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星歷1885年2月12日
地點:翡冷翠,圣堂。
“所以……”
西澤爾直視審判官的眼睛。
“你們想怎么樣?”
他的眼睛在微弱的燭光中呈現(xiàn)出純粹的黑色,無星無月,猶如極致的黑夜。
“她的罪行將按照宗教法律,處以火刑?!?p> 審判官面無表情的話語幾乎讓直面前的這個男孩想把他撕成碎片!
“只有火焰才能夠凈化她的罪惡,讓她體內(nèi)的魔鬼無所遁形?!?p> “你們想燒死她!?”
西澤爾一字一頓,憤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他在戰(zhàn)場上站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不就是為了媽媽和妹妹能正常的生活下去嗎?現(xiàn)在這些人居然想燒死自己的母親!
“在這個文明的時代,你們還想像幾百年前一樣燒死一個女人?十年前你們用腦白質(zhì)切除手術(shù),把她變成了傻子,十年后的今天你們還想燒死她!”
“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審判官搖頭,“你應(yīng)該知道,我只是某些人選定的代理人,我跟我的委托人之間還差得很遠(yuǎn)。”
“你的委托人想怎么樣?”
西澤爾覺得自己的頭快爆炸了,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頭頂,那股火山般的怒氣隨時都會如火山噴發(fā)一樣沖破顱骨。
終于來了!那些雨夜中的黑衣人終于來了!
“你的仇人如幽靈般存在于翡冷翠的上流社會,找到他們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加入他們,也成為上流社會的一員。”
這是托雷斯曾經(jīng)說過。
西澤爾竭力控制自己,這時候撕破臉對自己沒有用處,他的仇人們給母親定罪,再派代理人來跟他見面,那就是有交易要談。
今時今日的他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隱忍,托雷斯在這兩年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一定兩個月前的新年酒會,該死!自己怎么沒看好媽媽。
這些家伙……
趁著自己遠(yuǎn)赴東方,他們早就計劃好了這個陰謀!
“當(dāng)然,火刑是可以免除的,”審判官緩緩地說?!坝昧硪环N刑罰來代替?!?p> “什么刑罰?”
“腦白質(zhì)切除手術(shù)。”
“咔嚓!”
西澤爾的怒氣終于沖破了極限,他嘶吼著把槍口抵在審判官腦袋上:“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你們清楚,她早就沒有腦白質(zhì)那種東西了!還要再切一次!?然后是切掉她的小腦?還是切掉她的大腦?”
“說?。 ?p> 他把佩槍狠狠地拍在桌面上。
“那你們最好把我也切掉!”
“不,上次的手術(shù)似乎做得不太徹底,這次就當(dāng)作……補(bǔ)完好了。”
審判官說。
“我根本不知道這里面的內(nèi)情,我只是個代理人。”
“而我得到的指示是,只要再執(zhí)行一次小小的手術(shù),你就可以把你的母親領(lǐng)回去了,只不過從此別再讓她拋頭露面,遠(yuǎn)離圣座。”
“如果我拒絕呢?”
西澤爾雙眼盯著審判官,這個眼神給審判官以巨大的壓力,好似那個男孩隨時會沖過桌面來并捏碎他的喉嚨。
但是審判官并沒有什么害怕的心理,因為他的理智告訴他,西澤爾做不到,跟機(jī)動甲胄分離的紅龍就只是個十六歲的男孩,盡管他已經(jīng)是個將軍了,但身體上的差距敘述著西澤爾并不足以徒手干掉他,當(dāng)然,那把槍可以。
熾天使的威力是公認(rèn)的,所以才會在西澤爾從中山國返回后約他見面,因為西澤爾跟他的甲胄還有軍隊……分開了!
“火刑會如期執(zhí)行?!?p> 審判官緩緩地說:“我想你很清楚的那些人的手段?!?p> “換個思維方式,你想想,如果她還記得過去的一切,那才是真正的痛苦吧?因為過去的一切,永遠(yuǎn)不可能再回來了。”
西澤爾突然怔住了,因為審判官的那句話:“如果她還記得過去的一切,那才是真正的痛苦吧?”
是啊。
過去的一切無論怎樣都不會再回來……
即使他拼了命也要保護(hù)媽媽和妹妹,但卻無法對抗整個國家,在龐大的國家機(jī)器面前,他是英雄或是孩子,都不重要。
他太渺小了,這個國家里能在彈指間將他抹去的人太多了。
在教皇國,隆·博爾吉亞是教皇,他和美第奇家族的妻子,他們的婚姻才是被祝福的,因為她來自美第奇家族,而不是媽媽,因為她來自東方。
他們在一起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連西澤爾自己都不覺得母親一定要成為父親的合法妻子、堂堂正正的博爾吉亞夫人。
西澤爾不需要通過成為一名真正的博爾吉亞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因為他可以打倒所有真正的博爾吉亞來證明自己!
可是,媽媽只有在和那個男人跳舞時才是真正地活著啊……這就是愛情么?即使失去記憶,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你,穿越人海,只為擁抱你。
“我要見我媽媽,”西澤爾面無表情,“在那之前給我閉嘴。”
“當(dāng)然可以,”審判官點了點頭,“她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