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霜,好風(fēng)如水,清景無限。
白野在馬背上輕輕打了個哆嗦,“晚間有些涼了啊?!?p> 李孟博掐著手指算日子,“快秋分了,接著就是寒露,萬幸,百姓今歲能有余糧過個好年?!?p> “但愿吧,花名冊都做了么?”
李孟博打了個哈欠,“我辦事你放心,方才來城中之時,自家已經(jīng)找城中鐵匠鋪子打造你說的小鐵牌,將士們的一應(yīng)尺寸,也已經(jīng)遣人快馬送往山陰,你說的那甲便真的這般厲害?這可是保命的家伙,可別出了岔子。”
白野無語的看向李孟博,“你覺著我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也是?!崩蠲喜┟亲?,“可造價太高了,即便是鐵不要錢,依你的性子,匠人的工錢你會不給?鐵器坊還要擴(kuò)建三五倍,你那點家底撐得住的么?”
“所以啊,我打算將新式軍糧的方子獻(xiàn)上去,然后賣糖,那一千畝的甘蔗地,差不多也快可以收了?!?p> 就這一點,李孟博不服都不行,眼前之人永遠(yuǎn)是走一步算三步,雖說有時候會有些不切實際,不過,這才是人嘛,若真有算無遺策,那就是妖孽了。
自己當(dāng)初在民報上看到他要賣肥皂配方的時候還笑人傻,誰料人家不僅肥了自家產(chǎn)業(yè),還帶動了諸多人效仿養(yǎng)殖,制肥皂要用人,養(yǎng)殖要用人,各地林林總總,惠及豈止萬人,養(yǎng)殖的人多了,肉價平易,又是百姓之福。
與這樣的人共事,真的是一種幸運,李孟博輕夾馬腹靠近些,“你公之于眾的秘方也不是一件兩件了,當(dāng)真不曾有一絲后悔?”
白野笑容燦爛,“我覺得吧,有用的知識就應(yīng)該分享給所有人,這樣一來,所有人分享的知識中又會孕育出新的知識,經(jīng)過不斷的繼承,積蓄,才能不斷的進(jìn)步和發(fā)展嘛,我最向往的,便是那先秦百家爭鳴,這也是我理解的為往圣繼絕學(xué)。”
李孟博有些沉默,這與他的觀念有些格格不入,也可以說是與整個時代都格格不入,但是,按著白野的想法,百姓,大宋,也許真的會變得更好。
總有些事在心里,眼睛是看不到的,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每個人都很重要。
“郎...郎君?!?p> 兩人這才想起來,后面還跟著小透明阿九。
白野回頭問道,“怎么了?”
阿九欲言又止,臉上滿是糾結(jié),這是非常罕見的。
白野勒馬不前,和聲鼓勵道,“自己的想法,一定要自己說出來才行!”
要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想做的事說出來,本身就需要勇氣。
看到阿九能有這種變化,白野還是很開心的,因為從這個時候起,阿九才真正有了人樣。
“我...我想讓郎君幫我起個名字,陳家小娘子說阿九不算名字,她告訴了我她的名字,可我卻不告訴她,說我沒禮貌...”語氣有幾分怯懦,幾分急切,幾分自卑。
喲,真開竅了,有情緒就對了,“倒是你家郎君疏忽了。”白野認(rèn)真的想了想,“叫白落啼怎么樣?”
李孟博聞言一拍大腿,“盛春入夏最是和美,楊花落盡子規(guī)啼,好名字。”
阿九咧開一嘴小銀牙,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潔白,不住的點頭。
白野繼續(xù)道,“下回若是再見了那小娘子,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說自己叫白落啼,我是你本家兄長?!?p> 如今白家族譜主脈就自己和白甲,如今又多個白落啼,至于支脈,一脈姓陳,一脈就是天干幾人,這是不是也算開枝散葉了。
阿九繼續(xù)小雞啄米。
“看誰先到軍營,最后的晚上沒飯吃!”白野一揚馬鞭已經(jīng)竄了出去。
李孟博連忙拍馬跟上,“哎呀,年輕人不講武德!”
阿九樂呵呵的跟在后頭,白落啼,嘿,白落啼,嘿嘿...
大帳中,兩人繼續(xù)挑燈夜戰(zhàn)。
白野翻了一頁,“秦?zé)鐏眄槻?。?p> 李孟博又給翻了回來,“他來做什么,找死?”
白野又翻過去,“鬼知道,只是現(xiàn)在沒時間搭理他,我已經(jīng)安排了民報的人扮成書吏混進(jìn)鹽署?!?p> 李孟博再次翻回來,“你個臟東西,話說,你能不能看的不那么快!”
“是你太慢了!”
“消化!消化懂不懂!”
正當(dāng)兩人在爭執(zhí)看書的快慢的時候,魏勝挑開帷幔進(jìn)來。
“東家,弟兄們讓...呃...你們在做什么?”
白野正雙手掐著李孟博的臉,李孟博攥著白野披散的頭發(fā)。
白野連忙松手,“咳咳,你怎么不敲門就進(jìn)來了?!?p> 魏勝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在哪?“帳外無人值守啊?!?p> 白野一拍腦門,“對對,還得安排親衛(wèi)?!?p> 李孟博揉著臉,“就說你看書不仔細(xì),若是在戰(zhàn)場上,你已經(jīng)死了?!?p> 沒接這茬,白野問道,“你說弟兄們怎么了?”
魏勝這才回過神,“弟兄們讓自家來問問,明日再跑,時間能不能寬限一些?!?p> “不能,還有事么。”
怎么著也得先拼個7天或是一旬,哪有一上來就人人吃肉的,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一般都不會太珍惜。
魏勝哦了一聲,“你們在看什么啊?!?p> 他可是知道,自家這個文人統(tǒng)制喜歡私藏秘法,定然是有好東西。
白野連忙將那本武經(jīng)總要收起來,“書!讀書人,讀書人,不看書看什么,你識字么?”
魏勝搖搖頭。
李孟博這才理直氣壯的把書又拿上來,指著封面上的四個大字,“不識字,你看得懂么?去去去,明日還要操練呢。”
“武經(jīng)總要?!?p> 魏勝面無表情的扔下四個字后,挑開帷幔又走了,嘴里還嘟囔著小氣。
留下軍帳內(nèi)的白野和李孟博面面相覷。
李孟博頓時捶胸頓足,“哎呀,軍中鬧小人!”
繼而又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陰惻惻的說道,“要不殺人滅口吧...”
白野翻開書,“神經(jīng)病?!?p> 第二天,剛剛跑完的白野正在放松手腳,魏勝靠了過來,小聲道,“東家,那書給我也看看唄,自家保證不往外說?!?p> 吃飯的時候,“東家,看看嘛,又不打緊?!?p> 晚上思想教育后,“東家,就看一個小時,半個小時!就在你大帳里看?!?p> 軟磨硬泡下,白野終于松口,空閑休息的時候,允許他自己謄抄一本。
第三天,龍衛(wèi)軍還是如往常一般,只是,今日白野在城門口看到了府衙的馬車。
陳清妍見著白野,顧不上許多,跳下馬車就去拽白野的衣袖,“你快與我回去看看,自前晚你離去后,爹爹水米未進(jìn),口中就反復(fù)念叨著什么公正,公開...”
小丫頭急的眼圈通紅,白野和魏勝交代一句后,“應(yīng)該是智障了,不打緊?!?p> “智障?”陳清妍聽不太懂,但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詞。
“知識障,也可以說是認(rèn)知障,你莫慌,我隨你去便是。”
?。ū菊峦辏?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0-10-07/5f7d65d7497a3.jpeg)
妙妙的鏟屎官
今天復(fù)查,還不錯,醫(yī)生說可以找一些簡單的工作。 兩年零4個月啊。 誒嘿嘿,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