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歸
白江渾身顫抖著,難以置信的注視著眼前的那個人,嘴唇失了血色宛若一張白紙,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你——”
她呆呆地注視著眼前人,突然顫抖的聲音。
“你怎么敢?!”
這種事情對于一個農(nóng)村婦女來講實在是難以置信的事情。
相比之下江燼則顯得平靜多了。
“我怎么不敢?”
他注視著眼前人,一字一頓,咬字清晰。
“那畜生早就該死了?!?p> 表情仍舊平靜,依舊是平時那副散漫的模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生怕再繼續(xù)下去,他的念頭被其他人知道了,會跟她一樣被抓進(jìn)來,白江趕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跟你娘最近過得好嗎?”
江燼搖頭,滿臉倔強(qiáng)。
“不好。她一直都那樣?!?p> 白江嘆了口氣。
“你別再倔了,你聽你娘的話,他是愛你的?!?p> 江燼渠道笑了。
嘴角微揚,眸子里滿都是冷意。
“她如果愛我,當(dāng)初就不會把我弄丟?!?p> 眼前的女人并不了解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很顯然,她所經(jīng)歷的過往,也無法告訴她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以至于當(dāng)下,她只能是呆呆的望著眼前人,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沒有人會知道,當(dāng)年他被丟的時候明明才八歲,那么小的一個孩子,那么小小的一個孩子。
看起來什么都不懂,但是卻看懂了人情冷暖,也清楚自己的那個聲母當(dāng)時把自己弄丟,究竟是怎樣的一副心態(tài)。
如果從常人眼里看待的話,那么這件事情確實有些疑惑。
比如他母親明明是這樣有財力的一個人,平日里隨身都攜帶著保鏢,怎么會弄丟一個那么小的孩子。
比如他從小身邊都跟了很多仆人,為了照顧他的起居,怎么卻看不住他一個小小的孩子。
比如他當(dāng)年被丟的時候,是人潮洶涌的街頭可是像他這種家里有錢的少爺是從來都不會去這樣骯臟的地方的。
他那么小的一個孩子,也沒有能力跑那么遠(yuǎn)去,那樣的一個偏遠(yuǎn)市場。
究竟是誰帶他去的?究竟是誰看著他的?究竟是誰允許他去那個地方的?
當(dāng)年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樣的?
但是這些事情都被消磨在了他生母耗盡錢財為了尋子大張旗鼓,甚至都登上了全國的報紙,鬧得人盡皆知的事情之中。
白江只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農(nóng)村婦女,又怎么會懂得這些事情,又有哪些腦子了解這些事情?
她只是愣愣的看著眼前人,嘆了一口氣,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這天底下哪個母親還不會愛自己的孩呢?”
她說著示意旁邊的律師交給他一個東西。
“這個是我留給你的。”
江燼看了過去。
一個被完全焊住的鐵皮盒子。那個盒子很沉,也很結(jié)實,沒有任何開口,想要打開需要找專門的工具給切割開。
江燼看著眸子神色平靜。
但是在面對律師遞過來的時候,他沒有伸手去接。
他知道那些是什么。
這就是導(dǎo)致白江進(jìn)入監(jiān)獄的原因。
也是導(dǎo)致他那個豬狗不如的畜生養(yǎng)父死亡的原因。
更是導(dǎo)致他又被重新找回來的根本原因。
看著江燼沒有接,白江以為眼前人是嫌棄這個盒子里的錢少,本來是充滿心意的,眸子里頓時又光澤暗淡下來。
低著頭,勾露著身子,看起來更可憐。
“你來我們家第一天的時候我看你那個神色我就知道你以前一定是嬌生慣養(yǎng)的,家里一定很好?!?p> 她顫抖著聲音。
“你在家里住了這么多年,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還穿的那么破爛,我從來都不說,但是我知道這個事情委屈你了?!?p> “所以這些錢我一點一點攢下來了,就是想補(bǔ)償你一下?!?p> “我知道你娘手里很多錢,你也不缺這點錢,看不上這點兒錢,但是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拿著吧。”
江燼卻絲毫沒有動一下,仍就是看著那個鐵皮箱子。
他知道這些錢是從哪來的。
是她一點一點編織毯子編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