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里初顯通神道
“您好，夏嵐先生，我們需要您對今天您遭遇的那一起案件提供一些信息。”陳直截了當?shù)卣f道。
夏嵐看著她沉默了兩秒，接著便按了一下讓床升起來的按鈕，坐了起來，考慮了一瞬到底該怎么描述發(fā)生了什么。
他自然也知道企鵝物流是個有點雇傭性質(zhì)的公司，他們遭遇那群人多半是因為護送任務(wù)觸及到了某些黑惡勢力的利益，所以才會在最后演化為火并。
不過他推測“大帝”那個神秘的企鵝恐怕在龍門有不少渠道，可能被查到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干系。
但是這反派直接來了一手自爆以毀滅一切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他這么一想，突然就想起來在炸彈爆炸前，那群反派中好像發(fā)生嚴重的混亂，似乎意見并不統(tǒng)一。
“呃……”見陳一直盯著自己，夏嵐有些緊張地斟酌道：“似乎是發(fā)生了兩個組織之間的沖突，我看到了那里有兩伙人，一伙人比較多，一伙比較少?！?p> “記得什么外貌特征嗎？”陳在筆記上寫了幾個字，接著又抬頭問道。
他略微思索，接著便解釋道：“因為距離比較遠，我只能說一伙人基本上都穿著黑衣服，而另一伙人穿著的看上去是休閑服，也看不清面貌，感覺好像也沒有特別特殊的種族特征?！?p> 他可不打算坑能天使，畢竟是自家干員。
陳思索著又寫下了幾筆，接著便問道：“你為什么在那里，按照我們查到的你的住址信息，你似乎沒有理由在那里?！?p> 夏嵐這次倒是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可能是因為我厭倦原本碌碌無為的生活了，所以就想出門看看，原本是想要找工作的來著，但是一晃眼就一天過去了，剛好就到了港口那邊，見到了那群人?！?p> 他摸了摸頭上的紗布，頗為糟心地說道：“哪曾想會這么倒霉，遇上幫派火并。”
陳微微點了點頭，雖然夏嵐走這么遠的理由很可疑，但是就卷入幫派火并這點，在龍門還是很常見的，基本上每隔幾天全城范圍內(nèi)就會出現(xiàn)路人被卷入戰(zhàn)斗的案件。
她也很是頭疼，不過有些好笑的是他們的確是她升職的第一動力，這可讓滿心正義感的她很不是滋味。
動筆寫了點記錄，陳接著便繼續(xù)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有沒注意到他們是否在爭搶什么物資？”
夏嵐仔細想了想，接著便搖頭道：“沒有看見?！?p> 陳點頭，接著便打算合起本子離開，但夏嵐這次卻主動說道：“對了，警官，我有看到那個爆炸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人發(fā)起的，我還看到了遙控器之類的東西，但是他們好像并不統(tǒng)一，似乎紀律沒有那么嚴謹?！?p> 她聞言便一愣，想起來爆炸現(xiàn)場的尸體上并沒有任何引爆器之類的東西，而那些炸彈的碎片里面檢測出來是有定時器的，他們原本推斷是定時炸彈。
“謝謝你提供的情報?！彼J真地回應道，接著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病房里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夏嵐側(cè)首望向窗外被各色立體投影所布滿的天空，輕語道：“看來這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哦，鬼知道為什么會卷進這種麻煩的事情……”
但他自己卻沒意識到，是自己要去看的，這鍋還真得自己背。
夏嵐拿起床頭的手機，打開來之后便松了口氣，這是是他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了。
說起這個他就頭疼，這醫(yī)藥費可能得有幾千塊龍門幣，也許掏不空他的家底，但絕對是血出一波。
于是乎他就干脆把手機切換成了龍門的城市局域網(wǎng)，去查了查附近招打工人的信息，很快便找到了一處餐館的招臨時工信息。
大概就是招收服務(wù)員，工作時間主要是中午和晚上餐點的各三個高峰期小時，報酬還行，工資日結(jié)。
“那就這個吧……也沒得選，六個小時不算太占時間?！毕膷箍紤]了一下便接過了這個職位，接著便看起其他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國際網(wǎng)絡(luò)非常受到限制，只能看到簡單的文字與圖片信息，即使是個人通信也有諸多技術(shù)限制；但一座城市內(nèi)部的局域網(wǎng)絡(luò)還是能承受傳輸大量信息的，看新聞、看視頻這些都不在話下。
雖然他現(xiàn)在還沒怎么搞明白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但也知道這比起前世的網(wǎng)絡(luò)差得太多太多了。
“叮咚~”
就在他瀏覽著這次爆炸的新聞的時候，收到了一條短信，正是他申請的那家餐館發(fā)來的，說是讓他兩天后去上班。
“好嘞?！毕膷够貞艘痪?，心里松了口氣，生活總算是有了著落。
他又看了一會兒各色的新聞與八卦，無意間看到了食鐵獸主演的功夫電影，不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目光，前世的劇情里面她就是一位一線大明星，不過后來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才退出的演藝圈。
……
“咔~”他關(guān)掉了自己這一個小隔間的燈，雖然房間里其他幾個床位的人雖然還在活動，但是這并不影響已經(jīng)頗為疲憊的他。
入眠，是一件“好事”，因為它意味著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回歸混沌，意味著一個人的精神秩序能輕易受到影響，意味著一個人的靈魂回歸原始的“靈霧”。
……
睡夢中的夏嵐并未注意到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他手臂上之前被源石扎傷的部位，那枚被他吸收的源石化作了他體內(nèi)與靈魂中某種變化的“引”。
【穿越者狀態(tài)判定通過】
【素材狀態(tài)判定通過】
【對素材進行提取】
無盡的齒輪嚙合著，發(fā)出了無聲的通告。
他靈魂之外的那一道金色的霧氣逐漸飄散，將那無窮無盡的血海推開，留出足夠的余地，它們將之前獲得的那一枚源石的能量取出，它在這里呈現(xiàn)一種橙色的晶體叢的樣子。
視野逐漸拉遠，那無窮無盡的血海的形態(tài)竟是一枚巨大的球體，而夏嵐的靈魂也正是在其中心的位置。
纏繞夏嵐的霧氣震動起來，一道道金色的脈絡(luò)開始亮起，它們竟是像血管一般，密布了整個球體的所有部位。
而此刻，原本平靜的它們開始了不可抵抗的掠奪。
人類不可理解的波動從血海的每個地方傳來，它的表面凝聚出龐大的觸手、眼球與爪牙，就像是野生生物下意識的反抗一樣，但是它們卻在金色脈絡(luò)的震動之下轟然潰散。
一道道亮橙色的絢爛輝光逐漸從血海之中析出，滲入金色霧氣開拓出的空間，來到夏嵐的魂體周圍，以那源石能量為核心凝聚在了一起。
“片刻”之后，橙色的輝光不再析出，血海也逐漸停止了運動。
【演算完畢，準備開始融合】
伴隨著“它”最后的指令落下，那一團橙色輝光竟是以那些源石能量為基底，化作了一枚絕對純凈的橙色源石，但倘若放大無數(shù)倍，必然能看出它是由一堆無窮無盡的符文聚合而成的。
它們蘊含了這名為“源石”的能量的所有法則，能夠演化這世界上所有的“源石技藝”。
它墜入了夏嵐的靈魂，飄散在了其中，而那些金色的光霧也又一次纏繞到了他的身上，輔助穩(wěn)定這種融合。
【融合完畢，演算中……】
【等待補充素材、能量以矯正偏差】
【現(xiàn)在實際使用率為……0.17%】
……
清晨，夏嵐睜開了眼睛，但是覺得自己沒有完全醒。
“這都是什么東西……”他看著五彩斑斕的世界，疑惑地想著，覺得自己可能是頭撞壞了，出現(xiàn)了視野異常的狀況。
他緩緩地坐起來看向四周，他好像擁有了兩種視野，一種是正常的看東西的視野，另一種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的油墨一樣的奇怪顏色。
而且在他眼中，他似乎還能分辨出它們離自己的遠近。
他接著便回想起昨晚在網(wǎng)上查的“術(shù)師眼中的世界”，意識到自己的這種狀況似乎和那種描述非常相像。
“等等，這不會是……！”夏嵐突然就眼睛一瞪，抄起了身邊作為“光源”之一的手機，直接把它關(guān)機了。
如他所料，手機在關(guān)機幾秒鐘之后，它的光一下子就變得非常暗淡，雖然還是比環(huán)境亮一點，但是比起運行時已經(jīng)暗了太多太多。
“終于來了啊。”
他笑著自語了一句，接著便如釋重負地重重倒回床上，捂著后腦勺皺起了整張臉。
“*炎國粗口*，忘記后腦勺還有傷了！”
但是他卻笑地很開心很開心，笑得眼眶都隱隱發(fā)紅了才緩緩停下來，看著有顏色在流動的天花板，看著那之中的管路中流動著的源石能量。
“雖然來得有點晚了，但還是謝謝你了，無論你出于何種目的，我都會感謝你。”他笑著低語道。
又躺了片刻，夏嵐也逐漸開始適應這種狀況，那些源石能量的流動在他眼中逐漸淡化，他的視野沒過多久就恢復到了比較正常的狀態(tài)。
但是這種能看到源能的能力似乎已經(jīng)化作了他的本能，即使不刻意關(guān)注也能看到，而且只要稍微增加注意力就能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走吧，準備交錢出院，順帶再去檢測一下這個能力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彼胫烷_始換衣服，昨天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被洗完送過來了。
基本上所有的醫(yī)院都有源石技藝檢查的部門，源石技藝是這個世界的一門通用學科，就是科學一部分……不過他還是習慣不了。
片刻，收拾好東西的夏嵐來到了醫(yī)院的柜臺前，準備打個欠款單子，但是卻被告之自己的住院費用已經(jīng)被付過了，不用支付任何其他的費用。
“是那位陳警官替我付的住院費嗎？”夏嵐疑惑地問道：“大概是多少錢？”
那名醫(yī)生核對了一下他的身份，接著便點頭道：“是她，實際總共需要支付的費用為五千六百四十一龍門幣?！?p> 夏嵐點了點頭，默默將這個數(shù)字記在了心里，無論是誰有恩于他，他都不會忘記，虧欠些別人什么的總會讓他耿耿于懷。
離開了醫(yī)院柜臺，接著他便來到了源石技藝院，招柜臺掛了個號，等著醫(yī)生叫自己的號碼。
……
上午十點。
夏嵐有些失望地從醫(yī)院里走出來，早晨醒來時的喜悅已經(jīng)淡去了太多。
按照院方的解釋，他似乎是那種全能型的天賦，但是加點都加在了強化感知上，雖然基本上能學習所有種類的源石技藝，而且對源石技藝的敏感程度相當高，但是自己施術(shù)時的強度都會相當?shù)停_不到一般術(shù)師的要求。
拿夏嵐前世的某部番劇里的超能力體系來比較的話，他的施術(shù)水平只有l(wèi)v2，而他的感知水平則是lv4~lv5，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那個醫(yī)生對他的這種狀況也表示相當遺憾，表示如果他的施術(shù)強度能翻上三倍的話，估計能保送龍門乃至炎國內(nèi)地的天師府，從此飛黃騰達。
不過他也推薦了一下龍門的幾家普通學校，按照他的天賦可以加入，但是得等明年的報名，夏嵐雖然委婉地回復了考慮考慮，但心中還是拒絕的。
他現(xiàn)在可是分秒必爭，哪有工夫等到明年的開學季。
不過雖說實際戰(zhàn)斗力可能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但是夏嵐還是相當開心的，畢竟平凡與不平凡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受夠了前世的“無能為力”，他現(xiàn)在凡是一點直接的力量都不想放過。
于是乎出了醫(yī)院之后，夏嵐便打算做些什么能發(fā)揮自己特長的事情，比如再另外找個其他與源石技藝有關(guān)的工作。
他的目光在視野中五光十色的源能痕跡上掠過，剎那便分辨出了大量的來源，雖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但是沒有絲毫覺得信息量大，分析這種數(shù)據(jù)的能力似乎是這個世界的他的大腦與生俱來的。
他還是很慶幸這個的，否則要是擁有法術(shù)卻用不出來那就是真的要氣死人了。
半小時后。
夏嵐坐著公交車回到家里，接著便一下躺在了熟悉但并不怎么舒服的沙發(fā)上，悠悠地呼出一口氣，就好像剛剛經(jīng)歷過生死危機一般。
“學法術(shù)！”
“鍛煉！”
他叫了兩聲便振奮起來，接著掏出手機在網(wǎng)絡(luò)上查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很多家源石技藝培訓班，然后一看價格就臉上一黑。
最低價格的一階術(shù)師培訓班也至少得花上五六萬龍門幣，但關(guān)鍵是他根本就沒有那么多的鈔票，哪怕是全天打工也得花上一兩個月才能賺上那么多。
“難道要走非法途徑嗎……”夏嵐忍不住咬牙，滿臉的不甘心。
關(guān)鍵是他在這個世界也沒有什么渠道，理應也不會有人美心善的美少女突然就看中了他，不僅把畢生所學的源石技藝教給他，還要倒貼之類的。
他覺得如果要做到那種事情……要么就是金手指發(fā)作，要么就是自己先付出了半條命。
如是想著，但他沒有意識到的是，那所謂的“命運”真的會指引他尋找到那個機會。
……
吃過午飯，夏嵐接著便考慮起應該做些什么事情，打工掙錢的話已經(jīng)確定有工作了，明天就可以去了，而今天的話目前還沒有什么安排。
他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再出去逛逛，但立即就回想起了自己遭遇的惡性戰(zhàn)斗事件，心里糾結(jié)了起來。
按照前世看過的諸多穿越類的小說，穿越者的身上多半會有引起紛爭的神奇buff，走到哪里就會引起混亂。
他也非常合理地懷疑自己是否就是這種情況。
不過富貴總還得是險中求的，于是夏嵐便又一次出門，向市區(qū)的方向走去，想著能否遇上什么“掃地僧”之類的人物。
在上午回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能感知到其他人身上的生物能量場，這似乎也是源石能量的一種，而且他不僅僅能對人與人之間做出區(qū)分，還能分辨出相互之間的強弱、量的大小。
他覺得源石技藝的修為估計與那個“強弱”是直接掛鉤的，因為在經(jīng)過某個車站的時候看到了一位“天師”。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水平，但是對方身上的生物能量場給他的感覺要比普通人強上太多太多。
……
不知不覺地，他又一次走過了昨天走過的街道，路過了那家出售源石的店鋪。
停下來看著櫥窗里面的源石，夏嵐恍然發(fā)覺了自己心中升起的貪婪，但這貪婪似乎并非是為了所謂的利益，而是為了“食欲”。
他渴望著源石本身的某種東西，而非是它們能作為施術(shù)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