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是沒有耽擱,不過數(shù)日就已到達,顧昀沒有直接去將軍府,雖然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但是畢竟不合規(guī)矩,于穆清名聲有礙。
顧昀和孟旭住進了穆清信中提到的客棧,等兩人安頓妥當,穆清獨自一人來到了客棧,看到穆清的那一刻,顧昀湊上前去?!扒鍍航憬銇淼眠@樣快,莫不是一直在關(guān)注著我們的動向?”
“我猜你一定忍不住,所以命人留意你二人的動向,跟我走吧。”穆清已安排好了一切,準備了一輛馬車,畢竟大白天的三個人騎馬出城太過招搖。
此時的穆清全身都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明明待人溫和,卻偏偏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顧昀看著這樣的穆清有些出神,這樣的女子倒也不令人討厭,也讓他對女子的厭惡少了幾分。
許是連日趕路有些累了,顧昀一坐到馬車里靠在孟旭的肩頭沉沉地睡了過去,完全沒有身為頂尖殺手的警覺,孟旭倒是沒有睡著,只是閉目養(yǎng)神,對于顧昀靠在他身上的這件事情,他早已習(xí)以為常。
穆清見狀并沒有打擾,半晌,只聽得一聲“小姐,到了?!蹦虑宸讲沤行蚜祟欔?,隨著三人下車,映入眼簾的一座城外的莊子,平日里此處有人打掃,穆清每月總會來此小住幾天。
“此處是我的莊子,你們二人可在此常住,以后來豐都若是有需要,皆可在此小住,我已命人給你們二人準備了一處院子?!?p> 說話間莊子的管事過來見禮,穆清將人留了下來?!斑@兩位公子是我的弟弟,蘭亭院一直為他們二人備著,若是他們二人有任何需要,不得怠慢,你且先去忙吧!我?guī)麄兌诉^去。”
穆清接著對顧昀道:“他是這座莊子的管事,姓錢,你們二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當然也可以找我,那間客棧也是我的,給你們準備的禮物在蘭亭院。”
不一會三人就來到了蘭亭院,“看的出來你雖是殺手,但骨子里并不是,這座院子里有個花房,里面有一些新鮮的蘭花品種,閑來無事可以賞賞花,下下棋?!?p> 一推開花房的門,顧昀整個的驚呆了,他總算是知道為何要叫蘭亭院了?!扒鍍航憬闳绱耸⑶?,我就卻之不恭了?!?p> 穆清難得真心實意地露出笑臉,“你喜歡就行,我還怕你不喜歡呢??纯茨銈兊膶嬍遥易屓舜蛄藘蓮埓?,知道你們形影不離,警惕性高,彼此也能有個照應(yīng),畢竟即便是我自己的地方,也不見得完全安全。”
顧昀自進入蘭亭院嘴角的笑意就沒停過,穆清接著又帶他們?nèi)チ藭浚詴窟M入了密室,里面被關(guān)著的是在外人眼中已經(jīng)被處決了的慶王。穆清眼中的笑意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就交給你了,不必顧念他身上那點血脈,在我看來一文不值。”
看到慶王,顧昀和孟旭就想起了那個難堪的晚上,還有險些命喪黃泉的驚險,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顧昀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看向慶王的眼神中透漏著玩味的笑意。“清兒姐姐放心,這份厚禮,我記在心里的,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p> 穆清愣了一下,原本是有招攬他們二人之意,但是不知為何,每次看到顧昀都喜歡的緊,并非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把他當作親弟弟一半的喜歡,所以就忍不住多關(guān)心了些。聽到他叫姐姐,穆清更是難掩心中的歡喜?!耙院笥械氖菚r間,晚膳已經(jīng)備好了,先去用些晚飯吧?!?p> 想著時日還長,難得顧昀也喜歡和穆清相處,所以很乖巧地應(yīng)了句:“謝謝姐姐,我若是不小心下手重了,給玩死了姐姐不會給我治罪吧!”
穆清明白顧昀的顧慮,畢竟慶王再怎么罪大惡極,他也是皇族血脈,而顧昀一屆平民,若是殺了慶王,也怕皇族因著那點面子對顧家不利。淡然道:“他已是死人,又與你何干?”
顧昀因此打消了疑慮,席間看著五花八門的飯菜,顧昀不禁暗嘆,不愧是顯赫人家,確實大氣?!安恢銈兌讼矚g吃什么,我就讓人把豐都的特色都來了一份,若是有喜歡的,直接和錢管事的提,他自會為你們安排妥當?!?p> 顧昀也不拘束,像是在家里一般,“清兒姐姐,這么大的莊子你一個人住嗎?”
穆清搖了搖頭,“我平日里都住在洛府,偶爾來此小住,更多時候都是在隨兄長出征或是四處游歷,不少郡縣都有莊子,你們以后若是四處游歷,也可過去小住,”說話間穆清從懷中拿出一枚玉牌,與之前顧昀見到的一樣,“莊外的門上都有這樣的圖案,憑此他們便知你們的身份?!?p> 其實這樣的玉牌穆清一共做了九枚,除了穆清手中的那一枚正面是一個旁人看不大懂的清字,背面是穆字,其他的幾枚均是正面清,背面四季蘭,且在四季蘭的花蕊中刻了極小的數(shù)字,代表著唯一性。一枚給了洛霖,一枚送給了洛梵,一枚送給了南月離,加上送給顧昀的一枚,剩余的五枚尚在手中,可見穆清對顧昀的喜歡。
“若是你們想來將軍府中找我,亦可?!卑才藕昧艘磺校虑迤鹕砘貙④姼?,顧昀和孟旭送至府外,深覺不安,遂跟在穆清身后不遠處,既不會讓讓人覺得無禮,也能一路護送穆清回到城中。城中有城衛(wèi)營、巡防營也有禁衛(wèi)軍,穆清身為一國公主,不會出事,況且她身邊還有暗衛(wèi)。
果然,在回城必經(jīng)的那片密林中,穆清遇到了伏擊,穆清眼神凜冽地看著將她團團圍住的黑衣人,似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可見身手必然不凡,想必培養(yǎng)這些人也是要花費不小的精力。
“你們現(xiàn)在離開,我還能饒你們一命?!敝赃@么說,是因為穆清知道顧昀和孟旭離她并不遠,以他們二人的身手,收拾這些人綽綽有余。
“我們只想要人,并不想傷姑娘性命?!?p> 穆清并不驚訝于黑衣人這樣說,“果然是你們,但是人我自然是給不了你們,有本事就來搶?!?p> 黑衣人似乎是有些猶豫,沉默片刻,方才開口道:“我們并不想難為姑娘,只是身不由己,我們這些人都是被慶王強擼至府中,和那些姑娘一樣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慶王喜新厭舊,往往兩三日便失去了興致,我們這些人僥幸活下來肯聽話的,都被訓(xùn)練成了慶王手中的利劍,用藥物控制,不聽話的,都死得很慘。還望姑娘放人,我們只是想要解藥。”
穆清有些動容,她也并非是輕信于人,此前調(diào)查的時候,便知有這樣一群人,解藥其實就在穆清手中,但是穆清并不能完全相信他們。“人給你們不可能,但是我可以允許你們派兩個人去見他,能不能問出來解藥的下落,就看你們自己了。你們的藥什么時候發(fā)作。”
“回姑娘,還有七日發(fā)作?!?p> “你們一共多少人?”穆清繼續(xù)問道。
“回姑娘,我們一共兩百余人,平日里受慶王差遣,為他收集情報,做一些鏟除異己的事情,但由于我們這些人一直在秘密受訓(xùn),暫時還未指派任務(wù),訓(xùn)練我們的人是慶王心腹,在得知慶王伏誅之時,我們趁其不備,已將其殺了,本來想就此了斷,念及我們曾經(jīng)的遭遇,不免想將慶王挫骨揚灰,卻發(fā)現(xiàn)死的并非是真的慶王,后來經(jīng)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慶王似乎是在姑娘手中,所以便來找姑娘?!?p> 穆清暗道這些人還真是聰明,將她想知道的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但是穆清依舊無法全然相信?!耙牢铱?,你們的誠意并不足。”
領(lǐng)頭之人眼見瞞不過,索性全盤托出:“姑娘所言極是,我們確實沒有說全。我們是最新一批受訓(xùn)的,每一批受訓(xùn)的都會持續(xù)三年,我們是第三批,在我們后面還有第四批,一共是四批,姑娘沒有殺了慶王不也是想知道他隱藏起來的那些人嗎?我們這些人分布在各個郡縣,有酒樓、青樓、紅樓,反正能斂財同時又能打探情報的基本上都有涉獵。慶王出事后,我們這些人的頂頭上司,也就是慶王心腹想集結(jié)我們救出慶王,到時候若是慶王愿意,過個幾年也能東山再起,他們手中拿著解藥,但我們不愿受制于人,我們第三批確實殺了他,但是卻沒有找到解藥。我們也試著聯(lián)系過其他幾批人,也得到過回應(yīng),若是能就此擺脫,誰愿意與朝廷為敵,過刀尖舔血的日子?”
“三日后午時,你們選出兩人在此等候,我自會安排你們?nèi)ヒ娝?,能不能要出解藥,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蹦虑逭f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今日已耽擱許久,再不回去,恐兄長會擔心。
顧昀和孟旭沒有就此離開,依舊遠遠地跟著,直到城門口,穆清等著顧昀和孟旭靠近,意識到穆清是特意等著他們二人,二人自然也靠近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你們二人近期還是待在豐都城內(nèi)好些,等我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了,你們再去莊子上?!?p> 許是穆清曾經(jīng)也希望像顧昀一樣執(zhí)劍走江湖,瀟灑一生,逍遙快活,所以對處處隨心所欲的顧昀格外優(yōu)待了些。
“清兒姐姐說什么呢?我們二人可是能在殺手如云的殺手盟里尚且能脫穎而出的人,又豈是這些毛賊能傷得了的,清兒姐姐放寬心。清兒姐姐有空了多在莊子里住些時日,我這有本劍譜倒是很適合你,但是我得看著姐姐練?!?p> 看到顧昀如此輕松的模樣,想到她也曾被顧昀的身手震驚到,索性隨他去了,倒是劍法深得穆清心意,穆清寵溺道:“好,明日和家里說說,在莊子里住幾天?!?p> 雖然將軍府的眾人從不過問穆清的行蹤,也知穆清身上的重擔,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是出于禮貌,也不愿意真正疼愛她的人為她擔心,穆清雖不能告訴他們自己要做些什么,但凡出去,也總會正式地知會一聲,斷不會一言不發(fā)地消失。
“你們二人也早些回去吧!尤其是你,大晚上的一襲白衣也很是扎眼?!蹦虑逍χ蛉さ?。看著二人離開,穆清不由得暗嘆,顧昀那張臉當真是當?shù)闷瘅然蟊娚?。不論是一襲紅衣的邪魅張揚,還是一襲白衣的不食煙火,亦或是一襲墨衣的清冷狠絕,都讓人驚艷。穆清轉(zhuǎn)身進了城,守城之人知道穆清的身份,并未阻攔。
既然顧昀和孟旭不肯離開,穆清又秘密調(diào)了些人埋伏在莊子周圍,尤其是蘭亭院周邊也放了許多暗衛(wèi),既然人已經(jīng)在她的莊子里了,她必然是要負責(zé)的,雖然他們二人的武功高強,但最起碼夜里能睡個好覺,不用時刻警惕。
當天夜里,顧昀就進入了密室,居高臨下地看著曾經(jīng)的王者,即便是已淪為階下囚,卻依舊氣定神閑地閉目養(yǎng)神,就連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仿佛也平白增添了幾分顏色,看來穆清將他關(guān)在此處,卻并未為難他。顧昀冷哼一聲,對孟旭做了那樣的事情,顧昀必然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不到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慶王,也有淪為階下囚的一天,想想那些曾經(jīng)被你折磨過的人,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突然就沒了心理負擔了?!鳖欔腊淹嬷种械钠孔?,慶王只看了一眼便有些心悸,但做慣了上位者的他怎么可能會露怯呢?
“慶王應(yīng)該識得此物吧!”他當然是識得的,那就是他曾經(jīng)折磨別人所用的迷情香,藥力強勁,不論是意志力多么頑強的人,在它的作用下都會盡顯癡態(tài),被欲望包裹。
慶王細微的情緒波動當然瞞不過顧昀的眼睛,顧昀玩味道:“看來慶王是知道自己要面臨什么了?”
說完不等慶王反應(yīng),藥已經(jīng)送到了慶王口中,此藥入口即化,有顧昀在旁看著,即便他吐出來,再喂一顆就是了,讓顧昀沒想到的是,此藥反應(yīng)極快,剛開始慶王還能極力的忍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慶王雙目通紅,似乎迷了神智,蜷縮在一處,用簪子劃破了自己的皮膚,以此來換取一絲絲清醒。又過了一炷香時間,慶王已支撐不住,雙手不住地想往下探,顧著僅存的幾分顏面,不能明目張膽地撫摸自己的身體,卻在不住地撞墻,半個時辰后,慶王徹底失去了理智,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顧昀沒興趣看這樣的場景,轉(zhuǎn)身離開。
也就是此刻,顧昀才知孟旭當日到底受了怎樣的折磨,即便是如此,還能強撐著不在他面前露出半分痛苦,可見心性之堅韌。顧昀不由得心疼孟旭的過往,定然經(jīng)歷過比身體上的折磨還痛苦百倍、千倍的事情,才會練就如此堅韌的心性,看來家族的滅亡,遠比顧昀想象中的更刺痛孟旭,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一刀刮了慶王,顧昀不由得有些佩服。同樣地對穆清的感激又多了幾分,能還孟家清白,還給了孟旭親手報仇的機會,顧昀不由得對穆清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顧昀剛出密室,就察覺出了孟旭的氣息,“不愧是我顧昀的知己,這般心有靈犀,你要進去看一眼嗎?他這會兒應(yīng)該正是痛不欲生的時候。”
孟旭搖了搖頭,“花心思在他身上,不值?!?p> 顧昀知道他會這么說,所以難得來一趟豐都,當然得玩得盡興才是,“明日去城里走走,也看看我燕國的都城,是多么的繁華?!?p> 孟旭點了點頭算是贊同。
接下來的兩日,慶王都是在一波又一波的欲望與痛苦的折磨中度過,欲望正在一步步地侵蝕著他的驕傲,他的靈魂,假以時日,他就會淪為欲望的奴隸,再無出頭之日。這樣的攻心之法,酷刑的折磨更讓他難以忍受。
兩人剛?cè)氤?,就有人稟了穆清,念及兩人對豐都不大熟悉,穆清自然而然地做起了向?qū)?,介紹著豐都的風(fēng)土人情,體驗著不一樣的豐都??粗傩瞻簿訕窐I(yè)的樣子,看著繁華的街道,穆清不由得升起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自豪感。
轉(zhuǎn)眼就到了約定之日,顧昀和孟旭暗中陪著穆清前往聚首。
“見過姑娘?!比祟h首行禮,為表誠意,他們這次只來了三人。
穆清眼見他們?nèi)绱苏\意,便帶他們回了莊子,表面上只是一處尋常的莊子,實際上莊子內(nèi)外早已被暗衛(wèi)們圍得鐵桶一般。若他們是真心實意歸降,倒是可以收為己用,若是為了救慶王,倒是可以一網(wǎng)打盡,怎么看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三人交給管事的安排,蒙著眼送入了密室,經(jīng)過四日的折磨,慶王已逐漸沉淪在欲望里,到底有著皇室血脈的傲氣,靠著僅有理智維持著可憐的自尊。穆清交給他們的任務(wù)也很簡單,就是完全服從顧昀的安排。
有了這些曾經(jīng)被他傷害過的人,顧昀也不手下留情,讓他們?nèi)艘恢贝诿苁抑?,每日就像慶王曾經(jīng)折磨他們那般,喂他迷情藥,讓他日日被欲望折磨卻不能得到解脫,一方面能考驗他們是不是真的恨毒了慶王,一方面讓曾經(jīng)被他折磨過的人反過來折磨他,倒是更能折磨他的身心,傷害了孟旭的人,顧昀又怎會輕易放過。
別人看到的孟旭只是冷冰冰的如木頭一般,而顧昀看到的卻是孟旭的善,年少家族覆滅沒能讓他被仇恨沖昏頭腦,殺手盟那樣毫無人性的地方?jīng)]能磨滅掉他內(nèi)心的良善,面對仇人還能控制自己,沒有沖動行事,則能反應(yīng)出他的格局,這樣的人,顧昀真心與之相交,怎容許他人隨意傷害。
那三人功夫果然了得,進入密室不過三日,便已得到慶王信任,騙得了解藥的配方,他們第一時間將此事報給了顧昀,倒是沒有隱藏,穆清答應(yīng)他們?nèi)羰撬麄內(nèi)丝显谇f子上聽憑顧昀調(diào)遣,則為他們制解藥,放他們所有人自由,當然若是肯自愿留下來為穆清效力,穆清則會給他們皇家侍衛(wèi)該有的待遇,且不會用藥物控制,全憑自愿。
有些人厭倦了這樣刀尖舔血的生活,能得自由,對穆清倒是感激,有些人自愿成為穆清的侍衛(wèi),還在他們原來的地方各司其職,有需要方才出現(xiàn)。這算是穆清又一批私人勢力,專為她做情報收集的任務(wù),至此,穆清的情報網(wǎng)初步建成。
如此又過了三個月,顧昀日日看著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慶王,如今卻被欲望驅(qū)使,日日為了排解欲望,做著卑賤的事情,成為別人的玩物,顧昀看著卻沒有半分痛快,畢竟他也并非是變態(tài)之人。
自此以后,顧昀再也沒進過地下室,剛開始看顧慶王的人還有顧及,只是后來顧昀和穆清都沒有再出現(xiàn),慢慢地,那些人也不再顧及,傳聞一年后,慶王瘋癲而死,死狀慘烈。穆清著人找了塊地為慶王立了無字碑,到底是皇室中人,穆清也不愿他死后還做孤魂野鬼。
在此期間,穆清多次在莊子內(nèi)小住,顧昀又根據(jù)穆清武功及將軍這一身份,量身創(chuàng)造了一套功法傳授,使穆清的武功更上一層樓。
見穆清武功已有所成,而豐都附近好玩之處皆已留下足跡,顧昀就此離開,穆清知道顧昀喜歡自由所以便不再挽留,有了此前穆清贈送的玉佩,至少在穆清所及之處,都可給予他最大的便利。
再次見到顧昀和孟旭,已是蒼山救洛霖之時,顧昀聽說有人發(fā)布了任務(wù),不惜一切也要在蒼山殺死洛霖,顧昀知曉那是穆清的兄長,所以和孟旭進入了蒼山,名為追殺,實為保護。其實在穆清婚前顧昀傳信給過穆清,顧昀知道那并非是穆清真正想嫁之人,穆清定是不希望有人恭喜她的,顧昀的信上只有一句話——“我可以隨時帶你走”,卻溫暖了穆清很久。
隨后顧昀和孟旭再次行走江湖,顧昀一直以翩翩公子的模樣示人,若是顧昀不出手,誰能想得到那竟然是殺手榜排名第一的人,孟旭人雖沉悶,始終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約莫看著有些兇,時常被人當作是富家公子哥顧昀的隨從小廝,孟旭也絲毫不生氣,始終由著顧昀鬧,時不時地說出一些讓人誤解的話,仿佛他們之間有些什么一般,倒是嚇退了無數(shù)仰慕顧昀的人,所以江湖中又有傳聞稱,顧家小公子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武功高強,家世顯赫,卻好男風(fēng),顧家眾人眼見二人形影不離,卻也不好直接問,著實頭疼了一陣。
因著幫助穆清在蒼山之上救了洛霖性命,衛(wèi)國雖無法繼續(xù)對穆清和洛霖出手,畢竟一個手握大軍,一個關(guān)乎兩國顏面,他不能明著動手,但顧昀即便是家世顯赫,衛(wèi)國動起手來卻不用顧及,所以隨即下了懸賞令,顧昀和孟旭饒是身手再好,也難以和一國之力抗衡,終是被逼無奈,失蹤了段時間,不過他們也沒去別處,而是躲進了洛霖的營中。
洛霖習(xí)慣了戰(zhàn)場殺敵,也曾遭遇了很多次暗殺,所以格外警醒,是以某日洛霖回到營賬,便察覺到了營賬內(nèi)的氣息,當下便警戒起來,當下悄無聲息地命人圍了營賬,冷聲道:“閣下是自己出來還是打算被設(shè)成馬蜂窩。”
聽到是洛霖的聲音,已身受重傷的顧昀和孟旭放下放下戒心,拿出穆清給的玉佩,拋擲了出去,洛銘一見便知是穆清的玉佩,遞給了洛霖,洛霖知曉是穆清的朋友,也知這兩位的身手如何,若不是受了傷,他斷然察覺不到二人的氣息,聯(lián)想到衛(wèi)國的追殺令,洛霖命手下退去,命著洛銘帶來了軍醫(yī),方才進入帳中。
洛霖看到二人揖禮道歉:“方才多有得罪,此前承蒙兩位相救,未曾來得及道謝,二位安心在此養(yǎng)傷?!?p> 顧昀和孟旭并看不出來傷得有多重,兩人甚至都沒表露半分受傷的模樣,顧昀笑道:“將軍言重了,清兒姐姐幫過我們,況且我們也沒白跑,清兒姐姐付過黃金的,況且能攀上燕國的公主和大將軍,那是我們二人之幸,這筆買賣不虧?!?p> “兩位是清兒的朋友,自然也是整個洛家的朋友,日后若是有任何能幫得上,洛府上下定當盡力而為?!甭辶剡@話倒不是客套,穆清真心拿他們二人當朋友,而且穆清言語中多是對他們二人的羨慕與贊賞,洛霖自然也真心拿他們二人當朋友。
少時,軍醫(yī)已到營中,洛霖將最好的傷藥遞到軍醫(yī)手中,“務(wù)必盡全力醫(yī)治?!鞭D(zhuǎn)頭對著洛銘道:“封鎖消息,照顧好兩位公子,不要讓他們被人所擾?!?p> 安排好一切,洛霖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顧昀和孟旭,他則住進了洛銘的營帳,和洛銘住在了一起。
顧昀見洛霖退了出去,倒是沒有太過驚訝,畢竟是穆清放在心上的人,果然有魄力,連作為一軍主帥的營帳都敢放心的讓給他們二人,倒是極為信任穆清,也是愛慘了穆清。
待到軍醫(yī)退下,營帳中只剩顧昀和孟旭二人時,顧昀方才開口道:“若不是為我擋劍,你也不會傷得如此之重,都怪我輕敵了,若是在察覺到危險之時不仗著自己武功高強而非要以身作鉺,我們就不會如此狼狽?!?p> 原來顧昀早知幫了穆清之后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所以早早便隱去了行蹤,只是顧昀和孟旭這對組合太過顯眼,且他們從不掩飾外表,所以不久之后便被人盯上了,顧昀和孟旭殺了一波又一波,剛開始還覺得有趣,到后來慢慢地覺得厭煩,所以在一次入住客棧時,客棧老板看到了那枚穆清給的玉佩,所以給了顧昀提示,顧昀卻想著可以趁此機會一網(wǎng)打盡,省得被人追得到處躲藏,玩也玩不盡興。
然而顧昀沒有想到的是那日客棧中的殺手竟然如此之多,當夜幕降臨,等待已久的獵人
紛紛出現(xiàn),獵物當然就是顧昀和孟旭這兩位在殺手圈內(nèi)有著黑白雙煞惡名的殺手,當一襲紅衣的顧昀出現(xiàn)在獵場中央時,顧昀大感不妙,因為附近有著不少強者的氣息,顧昀也沒有跟人動手的打算,這個時候還主動挑釁,那簡直是在找死。
與孟旭交換了一下眼神,顧昀和孟旭跳窗離開,那些人又豈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在后面窮追不舍,所幸此處離洛霖的軍中不遠,再加上有客棧中人相助,饒是如此,顧昀和孟旭還是與圍攻之人打了許久,圍攻之人人數(shù)眾多,顧昀難免顧不及所有,被蟄伏之人射了一道暗箭,孟旭及時察覺,為顧昀擋下一箭,雖未及要害,卻也被射穿了肩膀,顧昀眼見孟旭受傷,發(fā)了狠,以自己受傷為代價,沖了出去,一路逃到了軍中,那些殺手再怎么膽大,也不敢貿(mào)然闖入軍中殺人,所以他們二人才逃過一劫。
孟旭搖了搖頭,淡然道:“還好傷得不是你?!鳖欔朗撬锏囊荒凉?,讓他黑暗的人生也能萬丈光芒,幾年的相伴,孟旭不止當顧昀是知己好友,更當他是唯一的親人,比他生命還重要的存在,所以有他在的地方,怎么可能讓顧昀受傷呢。
“好好休息吧。”顧昀無奈道。當初的善舉倒是結(jié)交到了孟旭這樣的朋友,是顧昀之幸。
許是受傷太重,沒多久孟旭就睡著了,顧昀趴在床邊也睡了過去。
顧昀從小被喂了各式各樣的珍貴藥材,所以他的身子恢復(fù)速度格外快了些,再加上洛霖給他們二人用的都是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和療傷藥,所以即便是孟旭那般嚴重的上,也不過月余就好了,作為回報,在孟旭養(yǎng)傷期間,顧昀特地根據(jù)洛霖的武功和身為將軍的特殊性為他創(chuàng)造了一套適合他自己的武功,雖說不是很厲害,但勝在實用,也讓洛霖的武功更上一層。
有時洛霖不禁感嘆,同樣生而為人,為何顧昀如此優(yōu)秀,不禁武學(xué)上有過人天賦,小小年紀就已到達了別人一生都追求不到的高度,就連棋藝也甚是了得,若是他肯受這份拘束,將來的官運絕不會遜色于他,更會超過豐都中的那個顧家,只可惜他不愿意。
辭行之后,顧昀和孟旭再次踏上游山玩水之途,說是游山玩水,卻也順手為穆清記錄了燕國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和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時不時地傳信給穆清,他知道穆清絕不會甘心于后宅之中,齊珩也絕非良人,若不是看得出來穆清喜歡洛霖,顧昀倒是對穆清很感興趣,她與所見的女人皆不同。
后來聽聞穆清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可是還沒等顧昀送上禮物,即便是不刻意打聽,也知豐都城內(nèi)的情況不妙,燕齊之間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顧昀深知以穆清的個性不可能任由豐都落在小人手中,也不會任由別人侮辱她的家人,所以顧昀給白蘇去了信,讓她留意豐都的動靜。
此行兇險,顧昀不忍穆清孤立無援,但又不能讓孟旭和他以身犯險,所以顧昀給孟旭下了藥,趁著夜色離開,孟旭豈會不知顧昀的想法,默默跟在身后,顧昀無奈,兩人潛入豐都。
未經(jīng)穆清允許,顧昀不能私自行動,畢竟是關(guān)乎國家的大事,顧昀只能盡可能地為穆清提供消息,消息或是通過白蘇轉(zhuǎn)達,或是暗中透漏給穆清的暗衛(wèi),待確定穆清無恙,顧昀和孟旭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
漸漸地,顧昀和孟旭的腳步踏遍了燕國的每一個角落,顧家也認孟旭為子,排在顧昀前面,兩人雖不常在家,但顧家人的身份卻會給他們一些庇護,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再加上穆清高調(diào)地為顧家撐腰,顧昀和孟旭在外更加安全。
游玩了幾年,顧昀漸漸放下了穆清,兩人先后遇到了喜歡的女子,成家立業(yè),生了可愛的孩子,生活在一個院子彼此相互照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