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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有這樣的姑娘
她笑的時候
眼眸里流動的靈光
就像山澗中
一條唱著歌
激蹦前進的小溪流
是那么的歡快
那么的自在
就連酒窩里
也盛滿了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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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層像玻璃一樣碎了，分裂成棱角鋒利的好幾塊。陽光從碎縫滲下，也似刀般鋒利，毫無溫度。
可你時常估摸不準(zhǔn)老天爺?shù)钠?。太陽剛出來溜達會兒，就不見了蹤影。天灰得像哭過，飄著薄霧。
她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
……
冬天，特別是有雪的冬天，總給人一種透人心扉，沁人心脾的冷，給人以清醒暢快，或許是憋悶太久的緣故。再有，你會覺得靜，直達心底。你能聽見林間露水打葉的聲音，你能聽見腳下“滋滋”的踏雪聲。天也總是蒙蒙的，顯得很早，總讓人分不清時間。
門衛(wèi)大伯掃著跑道的積雪，沙沙聲和著這份安謐，格外的養(yǎng)耳。偌大的草坪操場被雪覆蓋，白饃似的，卻要晶瑩可愛。只有一個人在操場中央，低著頭，散著步。他望了我一眼，我點頭笑了笑，他便繼續(xù)低頭走著。
“咦！那人在散步嗎？好奇怪?。 ?p> “我語文老師，聽說以前教美術(shù)的，好像快結(jié)婚了！怎么奇怪啊？”
“老師啊，那你不去打招呼！”她白了我一眼，就要拉我進操場。
“別別！別去！”
“為什么??？你這不懂禮貌的壞孩子！”她拽著我，很正經(jīng)地說。
“額……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那去哪啊！”
“看見教學(xué)樓沒，左邊是竹亭，右邊是梅園，你想去哪？”
“我喜歡花！”她骨碌圈眼珠，很快道。
花正開，松也青，除卻雪，怕便是春了吧！幾簇梅花擠在一起，裹著雪被，只露出腦袋，紅著臉瞅著，煞是可愛！青松披了身雪衣，像挺拔的護衛(wèi)。只樹下的石桌石凳沒被雪覆染，有些潤，但很干凈。
“??！要是在這里看一天的書，我也愿意！”她轉(zhuǎn)著圈，小心地撫摸著躲在雪里的花。
“對?。⊥Ｒ幌卵?，語文老師就帶我們鉆進來看書。有時他出對子讓我們對，有時他讀新聞讓我們評?！?p> “啊??？這么詩情畫意，難怪學(xué)畫又教文！”
“是啊！如果在夏天，我們就去那邊竹亭，聽聽竹聲。那兒還有個人工石泉，泠泠作響！”
“哈哈！‘隔篁竹，聞水聲，如鳴珮環(huán)，心樂之！’”她會心地笑著，樂在其中。
“差不多了，我們?nèi)巧限D(zhuǎn)轉(zhuǎn)?！?p> 我總是覺得，女生是種奇怪的生物。有些女生，你看見她就想笑，當(dāng)然不是帶貶義的笑，就是很開心，很愉悅，仿佛你只要看見她，便有無盡的樂子。但卻不多言語，言語不能表達其萬分之一，多了都是錦上添花，適得其反——只用會心一笑，便了然共鳴。
或許她，便是能讓我這樣的女生吧！我甚至想和她分享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想讓她知道我喜歡的歌，感傷的動漫，共鳴的文字——因為我想了解她的一切！我知道她能明白我所想，正如我能讀懂她眼中的落寞。或許我們就是同類人，上帝捏造的不同體的靈魂，即使遇見的幾率再小，我們也都等待著彼此……
“嘿！嘿！你老師在叫你呢！想什么啊，又走神了！”
“啊……”我猛的驚醒，好像有只大手把我從另一個世界拉回。
五樓的高度，剛好把下面的操場，一覽無余。霧不是很濃，像絲帶一樣飄散著，應(yīng)和著雪景，朦朧得像童話般美妙。如果你仔細看去，操場中的踏痕宛然是一副別致的畫卷。
“……哎！哎！孟絡(luò)，用你的相機給我卡幾張?。】彀 闭Z文老師在操場中央揮著手，又蹦又跳。
“哎！好嘞，您等著……”我大聲地回應(yīng)著。
“啊～啊～??！原來他不是在散步??！他在畫畫！他在畫畫！太有才了！咦！是玫瑰還是百合?。俊彼腥淮笪虬?，驚喜得語無倫次。
“是吧！他太有才了！”我瞇著眼睛笑著。也在想，他的才氣卻總是如這薄霧般朦朦朧朧，你恍然大悟時，也總遺憾自己慢了半拍。但正是這縷薄霧，給這身才氣添了番風(fēng)味。
……
“我要去看看你們的食堂，有沒有我那兒的好?！彼駳獾卣f道。
“食堂能有什么好的，都一個味兒?！?p> 下了很長的階梯，“飯前洗手，文明用餐”的紅色字樣印入眼簾。還好值班的阿姨沒有回家，門還開著。白色的餐桌和藍色的餐椅整齊地擺放著，地板亮澄得耀眼，用餐窗口卻禁閉的。窗臺沿上鑲著藍邊，靠左邊上卻掉了一塊，像是被人扯下來的。
“知道那一塊怎么掉的嗎？”我笑了笑，“你也有過搶飯的經(jīng)歷吧，中午放學(xué)，一群趕食的就跑出教室，奔向食堂。聽說有個家伙跑的太快，一把扣住窗弦，地板又太滑，剎之不及，硬生生地把那塊給扯了下來！”
“哈哈哈……我能想象，我能想象！咳，咳，咳！”她捂著嘴，笑得腰都直不起了。
……
圖書館關(guān)門了，我只好帶她去書店。一進店門，久違的溫暖撲面而來，夾帶著紙張和油墨香。長條閱桌擠滿了人，店長是位和藹的微胖中年男人——正熱心地給閱讀者續(xù)著杯里的茶水，杯里熱氣騰騰。見有人進來，他便微笑著點頭示意。我也點頭笑過，她卻歡天喜地地撲進書海，卻又小心得像只貓。已經(jīng)沒地方坐了，她到不在意，直接坐在過道間，靠著書架。
有時候覺得書便是心情的解藥，讓痛苦的變歡樂，讓歡樂的更歡樂，讓感動的變深刻，讓庸俗的變智慧。只要手捧一本書，你的靈魂仿佛永遠也不會枯竭，靈感時時在線。你可以翱翔星空四海，你可以遨游名勝古跡，你可以觀覽人間悲喜。你能從中汲取知識，你能從中開闊眼界，你能從中收獲驚喜。書只是給了你文字，給了你方向，卻有如此魅力——你可以全憑自己想象，就像投資者給了你足夠的資金，讓你放開地演譯。你可以構(gòu)想最靚的男女主角，你可以布置最美的舞臺背景，你可以增添最炫的全維特效——只要你夠想！
“你知道嗎？你又入神了。我感覺你并沒有看書！”
“哦？那看什么！”
“你的世界！你給那本書構(gòu)造的世界?！?p> 我看著她，疑惑她為什么會這樣想。她眼眸里閃爍的光芒，讓我無法移開視線。我不禁意地靠近，想要用我這高倍的眼睛看個透徹——那是怎樣的發(fā)光體。卻仔細的打量——鵝蛋似的臉頰，冰肌玉膚毫無瑕疵，微翹的小鼻更是為這秀美的臉添了些俏皮?！坝芯聘C，有酒窩！”我狂喜，可這酒窩也藏不了多少酒啊。
我自顧自地“探索”著，全然沒察覺酒窩越變越淺。
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那紅唇時，我愣住了，靜靜地，仿佛一切顏色都在倒退消失，只剩那抹紅。薄如蟬翼，紅勝朱砂，小巧玲瓏。我感覺心里某處地方的某些東西融化了——那微抿的唇是那么的美，美得讓人不忍破壞——我不自覺地靠近，靠近，想象著那絲陌生的溫暖和柔軟……
“你干什么……”我猛的被推開，聽覺和顏色都在回流。
……
她羞憤的紅著臉，氣呼呼地沖了出去。她氣呼地走在前面，我像個被批的小孩，低頭走在后面。悲哀的是我完全不知道怎么辦。到了吃晚飯她還是氣呼著不理我。
空氣靜默得令人窒息，我只能聽見筷子敲擊碗和她快速咀嚼的聲音。心都無規(guī)律的跳著，一松一緊，空氣都在逃離……我終于忍不住了。
“你喜歡什么！”當(dāng)窘境遇上腦抽，我尷尬得無以復(fù)加，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得了。
她像是也察覺了，噗呲一笑，放下碗筷。接了杯水，去了沙發(fā)，我也坐了過去。
仿佛一切都能融消在笑里。
“我喜歡青草，一大片一大片的青草?！彼患偎妓魈鹛鸬匦χ?，“不知名的小花在綻放，繁星點點一樣。蜻蜓和蝴蝶在追逐嬉鬧，白的紅的、粉紅的，青的黃的、淡綠的。你可以躺著趴著，瞅吧！小草噙著露珠，晶瑩剔透；螞蟻駐在草尖，向你揮手致意。還有太陽，還有清風(fēng)——多美??！可我還沒去過草原，但不妨礙我想象啊。綠毯般的草原不是一定要平整無缺的，也有起伏著。一灣灣池洼和片片沼澤，雛鳥啾啾，仙鶴蹁躚婉轉(zhuǎn)；牛羊咩咩，悠閑地吃著草；駿馬踏踏，馳騁著遠去；繁花亂綴，彌漫著香味……”
“哈哈，還有泥土和牛糞……的芳香……”
“啊，為什么是牛糞！”
“不是說草原牛糞遍地嗎？”
“你好惡心！”她的眼睛又亮了，月牙一樣，酒窩里也盛滿了星光。原來，她這么愛笑。
怎么會有這樣的姑娘！她的眼睛里有流光，像魚在游動——不是海，是小溪——唱著歌的小溪；像星星，不是夜空中的星星，白天的月亮見過吧，就是那樣澄藍空明——不是深邃，是柔和，是清澈，卻神秘。
她笑的時候眼睛就亮了。
可她哭的時候，心都碎了，星河也渙散了。
我也終于明白，她不是林間的小鹿，她是枝頭的百靈鳥。只是稍作休息，終要飛向天空。即使她在天上，我也喜歡抬頭望著她。
“那你呢，你喜歡什么？”她期待著。
“我喜歡夏雨，夏天的雨。帶著閃電，伴著雷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吶喊，都在宣泄。在傍晚，在半夜，最好是在我剛醒來。屋檐下，水溝里，全都是雨的聲音。她們是那么調(diào)皮又活力，跳著蹦著、推涌著，笑著鬧著、叫嚷著。如果雨不大，地上又有些悶，那么林間會騰起一團團的白霧。濃濃的，像棉花一樣，歇在樹巔，卡在樹腰，青白相間。那時，我真想融入其中，化作水分子，像魚一樣游，像鳥一樣飛……”
“……有時雷聲奄奄，那是雷叔和電嬸在說情話；風(fēng)姨攜著雨娘，挨家挨戶地敲著門，報著喜。有時雷聲嘩啦，雷叔和電嬸吵架了，把天都吵得裂開，一陣白一陣黑的，風(fēng)姨和雨娘也來勸架，卻被這兩口子氣得呼呼……”
我越說越激動，好像雨正在下，雷就在耳邊。當(dāng)我回過神來時，她已經(jīng)從沙發(fā)那角移到我面前，瞪著大眼睛，驚奇的盯著我。
“怎么了？”
“我在你眼睛里看見了雨，看見了霧，還有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