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看到自己那會,先是詫異,然后才是不可置信。
因為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出現(xiàn)在這里吧?所以才會那么吃驚。
楚湛撫著光滑的下巴,陷入沉思。
..........
另外一邊。
拉泔水的老漢不停和顧若瑤道歉,顧若瑤看了眼楚湛兩人消失的街角,這才回神。
“沒事,你快走吧,”她收回視線,頓了頓又道,“下次別拉這么多了?!?p> 老漢深知差點(diǎn)闖禍,自是連連點(diǎn)頭。
待老漢拉著車走了,顧若瑤忍不住又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街角。
是的,她認(rèn)出來了。
剛才那人竟然是當(dāng)今天的太子殿下,楚湛。
“小姐,我們快走吧?!边@味太重了!
香草了拉了拉小姐。
幸好剛才那俊俏的公子出手相救,否則她真不敢想象那些東西淋在身上的感覺。
老字號的鹵肉干味道很好,所以買的人真不少,兩人排隊等了快半個時辰,這才回轉(zhuǎn)。
“小姐,您怎么了?”回去的路上,香草忍不住問道。
總覺得小姐有點(diǎn)奇怪,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我是在想,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顧若瑤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您說的‘他’是誰?”小姐不會認(rèn)識剛才那人吧?
不應(yīng)該啊。
她自小和小姐一起長大,真么俊俏的郎君,她見過一定會記得的。
“呃,沒什么。”顧若瑤搖頭。
大周律例,太子無召是不能出京的。
而如今他出現(xiàn)在這里本就不同尋常,顧若瑤并不想多事。
只是見到太子的沖擊太大,顧若瑤并不能做到平常心對待。
特別是在父親橫死,她打算拉下顧明海的時候。
兩人回到家里,顧若瑤便把自己關(guān)在了房里。
前世,太子再過幾年就死了。
太子的死,要說和顧家還是有點(diǎn)淵源的。
洪德二十年,也就是四年后,有人告發(fā)太子屯兵定州,且兵將精良,工部侍郎左士倫,也就是四嬸的父親懸梁自盡,留下血書一封,言明他因貪圖從龍之功,這才犯下大錯云云。
皇帝震怒。
欲召回時下正在福建賑災(zāi)的太子。
又命錦衣衛(wèi)協(xié)同刑部大理士官員與頒旨太監(jiān)一同前往福建,哪知太子得到消息一路往北潰逃,最后于混亂中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身為定州知州的顧明海,則完全承受了天子的雷霆之怒,顧家上下一百三十幾口,皆命喪黃泉。
哪怕是一年后,皇帝查明太子乃被陷害,實則是晉王狼子野心,屯兵定州意圖不軌,且定州知州顧明海并未參與其中,但顧明海身為一洲屬官,卻對此時毫不知情,實在是一“渾渾噩噩酒囊飯袋”之流。
皇帝覺得他死的一點(diǎn)也不冤!
所以,直到晉王幽禁,燕王登基,所有人還是對顧府這一百多條人命視而不見,不置一評。
而她顧若瑤,則先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叛官家眷,后又是皇帝金口玉言之下“酒囊飯袋”顧知州的侄女,幾乎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不過雙十年華,她往后的一生,就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盡頭......
......
顧若瑤嘆口氣,給自己續(xù)了杯濃茶。
苦澀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認(rèn)真說起來,顧家和太子都是受害者。
說是晉王屯兵,可最后的勝利者卻是燕王。
這當(dāng)中孰是孰非,誰也說不清楚。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太子竟然來了懷寧!
顧若瑤是前世是見過太子的。
要說京城最熱鬧的寺廟誰都知道是護(hù)國寺。
而她那時新婚燕爾,薛玉成急著讓她那表妹入府,很是做低伏小了一段時間,兩人那日去護(hù)國寺,正巧看到護(hù)國寺的住持送太子出門,兩人雖避到了一旁,可她還是忍不住透過層層的侍衛(wèi)往那邊看了一眼。
那人面白如玉,比例分明的臉好比上好的瓷器一般,精致無比。一身玉色的長袍穿在他身上,端的是貴氣逼人。
顧若瑤想,那樣一個天資出眾的人,哪怕見過他一次,一輩子都不會再忘記吧?
外頭,香草見自家小姐一回來就關(guān)里面一個多時辰?jīng)]出來,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抬手敲門,“小姐,晚食都熱了兩遍了,您......”
“端進(jìn)來吧?!鳖櫺〗愕穆曇魝鱽?。
香草忙推開門,示意婆子把飯端進(jìn)來。
待吃完晚飯,香草伺候顧若瑤沐浴好已經(jīng)是亥時。
顧小姐沐浴完倒是精神了,想著索性睡不著,父親留下的書還未整理,便讓香草掌燈,兩人朝外院的書房而去。
夜色寂靜。
明鏡般的彎月高懸在空中,絲絲如流水的光傾瀉而下,好像給重重疊疊的假山樹影披上了一層白紗。
不遠(yuǎn)的書房里。
“殿下,沒有啊?!彪[一手里拿著一個拳頭大的夜明珠,在書架間翻找著。
“奇怪,竟然連一封私人來往的信件都沒有,”楚湛手里不停,“或許他不止這一處書房?”
“也可能人家沒有朋友呢!”隱一快言快語的接道。
像他,他就從來不寫信啊。
楚湛,“......”
這么蠢的護(hù)衛(wèi),他要退貨!
“殿下.....”
“有人來了!”楚湛頓了頓,察覺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飛速收了隱一手里的夜明珠往懷里一塞,避到了書案后的簾子下。
隱一,“.....”殿下,屋里唯一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都被您占了,卑職怎么辦?。?p> “燈給我,你先回去吧?!遍T外傳來女孩柔柔的聲音。
隱一左右看了看,就在門被推開的瞬間,一個縱身,躍到了屋頂?shù)姆苛荷稀?p> 他拭了拭額間的冷汗。
好險,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
“吱呀?!?p> 顧若瑤讓香草先回去,便推開了門。
她一路進(jìn)到屋內(nèi),先點(diǎn)好了案上的油燈,這才轉(zhuǎn)身去關(guān)房好房門。
看到案上的書凌亂的放著,顧若瑤伸出的手便頓了頓。
“有人來過了?”她喃喃道。
她記得之前案上的書應(yīng)該是十本一疊才是,現(xiàn)在明顯其中一疊書高出好多。
楚湛心頭一跳。
他忍不住微挑簾子往外看去。
卻見橘黃的燈光下,一少女披著及腰的長發(fā),身著一件月牙色的常服側(cè)對著他,立于書案前。
少女顯然剛沐浴完,發(fā)梢還帶著點(diǎn)水漬,那水漬在橘黃的燈光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
是她--
楚湛愣了愣,快速放開了手中的簾子。
想到來懷寧的路上遇到這個女孩,耳邊好似又響起隱一說的“說是故去后一雙子女就回了老家”--
如今這個少女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那么她的身份就很好猜了。
星月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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