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回 驚險
卻聽得二樓之上,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須臾間便黑影憧憧,弓箭緊拉,寒光閃閃。
勇王道:“趙叔,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愿意助我,異姓王之位定然為你留著?!?p> 趙慶轉頭,望向趙錦衣:“五丫頭,你不該來?!彼瓉泶蛩悖c春光閣玉石俱焚的。
趙錦衣望著祖父,為自己這陣子猜疑祖父而感到羞愧:“祖父,孫女不會讓您獨自面對?!?p> 趙慶搖頭,他二十年前已經(jīng)失去了女兒,二十年后,他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人。
勇王臉上又浮起志在必得的笑容:“趙叔,一念天堂,一念成魔?!?p> 趙慶微微嘆了一聲,望向勇王:“方才我講述的故事,其實并沒有完。”
勇王有些不耐:“本王沒有耐心聽你講什么勞什子的故事。本王只要富可敵國的錢財,做本王想做之事。從此刻開始,趙叔若是耽誤一刻鐘,我便即刻將趙錦衣射殺!”
謝明咽了咽口水:“王爺,春光閣果真要見血?”
勇王嗤了一聲,道:“謝明,你可省得,當初為何趙承嬌看不上你,是因為你優(yōu)柔寡斷,不夠果勇?!?p> 謝明心中暗暗腹誹,說得嬌嬌好似看得上你似的。
“沙漏取來!”勇王大喊一聲,即刻有書童送來沙漏。
送沙漏的書童,竟是康平。
趙慶又嘆了一聲:“這不是還有功夫嗎?待老夫將方才的故事說完,王爺再動手也不遲。”
不等勇王出聲,趙慶只兀自道:“轉眼間肖利權勢滔天,成為京都里寒門子弟崇拜的對象,亦成為某些權貴的眼中釘。只因肖利推出的大多數(shù)政策,皆是有利于老百姓,而損害權貴的某些利益。我曾秘密的勸過肖利,切勿太過急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肖利不聽,只一意孤行。他說,我出身富貴,是不能體會到掙扎在泥潭之中的老百姓的感受的。他動作越快,便越能將老百姓救于水火之中?!?p> 謝明忍不住道:“趙叔說得是,當年肖利推行的田稅減半,讓我謝家當年的收入,驟然減了一半。我爹是個斯文人,可也足足罵了肖利兩日。”只有富足的門第,才能稱作書香門第。倘若三餐無以為繼,衣不蔽體,書室無焚香,何談書香?
勇王沒說話,只緊緊地盯著沙漏。
“天家獨寵肖利,賜他大宅,肖利卻偏生要建在康惠坊。與他來往之人,俱是窮苦的老百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更何況是桀驁不馴的肖利。很快,權貴們便聯(lián)合起來,一道排擠肖利。”
“帝雖獨寵肖利,可也架不住別的重臣整日吵吵鬧鬧??尚だ诶习傩罩新曂醺撸瑹o論如何處置,必然引起眾怒?!?p> “于是工部尚書蘇博獻計,給肖利扣上大貪官的罪名。”
趙錦衣愕然,原來竟是蘇博獻的好計謀。怪不得祖父痛罵蘇博是老賊子,怪不得他連帶著看不順眼宋景行。哼,那蘇老賊子,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應是薦舉宋景行做官了。
“既然是子虛烏有的罪名,肖利家中又怎么會有富可敵國的寶藏呢?”
勇王臉色沉沉:“趙老兒,你莫騙我,我派人探過肖家,分明瞧見,有奴仆捧著一斛碩大的東珠,進獻到肖利面前。肖家全家被流放后不久,你趙家忽然買下隔壁相鄰房屋,將其打通,而后吃穿用度,無不比此前精細奢華?!?p> 趙慶嘆了一聲:“親眼所見都有可能為虛,更何況你派到肖家的探子,或許是別人的心腹也不一定?!?p> 勇王冷哼:“你莫要在本王面前挑撥離間。本王倒是準備親眼目睹,你心愛的孫女即將命喪黃泉。原來在趙叔心中,一個孫女的性命遠遠不及那些臭錢。弓箭手,將那黃毛丫頭立即射殺!”他已經(jīng)全無耐心!
一支箭呼嘯而來,尚未靠近趙錦衣便已經(jīng)被一把大刀奮力揮斷。胡管事傲然挺立在趙錦衣面前:“姑娘,快走!”
話音未落,另一支箭便又疾馳而至。
勇王嗤笑一聲:“大刀再快,終是難敵箭雨!”
話音才落,他眼前猛然多了一個黑影,衣領猛然被人拎起,他來不及反應過來,一支箭便已經(jīng)到了他的面前!
勇王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他要死了?!
那支箭卻是被一只大手抓住,箭頭輕輕戳著他的喉嚨,冷冰冰的:“叫他們住手。”
是宋景行!
不用勇王吩咐,那些弓箭手早就往后退了幾步,打算誰都不承認宋景行手上的箭是他們射出的。
宋景行抓著那支箭,眉眼間盡是冷峻:“春光閣自稱消息靈通,可曾查過這些箭,脆弱不堪?!?p> 他大手輕輕一折,箭桿應聲而斷。
“還有這些箭頭……”他拿住箭頭那一截,輕輕戳在勇王的胸前。勇王喉結滑動,垂眼看著那鋒利的箭頭,眼看就要戳進自己的肉中,額頭上頓時浮出細細的汗珠。
萬幸的是,那箭頭好似不大鋒利的樣子,或許是宋景行也沒有太過用力,他的胸膛仍舊安然無恙。
宋景行在他耳邊低語:“王爺想要造反,竟是沒好好查過自家的這些軍械,不管是王爺存放在勇王府地下的庫房,還是放在春光閣三樓上的軍械,都是有問題的嗎?”
年輕男子語氣冷冷,說出來的話卻讓勇王毛骨悚然。
他竟是如何知道的!明明盯著他的人說,宋景行整日都在軍器所查軍械的事,所有行蹤都明明白白。便是今日他到趙家去,他也是省得的。可突然被蘇博推薦的這么一個出身工匠的宋景行,竟越來越神秘了。
宋景行繼續(xù)道:“若是王爺仍舊執(zhí)迷不悟,一意孤行,王爺家中藏著大量軍械的消息,便會在整個京都散布開來。若到那時候,便是十個榮華郡主,也救不了王爺。”
勇王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弓箭手,退下!”
“不過,叫石三郎去挖寶藏的,可不是本王。本王勸不動他?!庇峦醯溃八麑w承嬌的執(zhí)念,比肖二郎還要深?!?p> 勇王走了。
趙慶深深的望了宋景行一眼,沒有說話。
謝明又閃身出來,儒雅地笑著:“趙叔,不妨吃一杯茶再走?說起這春光閣的來由,其實也是嬌嬌生前的夙愿。雖然如今春光閣早就與當初建立的理念背道而馳,但每日看著來春光閣讀書的人,倒也有幾分自豪?!?p> 趙錦衣哼了一聲:“若是我姑姑省得今日此事,怕是氣得今晚便來尋你們算賬罷。”
謝明也不惱,只歡喜道:“若是她夜夜入我夢,我定然高興得發(fā)狂?!?p> 像是個對姑姑用情之深的癡兒。
眼前的謝明忽而與寫給姑姑的那些信中的某個署名為日月可鑒的對上了。但趙錦衣總覺得好似在哪里見過謝明。到底在哪里呢?趙錦衣不禁用手輕輕敲敲自己的額頭,卻聽得宋景行低聲道:“錦衣,你怎么了?方才可是傷著了?”
趙錦衣趕緊搖頭:“我無事?!?p> 趙慶也不愿在春光閣多待,一行人正要走出春光閣的大門,忽地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直射宋景行!而宋景行正欲攙扶趙慶下臺階,竟是毫無防備!
電光火石間,趙錦衣攔在宋景行面前,利箭直插她的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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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阿農(nó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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