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走廊再次傳來聲音,走進來一個中年學(xué)者。
“不用關(guān)門!”格蘭特一看他要關(guān)門,馬上發(fā)聲,中年學(xué)者愣了一下,陪笑幾聲后坐在格蘭特對面的椅子上。
“大,大人,哦不,組長!”中年學(xué)者有點緊張,他局促道:“組長大人,您剛才說要再派一組去巨大城墻出差……是這樣嗎?”
“怎么?”格蘭特抬了抬下巴。
“沒,沒事,上次時我沒去,這次是不是要派我去了呢?”
“有這個考慮。”
嘩啦……
中年學(xué)者在兜里掏摸半天,掏出兩小袋金幣放在桌上,他探身道:“大人,我這個人有嚴(yán)重的胃病,我老婆也馬上就要生第三個孩子了,還有我妹妹就要出嫁了我這個做哥哥的總要為她張羅,還有……”
“還有你怕死是吧?”格蘭特一瞪眼,他知道對面這家伙就是大人物的眼線,他也知道這家伙打過自己小報告。
“這,不是的,我為帝國事業(yè)鞠躬盡瘁!”中年學(xué)者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敬禮,又軟道:“但是大人我確實有實際情況嘛……您能不能高抬貴手,不讓我去那巨大城墻?”
“來……”格蘭特一抬手,中年學(xué)者探身傾聽。
“你告訴我,哪個組員沒有特殊情況?找來,我讓他代你去!”
“……”
“還有,這些臭錢放在這兒干嘛?再不收走我交給檢察組!拿走?。。 ?p> 聲音猛地提高,格蘭特一掃兩個布袋,布袋落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咚咚咔啦聲兒。
中年學(xué)者灰溜溜地低頭撿布袋,格蘭特瞇眼看著,已經(jīng)決定把這個家伙派到巨大城墻,一直到死。
接二連三,辦公室來了好幾個人。
辦公室門開著,或者輕松嘻笑或者義正辭嚴(yán)的聲音不斷傳到走廊。
除了那白胡子的副組長,剩下的組員求的,無非是不想去巨大城墻那個前線戰(zhàn)場,他們不得不央求格蘭特這位組長大人,他有派遣權(quán),這也相當(dāng)于生殺權(quán)。
“你來了?不用鎖門。”格蘭特對最后一個走進他辦公室的女組員道。
吧嗒的一聲,門被鎖上了,那女的根本沒聽格蘭特的。
格蘭特愣住了,他看著這位組內(nèi)唯一的女組員,女組員長相還不錯,是國書院二組學(xué)士,才二十多歲,身形挺好,但氣質(zhì)屬于那種理性女。
“不是不讓你關(guān)門嘛……”埋怨的聲音。
女組員開始脫衣服,外套兒,白襯衫兒。
“噗?。?!”咖啡噴出來的聲音。
“靠!停!給我停?。?!”
屋里傳來推搡地聲音,正在脫褲子的女組員轉(zhuǎn)瞬就被推出門外。
“給我出去!”
啪啪,衣服被扔在地上。
咣當(dāng)!門被關(guān)上,鎖住。
咚咚咚、咚咚咚。
“組長,不要讓我去啊!我不想去啊!嗚嗚嗚……”
拍門聲不斷傳來,好一會才停下。
屋里,格蘭特站在二樓窗臺遠眺,他雙手把卷發(fā)捋向后面,無奈嘟囔道:“瘋了!都他媽瘋了!”
巨大城墻之外七八公里處,這兒是一道界線!無論多么精密的千里眼,也無法看到這里的空地、森林、村鎮(zhèn)廢墟,這個距離就是尼魯人能偵察到的極限。
一處鄉(xiāng)村的廢墟,這里空蕩蕩的,街面上一個人都沒有,唯一的活物是一處三樓屋頂正蹲著的一名藍島人,他警戒地四顧著周邊的情況,眼神銳利,耳聰目明!
沒有人,沒有尼魯?shù)某夂颍矝]有發(fā)現(xiàn)難民。他們應(yīng)該躲起來了,他們躲藏的方式藍島人正在慢慢地去熟悉,只要熟悉了,掌握了,就能一眼揭穿!就能一下揪出那些老鼠一樣藏在角落里的家伙!
這種找出敵人藏匿地點的技能,是有人教給藍島人的。
“笛?!边h處傳來合奏。
“咻!”屋頂?shù)乃{島人馬上回了一聲。
遠處藍影閃動,從鄉(xiāng)村外面跳進來幾個藍島人,他們一來,這無人村終于有了一些生氣。
他們是來清理這個鄉(xiāng)村的,很早以前藍島人就曾在這鄉(xiāng)村大開殺戒,但藍島人太少了,總會有剩余敵人存活下來,所以專門有這樣的二次清理隊伍,揪出藏起來的敵人。
藍影們匯合在街面上,來人中有一個布坎,他從后背上放下來一個人,是個尼魯人,個兒不高,胖臉厚唇,那布坎竟背著這尼魯人來到了這里。
幾個藍島人一起看向這尼魯人,尼魯人哆哆嗦嗦。
“笛……”一名指揮的達美迪克人一揚手,也知道說的是什么。
合奏過后,那胖臉尼魯人開始機械地在街上走動,他仔細地觀察著街道建筑,時而進入民房查看,時而在馬廄里翻找,那些藍島人就跟在他后面。
吱扭~嘩啦……
一口水井上堆著的門板被推開,幾個藍島人向下探頭,馬上看到了井下面兩張尼魯人的臉孔,是一老一少,長期不見日光的他們用手擋了擋突然到來的明亮。鄉(xiāng)村剛被攻擊時,這一老一少把幾把桌椅扔進水井,帶了些干糧,就在這水井里干坐了幾個月。
戰(zhàn)爭結(jié)束了?兩人表情迷茫,抬頭看著。
井口兒的藍島人開始笛笛咻咻地議論,一直守在這兒的那個布坎好像正被抱怨。而在井里發(fā)現(xiàn)同胞后,被布坎背來的那個尼魯人退出圈兒外,等待要發(fā)生的事。
藍島人討論得很快,也就兩三息時間,這時井下的人也逐漸適應(yīng)了亮度,透過頭頂圓盤大的井口兒,看清了上面的幾個人并不是尼魯人,而是藍皮膚的。
表情不再迷茫,反而略帶釋然,老的嘆了口氣,低頭抱住了小的。一直守在鄉(xiāng)村的那個布坎從后背摘下劍,跳下井去。
乒!乒?。?!
兩聲巨響從井底傳出,井上的人都能感覺到腳底顫了兩下。
噌噌噌噌。
幾聲光腳蹭在井壁的聲音之后,那布坎從井里一躍而起,跳回了地面。眾藍島人這才對那布坎臉色有所緩和,他們示意那胖臉尼魯人繼續(xù)。
胖臉尼魯人失魂落魄地走在這荒廢了的村莊,繼續(xù)替敵人找出自己躲藏著的同胞,這一上午,他就找出了三個藏匿點,七、八個同胞死在他的指引之下。
“越來越難找了……”巴洛想著,“這些藍島人已經(jīng)開始學(xué)會自己搜出躲起來的人了……”
牙省大地,荒蕪一片,以前熙熙攘攘的村莊、鄉(xiāng)鎮(zhèn)全都炊煙不再,就連偏遠的山地、叢林、荒野里都找不出人來。
一片荒涼。
幾條藍影飛快跳躍,他們穿過一個個大小村莊,跳過一條條河流,速度飛快,眼前景色變換得走馬燈一樣,讓人目眩神迷。
巴洛趴在一名布坎人的背后,看著快速變化的景色,他感慨萬千。幾個月前,巴洛和一些同伴被牙省軍部的軍長老爺們逼迫著成立了一個什么民兵偵察組,他們被迫進入了危險的藍島,雖然當(dāng)時仗著膽子脫離了軍長老爺們的監(jiān)視,但他們在深入藍島之后遭到了橙紅色猛獸的襲擊,除了巴洛之處,另幾個平民全部成了猛獸的腹中物,只有巴洛在關(guān)鍵時刻被異族救下。
雖然當(dāng)時受到的是瀕死的重傷,不過異族有一種神奇的草藥,藍島人告訴巴洛這是一種非常珍貴的叫“藍魔三味丸”的藥物,他們給了巴洛一顆,巴洛服下后立竿見影!這藥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之后藍島人開始照料他,有些藍島的小孩子會每天定時跳上來,給他送些瓜果或者看看他的傷勢,那些藍島人都會說尼魯話,所以交流起來不是很費勁。短短幾個月后,他碎掉的骨頭、脾臟竟都好了,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