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演的成功,楚王小殿下心中十分暢快。
他可以確定的是,宋瑤短時間內,不會再纏著自己了。
一念至此,朱楨的心中,難免悵然若失之感。
他不禁搖頭,勸了自己兩句。
‘輕易得來的東西都不會珍惜,沒有經(jīng)歷風雨的果實不會甜美?!?p> 整理好情緒,朱楨起身道:
“宋姑娘,在下還有事,今日就先告辭了!”
宋瑤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一抹釋然又不舍的表情。
她輕咬朱唇,柔聲道:
“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跟小殿下,一起探討俠義精神了?!?p> “呃……”朱楨見她一臉期盼,到底還是不忍心將話說死。
“應該有機會的?!?p> 說完,他不敢再去看宋瑤的臉,推開門,逃也似的下樓去也。
宋瑤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楚王小殿下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
下一刻,豆大的淚滴,如珠串似的,從她如玉似脂的臉頰上無聲滾落。
“他才十二歲,就懂得這么多道理,口才又這么了得!”
“等再大上幾歲,肯定會很搶手,我怕是沒有機會了……”
朱楨下了樓,便招呼小桌子和幾名護衛(wèi),紛紛走出茶樓。
他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轎子。
等到眾轎夫抬起轎子,一行人往南而去時,朱楨又悄悄的掀開紗簾。
他赫然看見,宋瑤依在窗前,正出神的朝這邊看來。
他趕緊身子一縮,避免了再次四目相對。
直到走到下個街口,朱楨才長長出了一口濁氣。
“哎,造孽??!”
轎上,朱楨不停的反思,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還是錯。
歸根到底,還是他的年齡,若是他今年十五六歲,或許就是另一番光景。
如果她真的愿意等我?guī)啄昴??朱楨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不過即使她愿意,恐怕宋濂父子也不愿吧!
朱楨搖搖頭,就當這是一次有趣的邂逅吧。
~
戶部街往南里許,便是朱雀街。
這里原本是老吳王府所在,本是繁華異常。
現(xiàn)在皇帝搬去紫禁城,滿街的繁華,還是與以前一樣。
在朱雀街中段,一家門口掛著‘胡記’店招的綢緞莊門口,東主胡圖,翹首以待。
“不是說在宋家用過午飯,便來這邊嗎?這都什么時辰了!”
嘟囔幾句,他又手搭涼棚,往北邊望去。
夫人丁氏擰了他胳膊一下,低聲道:
“小殿下既然說來,肯定會來的,你急個什么勁!”
“這不是小殿下說要帶我發(fā)財嘛,”
胡圖縮回手,摸了摸胳膊,笑道:“金子銀子,你不喜歡???”
兩人正說著話,一名身穿褐色新衣的家丁指著北邊道:
“東家,那頂轎子,是不是啊?”
胡圖順聲望去,大喜過望。
轎子緩緩落在綢緞店門口,轎夫們
朱楨一行大約是在未時中到的胡家綢緞店。
為何不去胡圖府上呢?因為他家本就是前店后宅,成為一體了。
朱楨下了轎子,就見到舅舅舅母在門口迎接。
他裹了裹身上的披風,笑著一揖道:
“見過舅父舅母!”
“哈哈哈,小殿下客氣了,我們本是一家人,何須多禮!”
胡圖連忙伸手,笑著扶住朱楨。
他又伸手,將一行人請進后院說話。
胡記的布局,是前店后院,前頭一排五間鋪子是經(jīng)營綢緞場所。
后頭是正常的三進院子,只是第一進,胡圖把他改成了倉庫,里頭堆著各式綢緞布品。
第二進,是胡圖一家居住場所。
他一臉喜氣洋洋的,將朱楨迎進正堂廳中。
跟在宋家差不多,他坐在長案左手燈掛椅上,朱楨坐在右邊。
而舅母丁氏,則忙不迭的安排侍女上茶。
朱楨眉毛微微一挑,跟宋家的侍女一比,胡家的侍女,素質堪憂啊。
他心里估計,這些侍女怕是舅母丁氏親自挑選的。
不過好在,茶水不錯。
“這可是正宗的黃山毛峰,去歲徽州商幫會長進京時,特地送了幾斤給我!”
胡圖朝著朱楨眨眨眼道:“我舍不得喝,才留到了今天?!?p> “哈哈,舅舅有心了!”進了內院,朱楨覺得輕松不少,說話也隨便多了。
他端起白瓷茶盞,揭開盞蓋,便瞥見茶湯色綠清澈,葉底嫩黃,肥壯成朵。
輕抿一口,茶水滋味鮮濃、醇厚、甘甜。
朱楨贊道:“果然是好茶?!?p> 若以楚王小殿下淺見,這茶就似年歲二十出頭,娉婷裊娜,碧玉凝香的傾城佳人!
虎狼之詞,絕對的虎狼之詞!與本殿無關哈!
飲過香茗,敘些家常,便轉入正題。
朱楨從袖中掏出兩張紙,抬頭看了看旁邊伺候的丁氏和侍女。
“你們去忙吧,我和小殿下有事談!”胡圖自然會意,揮揮手,遣退了眾人。
朱楨這才將手中紙,遞給了舅舅。
胡圖接過,連忙展開,看了一會,卻一臉懵懂。
“小殿下的意思是,要造這容器,盛這種香水?”
他指著一張紙上畫著的。類似琉璃又不同的小瓶,又指著另一張紙上寫的配方。
“嗯,不錯!”朱楨點點頭問道:
“不知這南京城,可有會燒玻璃的匠人?”
胡圖撓頭道:“制琉璃的人,我就認識幾個,燒玻璃的,聽都沒聽說過?!?p> 朱楨并不驚訝,前世里他曾看過一遍文章,說明朝燒玻璃的匠人,乃是由三寶太監(jiān)鄭和從西方帶回。
現(xiàn)在沒有,也很正常。
“那你就去問問,能不能制出這樣大小的琉璃瓶,且要很通透?!?p> 朱楨紛紛道:“若是有,再跟他們談談價錢?!?p> “好,我明天就去辦!”胡圖又抖了抖手中另一張紙道:
“這配方上的藥物,又要如何去辦?”
“前期,我要試驗各種成分比例,”朱楨一本正經(jīng)道:
“舅舅去藥鋪買上各十斤,送進宮里便是。”
“就靠這兩樣東西,能讓我發(fā)財么?”胡圖一臉狐疑,不能說完全不信,但絕對只信了一分。
“舅舅少見了吧!”朱楨信心滿滿道:
“此物名曰‘花露水’,功能驅蚊止癢、提神醒腦、祛痱止癢,且香味清新,春夏之季推出,一定會大受歡迎!”
“花露水……”胡圖念叨著朱楨說出的種種好處,將信將疑道:
“真有這么神?”
“真的有這么神!”朱楨的話只說了一半。
‘因為,它曾經(jīng)叫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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