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八點。
“今天我要回學(xué)校開會,你們倆中午就點個外賣......”老王還在廚房里忙活,便聽見外邊傳來了王幽幽的吆喝聲:“我跟楚秋去圖書館,中飯我們會解決的?!?p> 啪。
老王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傳來了關(guān)門聲。
蛤?
老王往外一看,連楚秋和王幽幽的車尾燈都見不著了。
嘿,這倆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挺好挺好,如果能讓楚秋帶著點花花,那自己也能少操心了。
......
......
九點四十五分,楚秋和王幽幽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同色橋站2號門。
王幽幽特地穿上了一套顯得比較成熟的衣服,甚至還化了點淡妝,這一身裝扮在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
她緊張兮兮地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密集人流,匯集而來的各色目光讓她更加緊張。
“穿你的校服不就好了?”楚秋早就有點不滿了,這丫頭本來就長得好看,今天這一搞就更加引人注目了。對于他們倆來說,引人注目可不是一件好事。
“關(guān)你屁事?!蓖跤挠膽涣嘶貋?。
“喲,楚秋,我還以為認(rèn)錯了,這位可愛的妹妹是誰???”詹妮弗依舊一副都市辣妹的打扮,取下墨鏡卡在V領(lǐng)上,滿臉戲謔地對楚秋說道:“I cannot believe it,有朝一日楚秋也能帶來一個女伴?!?p> “so迷路的小貓咪,你是誰呢?”詹妮弗的臉都要貼上王幽幽了,但王幽幽卻似乎并不排斥,她的目光顯得有些迷茫:“你,你是?”
“有趣的小貓咪?!闭材莞ブ匦麓魃狭四R,自顧自往前走去:“邊走邊說吧,還有些距離的?!?p> 五分鐘后,楚秋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擁有了某種能力?”
“yeah,不光是我,村田純一也是。但目前我們還無法使用,至于原因,我猜測是與那座山谷里跑出的我們的clone有關(guān)?!闭材莞ヒ荒槦o所謂地說道:“這個小妹妹的能力似乎與我的很像,I can feel it。怎么樣,可愛的小貓咪,要不要加入我們,我們可是全球頂尖的研究所?!?p> 突然的邀請讓王幽幽更加迷茫,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楚秋。
詹妮弗微笑地看著王幽幽和楚秋,馬上搖了搖頭說道:“看來小貓咪已經(jīng)被有主了,那就當(dāng)我沒說過吧!”
“不是......”王幽幽結(jié)巴了半天,但詹妮弗似乎真的已經(jīng)把這件事完全拋在腦后了。
王幽幽一臉懵逼,這些人怎么這么奇怪啊。
走了十來分鐘,周圍的建筑逐漸低矮且開始顯得有年代感。
老城區(qū)嗎?
詹妮弗按照手機(jī)的指示,最后停在了一個陳舊的店鋪前。
招牌寫著:四季當(dāng)鋪。
當(dāng)鋪?
這年代還有當(dāng)鋪這種東西嗎?
“yeah right here?!闭材莞ネ高^窗戶看了一眼店內(nèi),正在營業(yè),便直接推開了門。
叮鈴鈴。
風(fēng)鈴聲。
“歡迎光臨?!睉猩⒌穆曇?。
一個留著短發(fā)的英氣妹子趴在玻璃柜臺上,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地朝三人揮了揮手。
“火眼金睛,童叟無欺,四季當(dāng)鋪,你的選擇?!庇饷米优吭诠衽_上,含糊不清地念完了詞。
“我找蘆葦先生。”詹妮弗摘下墨鏡,罕見得正經(jīng)了些。
聞言,英氣逼人的妹子坐直了身子,但依舊精神萎靡的樣子。
楚秋這才發(fā)現(xiàn),這妹子打了不少鼻環(huán)耳環(huán),一張嘴甚至還能看到舌環(huán)。
她一看到王幽幽就看到聞到血的鯊魚一樣,馬上精神抖擻起來,刷得起身湊到王幽幽邊上:“哎呀,歡迎歡迎,為了方便聯(lián)系加個微信吧?!?p> “那個,蘆葦先生......”詹妮弗一開口就被當(dāng)鋪妹子不滿地打斷道:“等等嘛!”
再度懵逼的王幽幽半推半就地被加了微信。
當(dāng)鋪妹子心滿意足地在手機(jī)上劃拉了幾下,轉(zhuǎn)頭看向詹妮弗,語氣又變得拖拖拉拉:“我奶奶啊......你們來晚了,她五年前就去世了。還有,我叫蒲松?!?p> 最后一句明顯是對王幽幽說的。
“抱歉啊抱歉啊......”蒲松又癱了回去。
啪。
一本筆記扔到了柜臺上。
“其實我們不是找你的奶奶,而是找這本筆記的主人?!闭材莞フf道:“我們看到上面寫著是你奶奶贈送的?!?p> “這猴年馬月的......”蒲松隨便扒拉了一下筆記,愈發(fā)不耐煩:“抱歉啊抱歉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奶奶也沒留下啥遺言跟這破筆記本有關(guān)的?!?p> 詹妮弗收起筆記,皺了皺眉,看了楚秋一眼,兩人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weird?”詹妮弗對楚秋說道,楚秋點了點頭。
“說起贈言,一般都會在扉頁吧?但這本筆記很罕見地寫在了最后一頁,而蒲松小姐一翻就翻到了尾頁。這很怪,但勉強可以歸結(jié)為巧合?!背锲届o地說道:“屋內(nèi)的冷氣開得很低,蒲松小姐很冷吧?你穿著短袖,一直抱著手臂,很難想象你能舒服地睡覺。哦,今天外邊的溫度超過30度,不穿短袖會很熱吧?!?p> “蒲松小姐,難道你先前一直在外邊?見到我們才回到室內(nèi)嗎?甚至還要裝成睡覺的樣子?”
蒲松抬起頭,不屑地嗤笑道:“我最討厭自戀的男人了......”
“行了,讓他們進(jìn)來吧。”此時,蒲松后頭的墻壁內(nèi)突然傳出了一道老邁的聲音。
“大朝奉,不是說了讓我判斷的嗎!”蒲松不滿地朝后頭嚷嚷道,一改先前懶散的模樣,背脊挺直像松柏,目光凌厲,氣魄十足。
“我要是再不出現(xiàn),貴客真讓你怠慢了?!?p> 蒲松恨恨地跺了跺腳,按了下墻壁上的某個凸起。
咔咔咔。
墻壁分了開來。
里面是一間規(guī)模不小的精致茶室。
“請?!逼阉刹磺椴辉傅刈岄_道,但仍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禮。
詹妮弗率先走了進(jìn)去,四下張望,楚秋還沒踏進(jìn)門檻,便聽到身后一聲尖叫。
楚秋一回頭,王幽幽捂著自己的屁股,一臉驚恐地看著蒲松。
“她摸我屁股!”王幽幽小聲地控訴道,蒲松依舊一臉局外人的模樣。
楚秋皺起眉頭,把王幽幽拉到自己身前。
這個蒲松,真得讓王幽幽小心點才是。
里間的茶室古色古香。
便是楚秋也看得出來,墻壁上那幅畫絕對價值不菲,這些桌椅板凳隨便拿一張出去恐怕也能賣上不少錢。
大朝奉是個尋常的干瘦老頭。
待幾人坐定,大朝奉慢悠悠地行完了一整套茶道,給三人沏上了茶。
大朝奉笑瞇瞇地看著三人,搖頭晃腦地說道:“這喝茶啊,得用三指取品茗杯,分三口輕啜慢飲......”
詹妮弗是個急性子,也不吃這一套,將茶水一飲而盡,直接打斷道:“您好,我們是來打聽這本筆記的主人?!?p> “住人啊?!贝蟪钚Σ[瞇地說道:“這間茶室不住人,只是在招待貴客的時候會用上?!?p> “不是,我是說這本筆記的主人,主人!這本筆記是蘆葦先生送的!”詹妮弗皺起眉頭。
“蘆葦可不是什么先生,她是個好姑娘喲?!贝蟪盥龡l斯理地說道。
“這老家伙好像耳朵不太好?!闭材莞ヒ荒槦┰甑貙Τ镎f道:“你去說,不然我會氣死的。”
楚秋接過筆記,在大朝奉面前攤開,平靜地說道:“大朝奉,我們是來尋找這本筆記的主人?!?p> 大朝奉笑瞇瞇地看了一眼楚秋,又看著筆記,拿起一旁的茶杯,細(xì)細(xì)啜飲一口,感慨道:“春去秋來,楚秋啊......”
楚秋一愣,這個大朝奉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這當(dāng)鋪不顯山不露水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了。楚秋將筆記翻至最后一頁,指著上面的“蘆葦贈”說道:“這本筆記的主人與蘆葦一定有關(guān)系,所以我們才找到這里......”
“我知道我知道。”大朝奉笑瞇瞇地?fù)]了揮手,輕輕地放下茶杯,對楚秋說道:“所以我說了,這本筆記的主人是楚秋?!?p> 詹妮弗臉色一變,“啪”地砸了一下桌子,喝道:“你這老東西怎么裝神弄鬼......”
“詹妮弗!”楚秋竟然嚴(yán)肅地喊住了詹妮弗,這讓她很是驚訝。
楚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視大朝奉,誠懇地問道:“您說的是,楚秋?”
大朝奉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楚秋的心頭沉甸甸的,他感覺自己仿佛深陷一個巨大的漩渦。
他并不相信這是巧合。
如果這是一個局,未免也太過驚人了,竟然從他爺爺那會兒便開始布局。
是的,他知道大朝奉說的一定是另一個楚秋。
他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