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坐對面去!自己說出來!還有,你不懂職場的稱呼嗎?你是下屬,要叫我大人?!备裉m特聞完后,笑著推了凱西一下,讓她公事公辦。
凱西撅起嘴,氣呼呼地回到原位:“哼!好好,格蘭特大人!格蘭特署副大人!可以了吧?”
“嗯,司歷凱西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嗎?”格蘭特笑著拿腔道。
“有啊,剛才署里下了通告,說亞倫目無上司、羞辱署副,降職查辦,我聽我老爸說,亞倫現(xiàn)在連署正都得罪了,他走了正好空出個主簿的位子,我來請格蘭特大人您讓我任這個主簿?!泵琅f話有如連珠炮。
“你爸說沒說亞倫怎么得罪署正的?你詳細(xì)說說?!备裉m特坐直了。
“昨天開會我們司歷又沒去,只有監(jiān)候、主簿才夠格和你們這些大人物開會。但我聽說亞倫被趕了出去。我爸說,后來亞倫又跑到署正那兒告你,說你胡亂安排,不合工作實際,結(jié)果署正反倒大發(fā)雷霆,把他大罵了一頓,又把他趕了回去,今天他的降職令就到了,然后,我這不就來了嗎?”
格蘭特聽完哭笑不得,鷹勾鼻是有病還是瘋了?昆廷憋著要收拾你,你怎么自己往槍口上撞?活該!
“好了好了,格蘭特大人,那主簿的事兒呢?到底給不給我?”凱西有些不耐煩。
格蘭特瞇起眼睛看著凱西,他在心里把胖子和小美女放在天平上稱了一下,結(jié)果立見!
但是。
拒絕女人是一門藝術(shù)。
拒絕像凱西這樣的美女,更是一門高雅的藝術(shù)──簡單粗暴總是缺少美感的。
“有沖勁,想要上進(jìn),這總是好的,年輕人誰不想進(jìn)步呢?”格蘭特儒雅地笑了,“凱西,那你說說資歷吧,你來欽天監(jiān)幾年了?”
“???快兩年了?!?p> “你今年多大?”
“24,怎么了?”
“之前在哪里研修?獲什么學(xué)位?”
“……23歲之前在省書院進(jìn)修過,二等學(xué)士?!?p> “省書院?二等學(xué)士?這資歷是進(jìn)不了內(nèi)政院的?!备裉m特和善道,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
“哎呀,大人你討厭啦,我這不是也進(jìn)來了嘛。”凱西嗲道。
“現(xiàn)任何職?”
“你不是知道嘛,司歷啊。”
“一年一次的監(jiān)候考試你參加了嗎?”
“……參加了?!?p> “通過了嗎?”
“通過我不就是監(jiān)候了嘛?!眲P西開始沒好氣了。
格蘭特將雙手拿到桌上,認(rèn)真地看著凱西:“凱西,任主簿這事兒不是你想那么簡單,是有程序的,是需要考試的。這樣吧,我特許你這個小司歷參加只有監(jiān)候才能參加的考試,你能考第一名那你自然就是主簿,如何?”
“哼,要考試的話,我還找你干嘛?。俊眲P西氣道。
“別這樣說,司歷是不可以越級考主簿的,你不找我你連這個特權(quán)都沒有?!?p> “要考的話,也要你考我,你就隨便考考我,單獨地那種!嘿嘿,然后我通過了,不就可以了嗎?”凱西自認(rèn)為想到了個好主意,她向格蘭特拋出一個媚眼。
格蘭特覺得自己跟凱西說話特別費勁!
她那些奇思妙想都是些拿不出手的小孩把戲,格蘭特眼珠一轉(zhuǎn),笑道:“好,那我問你,春季的巡使星與月亮中心點所成直線,與北極星的夾角是多少度的區(qū)間范圍?”
“呼……嗚……”凱西嗓子里發(fā)出小老虎一樣的聲音,她瞪著眼睛,仿佛在很用力地去想,她樣子很可愛,但這對答題沒有任何幫助。
“這也太難了!”
“難什么?蘇美爾占星術(shù)最后一章的開篇就是!32至41度。好了!結(jié)束了,考完了!你沒通過,我要走了,還有事情呢?!备裉m特做起身狀。
“不要走!”
凱西跳了起來,她生生把格蘭特按到位置上。
“再考一道題!最后一道!絕對的最后一道!”凱西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伸出一根玉蔥般的手指道。
格蘭特嘆了口氣,心道我要是想考住你,你是怎么都答不出來的。
“看在共事這么長時間的份兒,最后一題!”格蘭特身子上送,雙手按放在桌上,“嗯……夏季里,星窗上三左六上線對應(yīng)的點,以每天兩星碼的速度,直線到達(dá)巨蟹星宮右輔星所需要的時間,請答!”
聽完題干之后,凱西開始渾身顫抖,她緊緊攥住小拳頭,她把頭壓低,她的臉通紅,她的眼睛瞪得像馬上就要進(jìn)攻的野貓一樣,她仿佛馬上就要撲向格蘭特了。
但是,凱西還是泄了氣,她直起腰來,嫵媚地笑了笑。
“我知道答案了?!?p> “哦?是多少?”格蘭特有些意外。
凱西略彎腰站好,她掀開外套,把胸襟上的扣子解開幾枚,然后猛地一下把衣服向左拉開,
“你!”
格蘭特直接崩潰了,對方根本不按他的思路出牌!
“不是要答案嗎?自己看!”凱西臉色緋紅,倔道。
“你你你你你你?。。。?!”
格蘭特快速地掃視了一下自己的房門,還好,門緊閉著,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穿好!不然開除了你!”格蘭特虎臉道,他和凱西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根本沒法正常交流。
凱西這時才有些害羞,也覺得自己剛才一沖動做的過頭了,穿好了衣服她才抬頭道:“人家就是喜歡你嘛,你又帥,又有才華,還是大官,還是個好人?!?p> 格蘭特穩(wěn)了穩(wěn)心跳,對這個惹不起的小美女嘆道:“謝謝你的美意吧,我已有了家室,有了孩子,就算我也很欣賞你,我們也不可能怎么樣的。”
凱西臉一紅,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等等?!备裉m特喊:“明天別忘了參加考試,萬一要能考第一呢?再有,就算你考不上主簿,還有一個監(jiān)候的空缺,到時候你就是監(jiān)候?!?p> “哼!”凱西沒理格蘭特,氣呼呼地摔門走了。
女孩子在心儀之人面前造次后,都會以憤怒來遮蓋羞臉。
格蘭特獨自一人在房間里,他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回想剛才那春光乍泄,令人血脈僨張的畫面,悵然若失地?fù)u了搖頭:“這署副,真他媽累啊……”
“輪值,讓車房備車!讓欽天監(jiān)的歐文在樓下見我!”格蘭特開門喊道。
……
……
……
帝都。
格蘭特一家三口正走在陽光明媚的街上。
正午時分。
許多人用過了午飯正在午休,街上人不多。
格蘭特低頭看著映在厚實方磚上自己的影子:“愛爾瑪,這么好的天氣,散散步一定有助于味口?!?p> “我就說了在家里吃嘛,干嘛突發(fā)奇想去什么大飯館?浪費那個錢干什么不好?我覺得你這個人做了監(jiān)副之后變了,不懂得節(jié)省了,你忘了你讀書的時候,咱們?nèi)齻€銀幣吃了一個月的……”妻子喋喋不休。
格蘭特沒生氣,自己兩天升兩級的事兒妻子并不知道,格蘭特邊走邊逗弄著杰克:“你就不要啰嗦了,總不能天天吃糠咽菜吧?那樣的話生活的情趣不是沒有了嗎?我跟你講啊,聽說這家飯店的鵝肝非常鮮嫩,還有,這家的醉蒸銀省湖蟹最有名,是招牌菜。”
“是嘛?銀省湖蟹啊,那可是好久好久沒吃過了,我沒出閣時在父母家吃過一次,不過那得多少錢一只啊?太浪費了!……所以我就說你這個人變了嘛?!?p> 就這樣,在夫妻互詬中,三口人在街上緩慢地走著。
“咦?你看,這個臨街別墅空著呢,還貼著告示?!备裉m特停住腳步,妻子跟了上來,兩個人看了看那個告示。
“想都不要想,三千金幣!夠我們不吃不喝掙十年的。”
“這是拍賣房,不會有標(biāo)價那么高的,哎,要能住在這里就好了?!备裉m特?fù)u頭道。
“這可是豪宅?!?p> 妻子嗤笑一聲,又跟格蘭特一起透過圍欄向院落里面看著:“臨街闊院,你看看那樓上面還有個閣樓,要是給小孩子玩肯定很棒。你再看看那客廳的主窗多亮,屋里陽光多充足!你再看看那后院,要是能在這么大的院子里來個樹下野餐,嘖嘖……你再看看這圍欄多精美,不知道是鐵藝還是鋼藝?這里面的房間也一定相當(dāng)富裕、寬暢,你在晚上看書也不會打擾孩子的休息。哎……這比我那土紳老爹的房子都要好,別做美夢了……喂,你怎么還不走?你不餓嗎?”妻子回頭看著格蘭特。
格蘭特站在別墅門前,充沛的陽光照射著他的臉,他盯著妻子。
“這房子你喜歡嗎?”
“廢話!當(dāng)然喜歡?!?p> “真喜歡?”
“有病吧!喜歡??!”
“那以后我們就住這兒了!”格蘭特拿出一把鑰匙打開院門,走了進(jìn)去。
“白日做夢……咦?你怎么能打開這門?”妻子終于反映過來。
格蘭特帶著妻子,領(lǐng)著孩子,在院里宅內(nèi)走了一圈。
小孩子不懂事只是在院子里跑來跑去,而女人是張著嘴走完各個房間的,她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像極了小孩見到鮮艷奪目的玩具。
直到格蘭特告訴妻子第三遍:這是真的,這不是做夢,這是自己升到署副之后找朋友低價買的新房。
妻子才哇地一下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