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豪哥，你沒事吧？”
我慢慢的睜開眼，看到聰聰煞白的臉上，布滿了驚慌。
我搖了搖頭，發(fā)現(xiàn)車子又在晃悠晃悠的往下駛?cè)ァ?p> “我沒事，剛才被晃得頭暈，你沒事吧？”
“你沒事就好，大家都沒事！就前面一個老奶奶，帶的雞蛋打碎了一些。剛才真的嚇死人了，車頭都要出去了，好像懸空轉(zhuǎn)了過來，司機大叔真厲害……”
看著她嘰嘰喳喳的說著，臉上也慢慢有了血色。腦中九叔也再次開口說：“小子，這次要是沒找到能量石，我就虧大發(fā)了，你個烏鴉嘴啊……”
他在不停的念叨，我也是聽的冒了一身虛汗。
“九叔，要是下面還有這樣的情況，您老還能救幾次？”
沉默了一會，九叔才說：“最多三次！”
我這才慢慢的放松下來，讓聰聰好好睡會覺，自己也開始閉目眼神起來。
經(jīng)過了剛才的驚嚇，不一會兒，我們都安穩(wěn)的睡了過去。
后面的路總算有驚無險，直線也就一百來公里的路程，實際要走兩百多公里，再加上大雨小雨下個不停，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到達草城縣。
出了站，聰聰幫我在縣城選了一家，當?shù)乜诒诲e的賓館后，就去坐鄉(xiāng)鎮(zhèn)公交回家了，臨走前，我把電話留給了她，讓她以后有什么困難可以找我。
草城的縣城很小，放在沿海地區(qū)，可能就是一個大一點的鎮(zhèn)子一樣。沒有什么大型的商場酒店，道路上的車子很少，站在樓上，可以看到小城的周邊布滿了群山。
整個城市種了好多樹，空氣很清新，沒有汽油味，讓人覺得很舒服。
在學校邊上找了家拉面館，切了半斤牛肉，一碗粗拉面，一瓶重慶啤酒。
小店的桌椅已經(jīng)很舊了，可擦的很干凈。
老板是個耿直的漢子，后來的聊天中，才知道曾經(jīng)當了五年的兵。
復原后也不知道干什么好，當兵的時候?qū)W了一手拉面功夫，就在親友的建議下開了一間拉面館。
生意不算太好，加上家里還有幾畝地，供兩個孩子上學，還能稍微剩一點。
得知我要去伏牛山，他熱情的給我講解了路線，從汽車站坐中巴去磨子溝鄉(xiāng)，到了鄉(xiāng)里，再往東走……
太詳細的我也沒有問，目前來說先到磨子溝再說。
吃完飯，回到賓館繼續(xù)碼字，勉強把第八部碼完，到了九點多就開始睡覺了。
只是這一覺沒有睡的安穩(wěn)，老是夢到，車子一會摔下了懸崖，一會自己背著包正走著，遇到了泥石流……
本想著睡個十來個小時再出發(fā)，結(jié)果六點多鐘就醒來。
“九叔，我這做了一夜的噩夢，不會有事吧？”
“你頭趴在枕頭上，心臟被一身肥肉壓著，不做噩夢才怪來！”
“我去，看不出來啊，九叔你真是一個活百科全書那！”
“滾”
“好嘞?！?p> 打開手機，這時微信上跳出來了好多信息。
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也就沒去回復。
倒是強子在群里艾特我了好幾次：呼叫自豪，呼叫自豪，盡早回來，大家都玩不了你那個造型，達不到你的騷度！好多歌迷慕名而來，就要見你！
我：我剛到草城，只要錢到位，什么都好說，你多買幾雙絲襪，每次表演就換一雙。。。
眾人：辣眼睛，你個大變態(tài)啊，受不了你了……
我：這叫為藝術(shù)獻身！同志拜拜咯，乖乖等大爺我回來，帶你們出去玩。
收起手機，開始今天的行程。
汽車站一大早還挺熱鬧，不過他們說的話，我基本上聽不懂。
還好的是賣票窗口，說的總算帶點普通話，當?shù)弥乙シＩ綍r，售票員笑著問了一句：“小伙子，你也是個驢友吧？”
“啊？哦，算是吧?！?p> “我就說嘛，別的誰會往那個地方跑啊，今天巧了，老李也在，你一會跟著他有就行！”
說著話，她指了指我身后的一個老大爺。
我跟著向老大爺笑了笑，還想著客套一下。
可是老大爺似乎對我不太感冒，“哼”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年輕人不好好工作，為國家做貢獻，天天做什么驢友……”
后面的沒聽清楚，反正是對驢友很不滿意！不過最讓人意外的是，他竟然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原來是對所有的驢友有意見！我就說嘛，按理說我這身高178，面色陽光有肌肉、有線條的青年穩(wěn)重男子，不會有人看一眼就討厭的嘛！
售票員沒聽清李大爺說的話，看著他自顧自的念叨，忍不住大聲對他說：“老李頭，你念叨什么呢！人家年輕人去你們那邊旅游，去消費，給你們帶去的是經(jīng)濟！懂不懂？要好好招待人家！……”
這位大姐的經(jīng)濟思想很到位啊，說的是一套套的，李大爺?shù)臐M臉皺紋，也被他說的放開了一些，稍微動了動嘴，沒有再說什么話。
等到上車的時候，我專門跟著大爺后面，坐在他的旁邊，車子也很老了，安全帶什么的也沒有。
這時候能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稍微轉(zhuǎn)臉，就能看到他的竹筐邊上，別了一支煙斗。
手上的老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衣服上有幾個補丁，洗的還算干凈，沒有明顯的老人味、油絮味。
在偏僻的地方，很少會有人這么自律。
出了縣城路很難走，原汁原味的泥土路，偶爾會有一些碎石路，車子在上面顛簸的更厲害。
本想看看手機導航，算算走了有多遠了，而手機的信號，又出去云游了。
實在覺得無聊的不行，干脆閉目養(yǎng)神，想笑九叔逗趣，可是虛弱的不愿意說話。
沒辦法，就這么一個人閉目YY
，突然一個有點扎人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嚇了一跳，還沒等我多想，車身向左急轉(zhuǎn)，是個急轉(zhuǎn)彎，原來是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車子已經(jīng)在下行的盤山道，李大爺?shù)溶囎踊胤€(wěn)后，才松開手說：“要多注意，我們這兒的車子，比不上你們大城市的，沒有安全帶?！?p>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自然注視著前方，眼睛炯炯有神，和之前的混濁模樣一點都不一樣。
坐在李大爺另一邊的一個胖大嬸，好像知道他不會多說話，就操著一口半普通的話，
和我說：“你是第一次過來吧？剛剛過去的那個地方，叫舉子崖?！?p> 我本身就有點無聊，聽她開口，也是很好奇，“舉子崖？”
那胖大嬸點了點頭，繼續(xù)說：“是的啊，09年過年的時候，孫建設(shè)和她婆娘在外打工，開了個面的回來，初六的時候帶著他的老娘和兒子，一起去縣城耍，回來的時候下了雪，在那邊滑了下去?！?p> 說著，旁邊的李大爺手動了動，摸了摸煙桿子。
胖嬸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等到被路上的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們夫妻倆和他老娘都沒了氣，只是他們?nèi)魏稳说氖侄既Τ鰜砹藗€空間，，還舉著他們家的二蛋……”
周邊坐著的人，都知道這個事，大伙聽完之后，各自嘆氣沒人說話。
我在腦中想了下那種畫面，就那么一點時間，爸爸、媽媽和奶奶完全沒法去思考，沒有時間去商量怎么辦！
完全是三個人共同本能的反應(yīng)，也沒有去考慮自己會怎么樣……
最后，我開口緩緩的問：“二狗現(xiàn)在在哪了？”
胖嬸看了一下李大爺，“被李叔收養(yǎng)了，村里那些沒爹娘的孩子都在李叔家了?！?p> 坐在前面的一個婦女，也開口說：“村里的年輕人，都跑東邊有錢的地方打工了，這些年回來的越來越少，慢慢的孩子都沒人養(yǎng)……”
看著她們臉上帶著擔憂，也有一些認命之色。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年輕人出去打工掙錢是好事。好多人因為外面的燈紅酒綠，忘記了來時的路，也是事實。這些事也不是誰的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