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啟明招呼客棧掌柜的做幾個硬菜,便帶著薛仁貴和牛郡尉在二樓一處偏僻包廂坐下了。
“??の?,來嘗嘗這酒,可是我自己釀制的!”陳啟明早已從懷中的空間掏出了二鍋頭,挨個兒給幾個倒上。
??の韭勚侇^濃烈的酒氣,心里饞蟲早就翻騰想跳將出來,但還是忍住了:“陳大人有什么話不妨直說,牛某公務在身,不便停留太久!”
陳啟明心中偷笑,這??の竞斫Y(jié)都在不斷翻動了,還在這裝呢!
一旁的薛仁貴可不管這么多,直接拿起桌上的二兩瓷杯一飲而盡,濃烈的酒精刺激著他的口腔和腸胃,讓他猛地咳嗽起來,臉也漲的通紅。
陳啟明沒想到薛仁貴這樣一個猛將,居然喝酒也上臉,忍不住笑著又開始吹牛:“這酒甚烈!乃是我取了極北苦寒之地的神秘糧食作物,經(jīng)過十九重工序的提煉才釀制而成!當今陛下喝了都說好!宿國公更是時時找我討要!所以你們要慢慢品!”
他沒有回答牛郡尉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zhuǎn),說起了釀酒。
??の韭犃怂@些話,心中不禁翻起驚濤駭浪,這不良人居然和當今圣上也關系如此緊密嗎?而且聽他意思右武衛(wèi)大將軍程咬金也和他相交莫逆!那這酒.....
不管了,大不了這陳啟明說什么過分的要求我不接受就是了!
他一把抄起酒杯,仰脖飲盡!
辛辣的味覺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流到胃里炙熱的感覺反饋出一股香味到了喉頭。
巴適的很!??の鹃]上眼睛深深的陶醉在美酒的香甜之中。
這一杯下去,他也放開了,不待陳啟明給他斟酒,他就一杯又一杯給自己倒上喝了起來。
薛仁貴見狀也不甘落后,和??の灸阋槐乙槐?,很快一斤酒就見了底。
??の菊f起話來舌頭都有些大了。
“兄弟啊!你到底找哥哥什么事,直說吧!”??の景虢锞葡露牵搓悊⒚骶晚樠鄣暮芏?,直接就稱兄道弟了。
陳啟明起身打開窗子,給自己和薛仁貴都點了根煙,緩緩問道:“牛郡尉是想混日子呢?還是想做一番事業(yè)呢?”
他早已打聽過了,這??の灸耸顷P中人,出身低微,但趕上了隋末的天下大亂,他就參加了起義軍,運氣好投降大唐的時間早,如今的官位全是靠自己一刀一槍打出來的!但因為朝中無人,做到郡尉已經(jīng)是基本到頭了。
牛大眼在這蜀地做個郡尉,異地為官,為人又畢竟剛直,所以和郡丞也是有些不和,勉強維持自己手上兵權(quán)已是不易。
所以他料定這??の緝?nèi)心肯定不甘,正好今日撞見,便起了拉攏之心。
“為兄自然想干出一番事業(yè)!”牛大眼打了個酒嗝。
陳啟明笑了,淡淡的說道:“現(xiàn)在就有一樁功勞,看大兄你愿不愿意拿下?”
“你是說今日連續(xù)兇殺的案件?”牛大眼雖然有些醉意,可是腦子并不慢。
陳啟明吐了個煙圈:“沒錯!我等不良人畢竟不便插手地方事務,可是案件我這里已經(jīng)有了眉目!此事還需要大兄多多支持,等到案結(jié)我返回長安后,定會向陛下舉薦大兄!”
牛大眼略微一思索,大手拍在桌案上:“干了!”
陳啟明高聲大笑:“那就提前恭喜牛郡尉高升了!”
牛大眼也哈哈大笑,隨后沖著陳啟明一瞪眼:“酒呢!還不速速拿上來!”
薛仁貴和陳啟明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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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天氣晴朗,空中的日頭曬得大地滾燙,綿州城里的行人都變得少了起來。
“老丁,情況怎么樣?”陳啟明今天沒有戴幞頭,只是隨意的把頭發(fā)披散,別有一種灑脫的感覺。
酒樓上一直盯著肖家的老丁和二郎酒水下了一壺又一壺,還是止不住的熱,長袍的扣子都解開了。
“一切無事,這家只是早上有人出門買了些蔬菜,就沒有人再出門!”老丁拿起茶壺對著壺嘴就灌了起來。
潘二郎則抱怨道:“這鬼天氣也太熱了,內(nèi)衫都濕透了!”
陳啟明則一臉嚴肅道:“一定要盯緊了,一旦有情況就發(fā)信號!”
說罷,他便施施然下了樓,就好似從未來過。
他漫步走在綿州城的大街上,看著空蕩蕩的街道,不由有種心悸的感覺。
迎面一隊人騎馬而來,領頭的正是段郡丞。
陳啟明默默的在路邊站住腳,以示退讓。
這種關鍵時候,沒有必要因為一點小事耽誤。
可段郡丞卻勒住了韁繩,右手上擺,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陳啟明,聊聊吧!”段郡丞臉上掛著笑容,沒有了那天的蠻橫。
陳啟明知道避不過去,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街邊的茶攤,茶博士看到段郡丞臉色都變了,煮茶的手都是顫抖的。
“段郡丞真是好的威名,連一小小的茶博士都認識你!見到你怕成這樣!”陳啟明老神在在,絲毫不懼。
我倒要看看你葫蘆里賣什么藥!
段郡丞哈哈一笑,中氣十足的說道:“我是在這里長大的,街邊的鄰里們認識我并不稀奇!”
“倒是你陳啟明,你的名字我聽過!”
陳啟明倒是有些意外:“哦?只是不知道是好名聲還是壞名聲?”
茶博士這時雙手顫抖的把茶湯給兩人放好,慌忙的竄到了一邊,生怕郡丞大人心情不好遷怒自己。
“是好是壞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名聲也是本事!否則和這街上碌碌眾人有什么區(qū)別!一輩子匆匆而過,碌碌無為,卻還是無名之輩,虛度光陰,到頭來什么都沒有留下。嘗嘗吧,這家茶湯在綿州很有名的!”段郡丞的話意有所指。
陳啟明并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碰那碗茶湯。
無他,道不同,不相為謀!
段郡丞倒是沒有嫌棄,拿起茶湯輕輕吹了口氣,輕呷一下:“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也了解到你這種人一旦認準一件事就沒有妥協(xié)的可能,但我并不死心,還是想再和你談談?!?p> “戶籍典冊是你拿走的!先不用分辨,除了你沒有別人,但是我現(xiàn)在并不著急?!?p> 陳啟明淡漠的看著段郡丞:“有什么話直接說吧!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的!”
段郡丞放下茶杯,目光銳利的看著陳啟明:“放棄吧!別最后引火上身!這里不是長安城,有些人你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