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還是彌賽亞圣教的信徒呢……雖然我只是喜歡混入狂熱的人群裝模裝樣而已。但好歹我也是喊過“哈利路亞”和“教皇萬歲”的。”
似乎是想到了過去的事,黑騎士軍官沙啞的笑了起來。
“你信宗教嗎?”
黑騎士軍官突然問道。
“我生在翡冷翠,那里只有兩種人,信徒與牧師?!眴桃聊抗馕⒗?,他回答道。
“虔誠的信徒?信徒不僅要供奉信仰,還要去教堂交錢,可神父就不一樣了,禮拜日那天才上班,沒有錢了就從募集箱里拿一點,生活很滋潤的?!?p> 黑騎士軍官笑道。
明明是西方人,卻不信彌賽亞圣教,甚至對于那所謂的宗教沒有絲毫的敬畏。
“翡冷翠,我去過一次。別那樣看著我,做間諜活動我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只有兩次任務(wù)經(jīng)歷,但去翡冷翠那次你們到現(xiàn)在還以為是葉尼塞人干的?!?p> 黑騎士軍官的眼神帶著一絲哀傷,不用懷疑,哪怕隔著一層面甲,喬伊也感覺到了敵人不知其所以然的感情。
“任務(wù)很成功,雖然皇帝陛下的決策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我還看望了我的老朋友,但是話又說回來,那晚我好像是在“資敵”,強敵也是友人?!?p> “算了吧,比起那個時候的他,我更希望見到一個沒有失去了狂徒般的勇氣的他,完美的紅色惡魔,英雄。”
“作為一個瘋子,你的屁話似乎有些多?!眴桃恋睦涞木芙^著,隨后甲胄出現(xiàn)了完全與傷勢不符的行動力。
重型槍械猛地抬起開火,刺目的火光之后一枚枚子彈帶著那致命的灼熱射向黑騎士軍官,可這一次沒有命中。
黑騎士Ⅳ型機動甲胄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那致命的槍擊,隨后鋒利的刺劍揮下。
刺劍將巷子一側(cè)的墻體擊碎,整面墻壁轟然倒塌,破碎的磚塊之下,兩具機動甲胄的落腳之地變得越發(fā)狹窄。
“真是的,熾天使甲胄果然不是這種程度的機動甲胄所能比擬的,對付一個熾天使新兵居然還被躲開了?!?p> 黑騎士軍官看著喬伊緩緩收起了刺劍,即使是如此迅捷的一劍依舊沒能殺死喬伊,熾天使在性能上太優(yōu)勢了。
“呵呵……”
突然,他笑了。在這狹小的巷子里,又迎來了新的客人,而且很不禮貌。
猙獰的身影下一秒便從樓房上墜了下來,三把利刃從天而降,黑騎士軍官的刺劍勾住一塊磚塊堆里的木板,向墜下的熾天使砸去,但脆弱的木板根本承受不住這巨力,瞬間崩裂。
“轟!”
利刃刺穿了黑騎士Ⅳ型機動甲胄的裝甲板,黑騎士軍官受傷了,鮮血滴落,可他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痛苦,明明被劍刃貫穿,但他依舊在笑。
“嘗試一下死亡吧,這個世界沒有你們所想的那么美好,戰(zhàn)爭帶來的死亡,或許能凈化這個骯臟的世界,去死吧?!奔纂袃?nèi)傳出低沉的笑聲。
“砰——”
如此近距離下槍械發(fā)出雷鳴,尖銳的穿甲彈貫穿了熾天使的軀體。緊接著不等剩余兩具熾天使沖上來,黑騎士軍官左手將那柄破開裝甲板的龍牙劍猛的掰斷,然后將已經(jīng)死去熾天使踹向喬伊三人,快速脫離巷子。
“殉爆!”
喬伊大吼著,忍著先前與黑騎士軍官戰(zhàn)斗產(chǎn)生的傷痛,不顧一切的驅(qū)動動力核心,上前想要將兩位同伴拉回來。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如此近距離與殉爆的熾天使甲胄一起,劇烈爆炸飛濺的合金裝甲碎片會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一般捶打在幾人的甲胄身上,在一定角度和碎片的沖擊力下,他們可能會死。
“轟——”
那是凄白的焰火,從那貫穿的彈孔縫隙里釋放,如同被火刑的異端,喬伊擁抱著同伴一同沐浴在圣潔的火焰之中。
“啊——”
隨著那凄厲的嚎叫,佩特爾掙扎著從喬伊的身邊脫離,右手關(guān)節(jié)機械轉(zhuǎn)動,被碎片破壞的千瘡百孔的裝甲板上有幾個貫穿的小洞,和蚊子一樣小。
解除了外置裝甲板后,內(nèi)附裝甲彈開,鋒利的劍刃將那燃起的血肉直接斬下,猩紅的皮膚上布滿燒傷的水泡。
佩特爾中招了,但他當(dāng)機立斷,忍著噬骨的疼痛,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斬掉了那塊被燃燒的紅水銀燃料濺射到的肌肉組織,他知道這才可以保命。
不然,燃燒的紅水銀會將火焰蔓延至全身,燒掉他的血肉,緊接著是骨骼。
直到燒成灰燼。
“佩特爾,你沒事吧!”
“我還好,喬伊。”
“我被擊中了?!?p> 喬伊與佩特爾看向另一個還存活的熾天使,是盧喬,他負傷了,但幸運是他只是身體里留了個裝甲碎片。
“這里是D018小隊,我們遭遇了黑騎士,目前小隊四人行動,科德爾陣亡,佩特爾重傷,盧喬、喬伊輕傷?!?p> “敵方逃離,請求撤退。”
喬伊打開了無線電通訊,電信號通過甲胄內(nèi)的微型機械儀器傳達至熾天使指揮部。
“滋滋……”
一陣雜音響起。
“允許撤退。D018小隊,自行撤往我軍控制的A003區(qū)域,機械師團隊與醫(yī)療團隊已經(jīng)準備就緒。戰(zhàn)事激烈,沒有陸行器接你們回來了,祝你們好運。”
掛斷通訊后,喬伊看向佩特爾和盧喬,又看了看科德爾被炸毀的熾天使甲胄。
“帶上科德爾,撤退?!?p> 而在另一邊,黑騎士軍官駕駛著機動甲胄從街后的墻面攀爬到屋檐下,從房頂和最高處樓板的結(jié)合處鉆進去。
沒一會兒,他就停了下來。
下方有燈光,有人,但并不是居住在這里的平民,而是背著步槍的軍人。
透過門板的縫隙可以看見是三名穿著北海帝國陸軍軍服的士兵和一名軍官。
除了他們,地上還躺著一個被綁住了手腳,嘴里塞著布團的金發(fā)女孩。女孩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害怕的哭泣著,看向他們的眼神里滿是驚恐。
看樣子還是學(xué)生。
黑騎士軍官移開視線,正要下去,突然猛的頓住,剛要發(fā)出聲音的雙唇閉合。就在床邊,有鮮血從床底流出來。
看來除了眼前的女孩,已經(jīng)有受害者了。
他們的對話傳來。
“撒切爾少爺,我們這樣做是在違反“國際法”,而且現(xiàn)在部隊正在作戰(zhàn)。”
“馬斯頓公約?有幾個國家遵循了?而且我可是迪爾梅爾家族的繼承人!誰敢動我?我舅舅就在法蒂諾克!”
說完,撒切爾·迪爾梅爾走向那個被綁住的金發(fā)女孩,在她面前蹲下來,“你是自己乖乖的啊,還是我硬來?”
情況很明顯了。
黑騎士軍官沒有說話,在撒切爾脫去白手套準備對那金發(fā)女孩下手時,他已經(jīng)轟開樓板,整具甲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