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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鼎猶立

第二十二章 元直,可有教我?

漢鼎猶立 18年夏天 3075 2022-04-20 22:36:00

  而在這時,一路疾馳而來的劉琦也很快的到了涼亭處。

  方才在遠處,馬上的劉琦就見到了矗立在涼亭外的徐庶。

  同時他也見到了,魏延正率領著眾多士卒將徐庶給包圍了起來。

  見到情景,劉琦驅(qū)使馬匹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劉琦率領一眾親衛(wèi)駕馬沖入包圍徐庶的士卒群中,而后他停住馬蹄,一躍從馬上縱身而下。

  剛一落馬,劉琦立即擺手言道,“都給吾散開?!?p>  隨著劉琦的一聲令下,包圍徐庶的士卒們瞬間散開,而后按照兩列的順序依次站好。

  在揮散了士卒之后,劉琦將手中的馬鞭扔給了身后的親衛(wèi),而后臉上露出笑意,大步朝著徐庶而來,

  “元直,可有嫌吾來遲否!”

  伴隨著劉琦的這句話的,還有他那爽朗的笑聲。

  看劉琦面露笑意的大步向自己走來,徐庶的臉上也露出了好友重逢般的笑意,他對著走來的劉琦一拜道,

  “公瑋知道就好。”

  這時劉琦已經(jīng)走到徐庶身前,他見徐庶如此回答,臉上也不顯過惱色,而是扶起躬拜的徐庶后言道,

  “那等今夜安營之時,我自罰三杯?!?p>  劉琦與徐庶這一問一答之間,讓現(xiàn)今在場的人都意識到了,徐庶哪里是劉琦的舊友呀,這副熟稔的模樣,非是鐵友不可為之。

  徐庶一旁的魏延更是眼皮狂跳,方才他還命人,將與劉琦如此交好的徐庶給包圍了起來......

  魏延近前向劉琦告罪道,“卑下方才不知情理,還.......”

  魏延的話還沒說完,劉琦就不在意的擺手道,“你跟隨我不過幾日,不認識元直也是正常。

  而你心懷警惕,才有兵圍元直之舉,此非有過,乃是有功也,不用過多在意。”

  劉琦明情理的話語讓魏延放下了提著的那顆心。

  這時,劉琦沒有心情去理會心中忐忑的魏延,他對魏延吩咐道,“命你手下士卒各后退二十步,吾有要事與元直商議。”

  劉琦吩咐后,魏延立馬準備下令去了,而在魏延要走之前,劉琦復又對魏延言道,

  “待你士卒后退之后,你回涼亭外守著?!?p>  劉琦的這一手讓徐庶與魏延俱是感動。

  士卒后退,一是為了不讓劉琦與徐庶所談的事情有外泄之嫌,二是劉琦展示對徐庶的信任。

  而命魏延在涼亭外守著,一是為了一會有個可以使喚的人,二也是體現(xiàn)劉琦對魏延的信任。

  在吩咐完這些后,劉琦便領著徐庶踏入了涼亭之內(nèi)。

  二人在涼亭中的石椅中坐下后,劉琦立即開口問徐庶道,

  “吾此去長沙有兩路可走,一為水路,一為陸路。

  而相較于陸路路途遙遠而言,水路更為快速便捷,元直又是從何判斷出,我會棄水路而選陸路乎?”

  徐庶今日特地等在襄陽去往長沙的官道上的必經(jīng)之路,肯定是早就判斷出了劉琦會選擇走陸路。

  但是其實從常理判斷的話,劉琦更應該選擇走水路。

  因為荊州境內(nèi)水網(wǎng)密布,其中荊州最大的水系漢水就在襄陽城外。

  若是劉琦選擇乘船順流而下,那樣不僅日程會大大縮短,路上遇上危險的概率也會大大降低。

  荊州因為地域的特殊性,境內(nèi)的水軍發(fā)展可為當世之冠。

  戰(zhàn)船,精銳水軍,優(yōu)良渡口,荊州一樣不缺。

  因為荊州水軍的強盛,以往只聽過荊州境內(nèi)有宗賊橫行的,可沒聽過水賊敢在荊州水軍面前蹦跶的。

  就如前幾年那個縱橫長江水域的錦帆賊甘寧,也被荊州水軍打的投靠江夏太守黃祖,戴罪立功去了。

  所以在劉琦在出發(fā)前,他也認真得考慮過走水路這個選擇,但最后還是被他否決了。

  面對劉琦的疑問,徐庶答道,

  “公瑋從襄陽乘船順流而下,當然是方便異常。

  但襄陽城外之漢水最后匯入江夏郡中,并不直入長沙郡,公瑋若是選擇水路出行,需要中途換乘,此為一不便。

  二者,吾荊州水域與江東水域多有共通之處。

  故吾荊州水域之中多有江東密探,若公瑋選擇水路出行,行蹤定為江東之輩探知,軍情外泄,會讓江東賊子提早做出防備,這不利公瑋。

  而公瑋陸路出行,間行官道,掩于山林之間,再派出精銳斥候探查四方,縱使有些許江東探子,亦不容易探知公瑋軍情?!?p>  方才之所以魏延會兵圍徐庶,一個想法就是將徐庶當成了江東方面的探子。

  徐庶在說完以上兩點之后,劉琦撫手笑道,“當世知我者,元直可屬前三?!?p>  但就在這時,徐庶對著劉琦說出了他心中所認為的第三點,

  “襄陽從水路南下長沙,乃是順流而行,故而方便異常。

  但若是將來公瑋要率軍北上襄陽,乃逆流而上,加上襄陽水軍封鎖,公瑋水路必不可行。

  因此公瑋為將來計,定會選擇由陸路南下,如此便可一路上,順便探查地形以便來日之用。”

  在徐庶緩緩說出這點后,劉琦的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不見,涼亭中的氣氛也一瞬間凝固起來。

  何謂率軍北上襄陽,其中的意味不禁令人深思。

  見心中最大的盤算被指出,劉琦的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涼亭中的石桌上,他眼神灼灼得看著徐庶,

  良久之后,他長嘆一口氣道,

  “元直大才。

  這時吾方知,當世知我者,元直當屬第一?!?p>  要想了解一個人,除了有劉備那種開掛的天賦外,更多的還是通過朝夕相處所知。

  劉琦的親屬暫且不論,過去算的上與其朝夕相處的,唯有那“楚玉四友”了,

  而在“楚玉四友”之中,唯獨徐庶出身寒門,因此自小受盡輕視的他,可能對人心的把握更深一些。

  如今見自己最大的盤算已經(jīng)被拆穿,劉琦頓時收起了往日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他起身負手語氣沉重地說道,

  “猶記得當日我們五位好友結(jié)伴相游于漢水,那時天青水碧,漢水之上云煙密布,宛如仙境一般,那時的時光是多么愜意。

  但吾雖身為荊州嫡長,很多事卻并不如我意。

  如今我父垂垂老矣,不復往日英明,而荊州內(nèi)有蔡瑁等權臣專權亂政,外有曹操孫策等強敵壓境,

  當此危急存亡之秋,有心報效君父的我,卻因莫須有之罪名而受貶斥。

  我一離襄陽,至此君父身邊盡是小人,荊州傾危之日不遠矣?!?p>  “荊州若傾頹,漢室何人來扶?”

  “當初我曾問計于德公,德公答曰:愿公子恢崇德度,躬養(yǎng)士之業(yè),朝夕孜孜,不違子道,如此而已。

  德公所言,時至今日,吾亦不敢一日或忘。

  三年來,我養(yǎng)賢納士,愛惜百姓,三年以來的努力,令我有了“楚玉”之美譽,但那又如何?

  不明者依舊不明,專權者依舊專權,而我今日則被逐出襄陽。

  往日的我以為,只要我名望在身,則大義在我。

  但經(jīng)此一事,吾才明了,若你手中未有權柄,則大義,僅僅只是一件華麗的衣裳而已?!?p>  說到此,劉琦的語氣愈發(fā)激動,他轉(zhuǎn)身看向徐庶說道,

  “蔡瑁等人已經(jīng)相逼至此,而北方的大戰(zhàn)也一觸即發(fā),江東孫氏更是在孫策的帶領之下蒸蒸日上,

  到了這時,我已經(jīng)不想再退。

  我乃高帝子孫,四百年前,高帝面對勇冠天下的楚霸王尚且不懼,身上流淌著他血脈的我,又豈可存茍且偷生之念。

  要想匡扶漢室,非劉姓人不可!

  當今天下雖名為漢室,但漢室失鼎已久矣。

  天子提掣,政在家門,豪雄角逐,分裂疆宇,

  當今時勢與周之末年七國分勢何異?

  卒強者兼之耳。

  吾不才,但身為漢室宗親,亦不可對漢室即將傾覆之勢置之不理。

  既然在這亂世之中,王道行不通,那吾就行霸道,漢家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

  吾才智微薄,雖心有大志,但必須賢才輔佐,

  今吾欲重立漢鼎,重整這破舊的山河,不知元直可否愿意與我一起攜手,共圖大業(yè)乎?”

  說完這一句話,劉琦對著徐庶深深一拜。

  劉琦前世乃是個尋常大學生,他并沒有什么驚天的偉略,故而穿越這三年來,只能靠自己的他受過許多挫折。

  但幸而他是個堅韌且善于納諫的人,

  因此在過去的三年中,他雖有挫折卻無大患。

  但在這建安五年,因為身份而處于風口浪尖的他,已經(jīng)退無可退,既然如此,他也就選擇放手一搏!

  要想讓自己在這亂世之中安然無憂,最好的辦法便是,讓自己成為那天下至尊。

  而劉琦深知要想成大業(yè),必先聚賢才,故而今日坐在他身前的徐庶,他志在必得。

  徐庶聽完劉琦的一番真心話后,心中大受觸動。

  以前的劉琦沒有在任何好友面前,暴露他的這番心志。

  如今的劉琦不再是單純?yōu)樽约旱陌参?紤],而是為了整個天下考慮,

  這樣的劉琦,與他三年前所認識的那個劉琦,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改變。

  徐庶心中又何嘗沒有匡扶天下的心愿呢?

  劉琦真摯的態(tài)度及誠懇的邀請,令徐庶連忙起身扶起劉琦,徐庶對著劉琦言道,

  “今日吾來,正為此也。”

  劉琦聽后大喜,他連忙問徐庶道,

  “既如此,元直可有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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