無數(shù)宗門弟子議論紛紛。
“鐘師兄真乃正義者也!”
“正義之人明明是秦師兄好嗎?若不是因為秦師兄,恐怕還要有無數(shù)人妻離子散?!?p> “是秦師兄還了我祥瑞宗一個朗朗乾坤啊!”
“秦師兄確實是我輩楷模,不畏強權,值得我們學習??!”
“若不是妻兒性命要挾,我當時就上去舉報檢舉了!”
“身為紅塵堂弟子,有秦師兄真乃幸事啊?!?p> “想到昨日秦師兄上任,我等不能去迎接,真是羞愧至極……”
“……”
廣場之上這種話語越來越多。
秦玄知望著鐘墨翡,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真是可笑,從最開始的威脅不成,到中間的聯(lián)合打壓,這位風度翩翩的鐘公子永遠那么儒雅隨和,如今呢?
威脅自己手下不成,直接動手,不讓手下招供,急了呀……
接著,秦玄知綻開了最最標準的美男子微笑,微微露齒。
“鐘兄,相信我,很快我就將失蹤案查清楚,還要將你身后那些污穢之事全查出來!”
鐘墨翡一愣,然后笑道:“哈哈哈,秦兄開的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p> 秦玄知也笑了笑,望著鐘墨翡好一會兒道:“鐘家唯一的依仗就是上一任掌教,可是上一任掌教已經仙逝了,莫非還活著?”
詞話一出,鐘墨翡也不笑了,而是冷聲道:“秦兄有些玩笑可以開,有些玩笑不興開,再這般不敬,就別怪我拳腳無眼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武穎、莫雪瑩和高念音三女一同向前,將秦玄知護在身后。
見狀鐘墨翡繼續(xù)冷言嘲諷道:“原來是個躲在女人堆里的種?!?p> 秦玄知被護在身后高聲喊道:“什么?難道你是男人堆里的種嗎?”
武穎:“……”
莫雪瑩:“……”
高念音:“……”
沒激怒秦玄知,反而自己被激怒,鐘墨翡厲聲道:“秦玄知,咱們走著瞧!”
說完這句話,便帶著他手下的人離開了。
見鐘墨翡離開,紅塵堂弟子這才敢來拜謝秦玄知對家人的救命之恩。
胡倩更是感謝到了秦玄知的懷里。
最后感覺自己身后有著三股無與倫比的寒意,這才松開秦玄知。
秦玄知只覺得胡倩確實承受了太多,給了對方一個厚實的肩膀。
話說回來,若不是胡倩的倒戈,自己也下不了決心如此大鬧一番。
腦海里不由的想起在紅塵堂聯(lián)系使房間里,胡倩為求自己救她父母,脫光衣服任君采擷的模樣。
若不是門外就站著莫雪瑩和高念音,高低鞭策一番胡倩,讓她知曉做人要坦蕩。
最后秦玄知說了句:“各位師兄弟,你們的家人還需回家洗上一洗,吃上一頓飽飯,早些散了,明日紅塵堂檔案之事,還需諸位相助啊……”
“定然不辜負聯(lián)系使期望!”一群紅塵堂弟子高聲道。
……
秦玄知與執(zhí)法長老去一趟執(zhí)法堂,武穎三女回到了秦玄知的住處,武穎臨走前囑咐秦玄知要早些回來做晚飯。
秦玄知:“……”
自家道侶怎么就惦記著干飯了!
首次來到執(zhí)法堂,堂殿之上有一牌匾,刻著兩個大字“公正”,秦玄知嘖了一聲,饒有興致的打量。
“以前來過執(zhí)法堂嗎?”那名執(zhí)法長老問道。
“第一次?!?p> “可你的樣子似乎很嫌棄?!眻?zhí)法長老從秦玄知的眼神中看到了‘嫌棄,嘲諷’。
但凡是第一次來執(zhí)法堂的人,第一感覺都是畏懼,然后是害怕,畢竟進了這里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秦玄知笑道:“因為一點也不公正啊……”
這話讓執(zhí)法長老一愣,隨后一陣自嘲般地苦笑。
“好了,執(zhí)法堂有多少人是鐘家的人?”秦玄知正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