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馬聞言臉色一變,嚴肅道:“騎士大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巨魔,是斯坦祭司!埃爾·斯坦。有姓氏的?!?p> 晨伊回頭看向克里馬,聽他繼續(xù)道:“斯坦祭司是我們山卜人的商隊祭司,我勸您尊敬點,他可是我主的祭司?!?p> 苦難靈廟的祭司...
晨伊側(cè)眼瞟那袍子巨魔,心中警惕。
巨魔這種生物,盡管有些軍隊將之馴化作大象一般的戰(zhàn)寵,但在絕大多數(shù)人的眼里,它們野蠻而恐怖,渾身是鱷魚似的細密鱗片,堅韌又刀槍不入,唯二的弱點,在咽喉和眼睛。
晨伊覺得不可思議,一只茹毛飲血的巨魔,頂多不過五歲小孩的智商,竟然能勝任儀式繁多的祭司工作。
盡管覺得離奇,晨伊也沒傻傻地直接詢問克里馬有關(guān)情況,而是說起另一件事。
“好的,克里馬?!背恳赁D(zhuǎn)過話頭,問道:“我得跟你說一件事,普魯斯特并不想跟你決斗。”
克里馬怔了怔,隨后露出怒容道:“這什么意思?他在耍我?”
“克里馬,這是一場事先聲揚的決斗,他只是虛張聲勢,他給你時間拒絕?!背恳翉娬{(diào)道:“普魯斯特只是想找回尊嚴,他不想跟你決斗,只要你跟他道歉,或者付錢,他說這件事就結(jié)了?!?p> 克里馬聽到后,臉上的憤怒瞬間垮了,道:“晚了!晚了!我已經(jīng)找了公證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決斗!我還跟他妹妹承諾過,贏了決斗就帶她走!我不能反悔,公證人是斯坦祭司,不能反悔,不然我們的主會降罪的,我死后會墜入我主的地獄?!?p> 聽著克里馬的話,晨伊又一次瞥了眼那頭巨魔,他位置很遠,又背對著這邊。
“你為什么會答應(yīng)下來?以你的體型,怎么會答應(yīng)這場決斗?!?p> “他妹妹說我能贏,她說本來應(yīng)該是普魯斯特贏的,但我們的主賜福了我,給了我好運氣。”克里馬說道。
“她說你就信了?”
“為什么不信?”克里馬下意識地反問,隨后解釋道:“我們的主,偉大的苦難之主,只要我們在人間受難,祂便會賜福我們。我從出生起,就一直遭受苦難,你看我這樣瘦弱,愛的人還是位下賤的妓女,又被朋友冤枉背叛,是我在受難,我怎么不會贏?”
信奉苦難靈廟的信徒認為,受難越多,就越容易被賜福,就擁有更大的能力。
他一連串話語里,晨伊捕捉到這一信息。
但...他真的被賜福了?
晨伊上下掃視克里馬,沒有從外表看出受賜福的痕跡。
或許要到千柱云海之上,才能看出點什么。
而且,蹊蹺,整件事很蹊蹺。
普魯斯特說克里馬強暴了自己妹妹。
克里馬卻矢口否認,并說他妹妹是自己的戀人。
這場決斗的最關(guān)鍵、最蹊蹺的部分,在普魯斯特妹妹身上。
仰頭看了眼天色,現(xiàn)在才下午,離入夜還很遠,自己沒法登上千柱云海之上。
“先去打聽巨魔祭司的事,再去試探一下普魯斯特的妹妹,然后今晚登上神國,把整件事理清?!?p> 暗暗下了決定,晨伊離開了旅館的公告牌,到集市上打聽關(guān)于巨魔祭司的事情。
找了幾位山卜商人,花去了快半枚銀里德,晨伊互相印證并梳理打聽來的信息。
山卜人的商隊是自發(fā)組建的,沒有多少約束力,而斯坦祭司,是他們湊錢請過來的商隊祭司。商隊里也有些山卜人信真教或是巨王教,他們也請了真教修士和巨王圣職。
斯坦祭司雖然是只巨魔,但靈智與常人無異,不僅熟捻儀式,還擅長言談,他把自己的巨魔身份視為苦難之主的試煉。
還有山卜人說,男爵領(lǐng)上的另一座小鎮(zhèn),康達鎮(zhèn)有山卜人的旅居區(qū),斯坦祭司在那里停留過,似乎去找了另一位祭司商量事情。
“從打聽的消息來看,似乎沒什么疑點,但...不能放松警惕。他是苦難靈廟的祭司。”晨伊心道。
普魯斯特的妹妹在一輛“洗身車”里,那是山卜妓女們常用的旅行車,為了避免有傷風(fēng)化,城堡好幾年前就禁止了洗身車停到鎮(zhèn)廣場上的集市,所以他們通常會停在復(fù)活鎮(zhèn)的邊界上。
晨伊正打算前去找洗身車聚集的地方,卻看到急匆匆往巨魔祭司所在的旅館而去的門羅學(xué)者。
“門羅學(xué)者?你要去哪?”晨伊條件反射地警惕起來,問道。
“是你,學(xué)徒?!遍T羅學(xué)者訝異道,他還認得晨伊,接著他轉(zhuǎn)過身,壓低聲音道:“學(xué)徒,我問你,你有沒有見到一頭披著袍子的巨魔,我要找到它。”
晨伊心頭凝重下來,道:“我有看到過,它是山卜人的商隊祭司,門羅學(xué)者,你為什么要去找它?”
聽到晨伊的問話,門羅學(xué)者卻不打算回答,嚴肅道:“謝謝你,學(xué)徒,但這是我的私事。對了,我建議你,別離苦難靈廟的祭司太近,他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晨伊皺皺眉頭,門羅學(xué)者如此著急,背后的原因肯定不簡單。
門羅學(xué)者轉(zhuǎn)身走開幾米后,晨伊睜開靈視之眼,吟誦道:“納烏所。”
“門羅學(xué)者,我或許能幫你,我是男爵的騎士?!背恳磷飞纤?。
門羅學(xué)者回過頭,不知為何,他對眼前的少年油然生起一股信任感,但礙于情感,又不想說太多。
“學(xué)徒...它跟我妻子的離世有關(guān),我只能跟你說這么多,這是我的私事?!遍T羅學(xué)者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晨伊低頭看了眼手心的靈視之眼,前幾次面對普魯斯特或克里馬,這些靈性孱弱的普通人,使用“欺詐”后,都是知無不言,而面對一位學(xué)者,古言的效力顯然不如之前。
“先去找普魯斯特的妹妹,然后盡早登上神國?!?p> 穿過大半個復(fù)活鎮(zhèn),晨伊在蜜河的下流看到一輛輛擁擠在一起的灰皮車,全是山卜妓女們的“洗身車”,穿著暴露的山卜女人們,她們簇在河畔,一邊談天一邊等候夜晚來臨,那是顧客上門的時間。
晨伊一靠近過去,女人們紛紛看了過來,一個年紀偏大的山卜女人湊上前去。
“你來找普魯斯特的妹妹?”問情晨伊意圖后,山卜女人道:“現(xiàn)在沒到她的接客時間,而且發(fā)生這么大的事......”
“我不是來做這事的,我是領(lǐng)主的騎士,來調(diào)查整件事的經(jīng)過。”晨伊動用古言道。
聽到是騎士,山卜女人神色一下緊張,生怕男爵要趕走這些“洗身車”,讓她們沒有生計,道:“好,我現(xiàn)在帶您過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