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雖然笑著,可眼里的冷意卻和冰渣子一般,讓人望之生寒。
隱一不敢說話,安靜如雞的立著。
“查!”楚湛不信顧明儒是死于意外。
雖然這場死亡看著就像是一場意外。
如果沒有他死前幾日發(fā)出的密函,一個小小的縣令,死了也就死了,不會引起朝廷任何的關(guān)注。
“是!”隱一快速退了出去。
楚湛指腹緩緩摩擦著手中的茶杯,思來想去,從懷里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筏展開。
信上沒有落款,不過兩行字:定州有異,鐵匠皆往,萬速查明。
短短幾個字,字字力透紙背,其中幾個字更是筆鋒稍顯猶滯,顯然寫信的人也曾經(jīng)猶豫不決過。
但是這信最終還是送往了京城。
可見寫信之人心中雖猶豫過,躊躇過,不過最終還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最后,這封信又陰陽差錯的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楚湛深吸口氣。
母后祖籍定州。
如若這個消息傳入父皇耳中,他這個太子首當(dāng)其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試問,一個小小的定州要那么多的鐵匠做什么?
他著人查過了,定州并無鐵礦,那么只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鑄造兵器。
所以,不管定州是否有人屯鐵,更嚴重一些來說可能屯有私兵?這個消息于他都是萬萬不利的。
父皇年紀漸大,疑心病也越來越重。
這事如若事發(fā),父皇不見得會聽自己的解釋。
所以他一路暗暗查到了這里。
可是源頭的寫信之人卻莫名其妙死于非命。
讓他連查問的機會都沒有--
楚湛越想,越感受到了背后之人的險惡之心。
因為屯鐵之事不被發(fā)現(xiàn)最好,一旦有異,他這個太子就是最好的背鍋之人,俗稱--背鍋俠。
不甘心做背鍋俠的楚湛想了又想,最后還是決定連夜趕往懷寧,在瑟瑟寒風(fēng)中逆風(fēng)而行--
顧若瑤因為下午趕路,疲累至極,所以倒頭便早早睡了。
一夜無話。
翌日清早,大家草草喝了些粥便匆匆上路,下響便順利到了懷寧。
“小姐,我們回來啦!”一進了城門,香草臉上的笑便遮也遮不住。
回家的感覺真好!
顧若瑤內(nèi)心也是雀躍的,她放下書,喊了竹節(jié)過來,“讓人去書院告訴十七哥,就說我們來了,讓他下學(xué)過來吃飯?!?p> 竹節(jié)領(lǐng)命而去。
馬車穿過熱鬧的街道,漸漸的行人漸少,最終停在了一處僻靜的宅院前。
這是一處精致的二進宅子。
不等顧若瑤下車,府門便“吱呀”一聲打開,“哎呀,大小姐回來了!”守門的石老頭高興的沖了出來。
“石伯,您怎么知道我們回來啦?”此時的香草比在山陽的時候活潑很多,不等從馬車上下來便笑嘻嘻道。
“哎呀,咱家這馬車的聲音我都聽了多少年了?”石老頭一臉得意,“咱家這馬一走起來便“嘚啵嘚”的好聽的很,石老頭我閉著眼就能聽的出來!”
見顧若瑤挑了簾子出來,又忙過來見禮,“大小姐!”說完又希翼的看向車內(nèi),“怎么?小少爺沒有回來?”
“辰哥兒年紀小,且馬上要去族學(xué)了,這次回來便沒有帶著。”顧若瑤淺淺笑著,耐心的回道。
“好!好!讀書好!”石老頭很快收起失望,在前面領(lǐng)路,“不知道小姐今日回來,我這便讓我家那婆娘采買去!我就說今日一早便喜鵲兒喳喳的叫喚,原來真的是......”
石老頭年紀大了,難免話便多了一些。
他以前跟著顧若瑤的外祖父,如今因年紀大夫妻兩帶著個孫子又留在這里守著這座宅子,原以為短時間內(nèi)再見不到顧若瑤姐弟了,今天顧若瑤卻忽然回來,他自然是歡喜異常。
顧若瑤一路走,一路聽著石老頭的嘮咕,眼里盛滿了柔光。
前一世,她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知道石伯他們最后如何了?
她眨眨眼,努力逼回眼里的淚意。
如今她回來了,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到了垂花門,石老頭便停了下來,早有跟來的婆子抬著行禮早早去后院收拾。
穿過熟悉的抄手游廊,顧若瑤停在了正房門口。
這里以前是父母的居所。
母親過世后,父親便大部分的時間不是住在衙門就是住在書房,鮮少有回來的時候。
弟弟還小,一直跟著她住在西跨院。
“走吧?!鳖櫲衄帥]有進門,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前頭有婆子收拾過,香草又及時燃了慣用的香粉,顧若瑤一進門,便感覺好似昨天還住在這里一般。
只是這一出一進之間,她用了兩世。
上一世的她,無疑是失敗的。
未出閣前,她把日子過的一團糟。
幾年后,已經(jīng)身為定州知州的顧明海返鄉(xiāng)探親,身后跟著幾位說是親戚家的公子,府上幾個姐妹個個興奮異常,府里絲竹管弦之聲不絕于耳,她也是那時遇到了她前世的夫君永寧伯府的二公子薛玉成。
那時她日日困于后宅,百草堂也早已易主。她每日想的便是今日的繡品能賣多少銀錢,盤算著得來的銀錢可以支撐幾日,哪有心思關(guān)心府里來了什么客人。
一日那薛玉成一身月白錦袍,頭戴束發(fā)嵌寶紫金冠溫和有禮的在園子里攔下了她,說他心悅于她,憐她日子過的艱難恨不得以身替之云云。雖她那日落荒而逃,那薛玉成卻越發(fā)上心一尋到機會便殷勤備至,漸漸的自己也就慢慢接納了他。
納彩,請期等繁瑣的程序走完,自己很快便嫁于他。
出閣后她身邊沒有半個得力的人。
香草嫁人后離府不知所蹤,她把身邊所有從懷寧帶去的舊人都留在了顧府,一來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幼弟,二來也是自以為有那人相護,必然日后過的順心,卻沒想到那薛玉成早已有一表妹珠胎暗結(jié),成婚不過一月,便求著自己納她進府。
她這才后知后覺薛玉成之所以選擇自己,不過是覺著她娘家無人撐腰極好掌控,為他日后能盡快接表妹進府而鋪路罷了。
為了盡快接他那青梅竹馬的表妹進府,薛玉成先是軟語相求,見沒有效果后又冷言冷語相逼,最后更是一日一個,要了她從顧府帶出來的四個大丫鬟。
為了達成心愿,簡直喪心病狂,無所不用其極。
星月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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