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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的大宋之旅

第五十六章 分歧

宅男的大宋之旅 妙妙的鏟屎官 4117 2022-10-03 17:00:00

  當白野抵達建康城時,已經是年三十的深夜了。

  這活兒還真不是人干的,大年三十也沒個消停...

  入了內城,街面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

  無論是朱漆豪門,還是小戶人家,年貨都是早早的備好,守著自家燈火。

  祈福的鞭炮在遠遠近近,零星的炸響。

  “撲通”竟是有人落水。

  白野吩咐,“去兩個人,將落水者撈上來?!?p>  城內的河岸可沒有欄桿,年三十吃醉了酒,夜行經過,遠近燈火迷離,視河道為坦途。

  若不是白野恰巧路過,那這人八成就沒了,雖然應該走的并不會太痛苦。

  白野望著深深的夜幕,就是這樣的一個建康城,一個平庸,壓抑,卻也能稱得上繁榮的時代。

  如果說原來的王朝是一架馬車,百姓為牛馬。

  那么,白野就是那個正在偷偷打造齒輪之人。

  行至驛館住下,后面的事就不用白野插手了,自有政事堂以及禮部出面。

  框架已經定好,字斟句酌的活計,白野可不擅長。

  奏報已經命人送至宮中,第二天是元旦大朝會,白野官階正七品,差遣從五品,怎么也輪不到自己。

  自然也就樂得清閑,挑了挑油燈,對著正在鋪床的阿九問道,“阿九,你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

  當然,白野問的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不是人妖或是娘炮。

  有一部分人,雖然是男兒之身,卻會認為自己是女子,這種例子很多,最出名的自然還是金姐。

  阿九停下動作,投來疑惑的目光。

  白野啞然,重新組織語言,“就是,你是更喜歡釵裙還是刀劍?”

  阿九認真的想了想,抿著嘴唇,搖搖頭,“不知道。”然后又微不可聞的嘀咕一聲,“都喜歡。”

  “呵?!卑滓芭呐淖约旱念~頭,問的有些傻,在人格還沒覺醒的年代,世人能將自己定義為人都不錯了。

  “沒事,趕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p>  此時的宋廷一直沒有定都,建康是行在,臨安也是行在。

  就目前的態(tài)勢,建康為都更為妥帖,進可攻,退可守。

  天還沒亮,白野就被街上的馬車吵醒。

  那是群臣趕著上朝。

  白野莫名有種根據地的感覺。

  曾經去過一次宮中,府衙雖然算是全城最像樣的建筑,但是,作為一個王朝的宮城,就顯得有些簡陋,逼仄了。

  宋朝尚火德,宮殿多以紅色為主色調,但是,局限于財力,粉刷宮墻連油漆也用不起,只能用紅土。

  不論規(guī)模,只說精美,甚至都比不上城中大戶。

  宮中甬道也多是泥路,風和日麗尚好,一旦遇到雨雪,官員們上朝都是兩腿泥,白野想想就好笑。

  閑來無事,白野領著阿九上街覓食。

  人潮熙熙攘攘,叫賣之聲不絕于耳,儼然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

  只是“外賓”一個也無。

  按理說,大朝會之時,番邦使節(jié),外商豪客應是屢見不鮮。

  不說盛唐的萬國來朝,便是那《東京夢華錄》中記載的就有,遼,西夏,高麗,交趾,回紇,于闐,大理等等。

  因為宋王朝看中事大之禮,即便是蕞爾小夷,但凡朝貢,每每都是數(shù)倍回禮。

  如今卻是門庭冷落,物是人非,也算是時勢使然,自古弱國無外交。

  白野尋了個路邊小攤,說了些吉祥話,要了兩碗湯餅。

  飄著點點油花,除了些許咸味,再無其他,阿九卻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聽到隔壁桌在議論。

  “聽更夫說,那金狗昨夜已經入了驛館。”

  “真的假的?”

  “誒誒,我也聽說了,昨夜那劉家裁縫吃醉了酒,無意沖撞了使團,當即便被人扔下了河!”

  “果真?這天寒地凍的,那人可還有命在?”

  “姓白的果真不是個東西,定是虜人奸細?!?p>  “那可不。”

  白野一把按住阿九的手腕,搖搖頭繼續(xù)吃面。

  有些意興闌珊,被罵總歸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阿九依舊憤憤不平,“郎君便任由他們肆意編排?”

  白野正從行李中翻出一罐茶葉,拋給阿九,“不然又如何?全殺了?我大宋從不因言治罪,何況,我也沒什么損失?!?p>  阿九接過茶罐,從中抓出一把,咬牙切齒的將其捏碎,好似那茶葉便是那些不分是非之人。

  白野看的眼角直跳,算了,今天就喝高沫吧...

  臨近午時,宮中來人,通傳白野御書房面對。

  換上新的公服,臨出門,尤不放心阿九,“我不在,你不準出門!”

  阿九懵了,郎君是神仙咩,能掐會算?

  白野見其扭扭捏捏,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這才進宮。

  在內侍的引路之下,白野來到御書房,此時,只有趙構正在練習書法。

  待行過臣禮,趙構放下筆,看著白野笑著說道,“卿此行不易,居功甚偉?!?p>  白野忽然看到御案旁懸掛的苦膽,不由咋舌,入戲太深了吧,勾踐可是絕世狠人,不興學啊。

  “為臣之本,自當為君上分憂?!?p>  趙構聞言,心中更是熨帖,再觀其身形高挑勻稱,容貌清秀,又平添幾分喜愛,“有功必賞,否則,日后還有誰會為國效力?”

  只是,趙構也有些無奈,白野太年輕了,官是肯定封不動了,如今朝廷又是捉襟見肘,一時間不知道該賞些什么。

  “卿欲要何封賞?”

  白野無語,又來這套,“臣想要一些人?!闭f完,又連忙補充道,“不對,是陛下需要一些人?!?p>  趙構好奇,“細細說來?!?p>  白野低頭不語,趙構見狀,揮手將內侍和宮女都趕了出去。

  白野大致的闡述了一些夏收時的計劃,建議趙構秘密培養(yǎng)一批精通算學之人。

  教材由白野提供,學習新式記賬之法,有基礎的人,半年時間足夠了。

  清量田畝,長度單位已經解決了,再就是面積的計算,可以用方格法,都不用太精確,零頭直接抹去。

  即便是幾千上萬畝的地主,誤差也可以控制在極小的范圍內。

  至于說地主豪紳的抵觸,到時候就由不得他們了。

  趙構仔細的聽著,眼神越來越亮,“好,此法甚妙,此事朕會交由政事堂辦理?!?p>  “不可!”

  趙構疑惑,“為何?”

  白野拱手,“陛下,屆時涉及的財貨何止千萬,最好是由陛下心腹之人,秘密培養(yǎng),越少人知曉越好?!?p>  主要是不放心秦檜。

  “連你家先生也不可說?”

  “不可。”

  趙構點頭,對白野更加滿意,“朕會著人去辦,說說,想要什么?”

  白野撓撓頭,有些羞赧,“這個...陛下,上次賞賜了一只雨過天清茶碗,形單影只,委實孤單了些,不如,陛下為臣湊上一套?還有,先生府上的建安茶也快被臣喝完了?!?p>  趙構啞然失笑,指著白野,“建安茶啊,宮中也不多矣?!?p>  白野的目的就是那套汝窯,至于茶葉,純粹是摟草打兔子,反正龍井也喝的慣。

  正要謝恩,只聽趙構突然說道,“得拿酒換?!?p>  白野驚喜,伸出一根手指,“一...兩...三壇玉露換一盒茶,不能再多了。”

  “好,哈哈...”

  奏對直至傍晚,白野美滋滋的抱著一整套汝窯茶具出宮,又多一份彩禮。

  回到驛館,屁股還沒坐熱,政事堂就有吏胥過來,宰執(zhí)們要設夜宴招待三大將。

  趙鼎讓他過去見見世面。

  當白野來到政事堂,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趙鼎居中而坐,文武兩列各三席。

  白野一一見禮,默默的站在趙鼎身后。

  幾位宰執(zhí),白野認識兩位,武將首位的是張俊,其次是韓世忠,身形魁梧,獨獨少了一人。

  約莫一刻鐘,岳飛姍姍來遲,行過參見之禮,岳飛在最末坐下。

  見到千古岳飛,白野談不上激動不激動,就是覺著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見過,也可能是大眾臉吧。

  此次設宴招待三大將,也屬慣例,然而,趙鼎卻是暗含一番苦心。

  白野給自家先生斟酒,趙鼎舉杯道,“眾太尉自戍地而來,不辭辛勞,政事堂略備一樽薄酒,為眾太尉洗塵,也是新年祝福?!?p>  韓世忠仰頸喝罷,單刀直入,“趙相公,這回召自家們來行在,有甚計議?莫不是僅僅是大朝會?”

  此次召三大將,文書上并沒有寫明緣由。

  趙鼎放下酒杯,“朝廷決計議和,圣上極是器重眾太尉,此次召眾太尉前來,便是商議國事。”

  酒席上一時沒了動靜,召武將議國事,這可是聞所未聞。

  韓世忠不客氣的嚷嚷著,“既然朝廷決計議和,那還商議個鳥?!”

  白野側目,老韓很勇啊。

  趙鼎也不惱,委婉的說道,“朝廷雖然決計議和,可圣上還是想聽一聽眾太尉的意見?!?p>  依舊是韓世忠的大嗓門,“自家的意見是,與虜人議和,那就是與虎謀皮。”

  趙鼎依舊微笑著說道,“若只是權宜之計呢?”

  這回卻是王庶忍不住開口,他是堅定的主戰(zhàn)派,雖然為趙鼎舉薦,依舊出聲道,“相公難道不知樂不思蜀?”

  趙鼎不語,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也正是他的為難之處。

  戰(zhàn),朝廷錢糧不濟,和,又恐樂而忘憂。

  秦檜跳出來找存在感,對張俊道,“張?zhí)居泻卧捳f?”

  張俊搖搖頭,“下官依令行事?!?p>  白野看了眼那個小老頭,難怪趙構喜歡,能不能打是一回事,架不住聽話啊。

  秦檜又笑瞇瞇的看向岳飛,“岳太尉呢?”

  岳飛見秦檜問他,一直壓抑著的怒火直沖腦門,“下官只是不明白,如今我軍與建炎年間相比,已是大相徑庭,為何還要議和?莫不是朝中出了奸人不成?”

  此話一出,席間仿佛凍住一般。

  趙鼎出聲解釋道,“兵勢雖然比建炎年間壯大了很多,可財力依舊困乏,圣上仁慈,不愿勞民傷財?!?p>  岳飛火起,難以抑制,朗聲道,“強虜亡我之心未死,國家存亡不定,豈可奢談百姓安居?殊不知覆巢之下無完卵?倘若國將不國,何來百姓富庶?下官以為,首先應當澄清寰宇,然后方是輕徭薄賦,與民休息。圣上惜民,那是圣上悲憫,身為人臣,就應當竭力諫諍。若一味取悅圣上,偏安江南,不思久遠,虜人一旦來襲,誤君誤國,其罪與趙高,李林甫何異?”

  張守見岳飛的一番話竟是沖著趙鼎來的,趕忙道,“岳太尉不得說此說話,當年若不是趙相公一力保舉,岳太尉如何復得了襄陽六郡?”

  岳飛死死的盯著趙鼎,聲音鏗鏘,“下官終生銘記趙相公的舉薦之恩,但時至今日,下官不得不說,丞相謀國不善!”

  這番話,又如一道炸雷,令人心驚膽戰(zhàn)。

  趙鼎沒有說話,心中卻如沸水翻騰。

  他身為丞相,既要忠君,又要保國,還要護民,他突然覺得太累了,想歇一歇。

  “砰!”,一個酒杯直直的砸向岳飛,岳飛抬手擋下,酒杯落地稀碎。

  白野原本清秀的臉都有些猙獰,“軍賊,兵痞!我家先生是憑你可以言說的?”

  拉著幾千萬人賭國運?誰給的勇氣,梁靜茹么。

  全場,白野一直如同一個小透明,此時,眾人紛紛側目。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岳太尉難道只讀《武經總要》,不讀《孫子兵法》?岳太尉收復襄陽六郡,加官進爵,那你可知,耗費錢糧幾許?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岳飛正氣頭上,莫名被酒灑了一身,“自家又非書吏,如何知曉?!?p>  白野緩緩走到場中,“百萬貫!江南百姓之苦,岳太尉便視而不見?岳太尉,敢問幾年可收復中原?下官給你算算需要多少錢糧,才夠讓你建功立業(yè)!一個士兵加上一個民夫的作戰(zhàn)距離不足百里,岳太尉需要多少民夫?我家先生替你募集!”

  場中的白野并未停下腳步,在岳飛案前止步,居高臨下,繼續(xù)說道,“下官還有些許產業(yè),折錢數(shù)十萬貫,諸位相公為證,只要你岳太尉現(xiàn)在砍下吾之首級,家資悉數(shù)奉上,供你北伐,成就偉業(yè)!”

  岳飛渾身殺氣暴起,白野渾然不懼。

  場面一時間劍拔弩張。

  “長風,夠了!”趙鼎站起身,朝眾人供一拱手,轉身踉蹌而去。

  白野連忙上前攙扶。

  接風宴不歡而散。

 ?。ū菊峦辏?

妙妙的鏟屎官

感謝江佐紳士的月票,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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