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文從穿越到現(xiàn)在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就是那種似乎與這個(gè)時(shí)代格格不入的剝離感,他覺得自己面前所呈現(xiàn)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也許自己一覺醒來,還是之前那個(gè)三十歲還光棍的張維文。
也許沒有人會(huì)了解,他并不是想偏袒誰,而是他無法作為這個(gè)時(shí)代的大部分人一樣,隨意決定別人的命運(yùn),而且對這種極端不公正的行為不以為意,甚至,甚至深以為然。
瑾玉受到傷害,他也很難過,也很氣憤張瑾蘇與蘇氏的行為,如果在過去,他一定會(huì)把這些紛亂的事情丟給法律去解決,可是在這個(g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三妻四妾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對于張瑾蘇,蘇氏的不公平,盡管造成這件事情的根源是他。
他大概能夠想清楚,蘇氏到了官府會(huì)是什么樣的命運(yùn)。
怎么辦,張維文,你該怎么辦?
“瑾蘇,你與蘇氏先回去,我有話要對瑾玉說。”張瑾蘇驚喜的扶起蘇氏,看向張維文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你要怎么樣呢,父親大人,勸我寬容這兩個(gè)意圖謀害我和我母親性命的人?!辫褚蛔忠痪涞恼f道,她似乎不能容忍別人用這種語氣來指責(zé)自己,畢竟從情理上來講,瑾玉做的并沒有錯(cuò),她深以為然。
“我并不是想讓你寬恕誰,寬恕罪人是神佛的事情,我不是那種意思,而是,出于一種尊重你和你母親的態(tài)度來思考這個(gè)決定。
“瑾玉,你也是女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個(gè)時(shí)代所賦予你們不公正的待遇,真正就能夠理解,并且感同身受嗎?”
“我,真的不明白,瑾玉你或許覺得真的為父是個(gè)不可理喻的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和這個(gè)世界上的女子或許有些不同?!?p> 瑾玉有些怔然的看著張維文。
“你在說什么?”她無法明白這位異于常人的父親心里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張維文坐下來,有些頹然,瑾玉看著他粗糙的手在摸著他那已然露出幾絲銀色的發(fā)頂,似乎有什么話想要說,可是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此時(shí)瑾玉心中突然沒有來由的一空,便說道“我知道失去母親的痛苦,雖然我并不明白父親你的意思,但是我可以接受你處理這件事情,不是因?yàn)槲颐靼啄闼^的感同身受,而是為了娘親。”
瑾玉說完便離開了。
張府的下人紛紛議論,五小姐和蘇姨娘被送往京郊的別莊,那位如花似玉的五小姐的一生就這樣毀了,不知為何并沒有人對于這件事情的受害者,四小姐表現(xiàn)出任何的同情或者說是其他什么樣的感情,因?yàn)楸娙硕贾?,這位四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
“小姐,十三皇子托人送了些東西?!鼻嗳刚驹谝慌?,瑾玉靜靜地坐在庭院之中一處僻靜的小亭子上,看著片片荷葉,微微出神,青雀此時(shí)卻也是知道了,這位心思深沉的小姐,也只有聽見這位的聲音才會(huì)有一點(diǎn)點(diǎn)不一樣的表情。
“是什么東西?!辫衤朴频膯柕?,青雀拿出一個(gè)精美的盒子,說道“這是皇子殿下說要您親自打開的,其他的一些東西,便是許昌的金銀珠寶。”
瑾玉打開盒子,盒子里放著一顆碩大的珍珠,泛著瑩白的光澤,瑾玉將盒子合上說道“這珍珠真大,把這珠子,磨成粉,敷臉用?!鼻嗳割D時(shí)心中驚慌,便急忙開口道“小姐,這可是皇子送的,您若是用它來敷臉,恐怕。”
“無妨,既然送給我了,那便是我的了,我想做什么,自然也是應(yīng)該的?!?p> 青雀看著瑾玉有些冰冷的側(cè)臉,頓時(shí)心中擔(dān)憂,但是卻又勸不動(dòng),無奈只好,按照自己主子的話去做。
正在磨著珍珠粉的青雀,微微嘆氣道“倒是可惜了這上好的珍珠?!?p> 皇宮,清顏殿。
本來已經(jīng)成年的皇子,是必須搬出宮殿自己獨(dú)自居住的,可是皇帝陛下卻好似將這件事情給忘了,積威已久的皇帝陛下不開口自然沒有那個(gè)沒有眼色的大臣敢于上書,所以十三皇子殿下,就在宮中,住下來,既不是親王,也不是郡王,倒是讓人深感這位陛下心思深不可測。
此時(shí),趙恪剛剛從陛下的政務(wù)殿歸來,與那些大臣討論了一上午的今年旱情,趙恪看了看已然紅透了的天際。
“禮物可送到了?!币慌噪S侍的小太監(jiān),恭敬道“送到了,只是,只是聽聞。”
“聽聞什么?”
“那姑娘把珍珠磨成了粉兒敷了臉。”趙恪一滯,后來苦澀一笑,說道“她高興就好?!蹦切√O(jiān)開口說道“姑娘做的確實(shí)是有些過分,也是殿下這樣仁慈的,才會(huì)感恩那姑娘的恩情?!?p> 趙恪不說話,那小太監(jiān),自知失言便開口不再說話,低下頭。
“下去吧。”
“是?!?p> 此時(shí)這處宮殿只余一人,夕陽金色的光線照耀在他精致的面龐上,深邃的眼睛里一片光芒,他抬起手。好像要接住那片不曾存在的光芒。
“她在怪我?!?p> “女人就是這樣,麻煩無理?!辈恢獜哪睦锍霈F(xiàn)的李公公,出現(xiàn)在趙恪后面。
“李公公難道還有過同女子相處的經(jīng)歷?”趙恪有些玩味的問道,李公公沒有表情的臉龐露出一絲危險(xiǎn)的笑容。
“殿下這是在嘲笑奴婢嗎?”趙恪轉(zhuǎn)過身子,有些不耐的說道“你一個(gè)閹人,我為什么要嘲笑你?”
“這么久了,殿下還是對奴婢有如此多的偏見,奴婢是殿下的族人派來的,保護(hù)殿下的,待到殿下以后繼承大統(tǒng),自然就會(huì)明白我的苦衷的?!崩罟y得露出真誠的表情,可是趙恪依舊是那副表情。
“我并不想同我那所謂的族人有多少牽扯,畢竟我母妃的死,恐怕你們也脫不了關(guān)系吧?!壁w恪陰翳的看向李公公。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殿下,我猜想一下,一定是你哪位英明神武的父皇,通過某種手段告訴你的吧,你的母親本來就是我族派來迷惑皇帝的,我們?yōu)楹我堰@張唯一的底牌,毀掉。”
李公公挺起一直彎曲的背脊,那雙詭異的雙眼,幽幽地看著趙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