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勉此時還是在橋底下釣魚。
“你怎么還沒釣上魚?!倍掳拙妥谝贿叧蛑吆哌筮蟮?,“不是說什么深淵里頭釣一車魚嘛!”
“又不是我釣的?!?p> 方勉表示,我當時就背個書而已。
照著原文背都不會的話,那也枉費他讀書這么多年了。
不過也不知道那叫煙羅的姑娘咋想的,直接前輩都叫上了。
方勉倒是不介意的,畢竟,以前跟曲師姐說天之道的時候,人家還不屑一顧呢,好歹自己當時還是有所感悟、經過實踐了的。
現在自己只是隨便背了幾句書,這位煙羅姑娘就當成了寶。
這些人可真是。
還不如繼續(xù)摸魚。
啊不,釣魚。
而這個時候,方勉分明察覺到,有兩道氣息,又朝著這里來了。
其中一道,是先前熟悉的,應該是煙羅。
而另一道,氣息醇厚,竟達到了上乘巔峰。
又來一條?
方勉心中驚嘆,果然直鉤釣魚法乃是仙家釣法。
對于徐盛而言,雖然心中有了很多的猜測,覺得這是一位隱世前輩。
但也只是猜測。
如果真是,自己身為游仙鎮(zhèn)徐家的嫡系,可不能怠慢了人家才是,更何況,自己發(fā)現得早,也許這是自己的一份機緣。
他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坐在河邊垂釣的人。
樣貌是一副清瘦的文士模樣,不過在鬧市中,竟也有這份清凈,倒果真是非同一般。
“前輩。”徐盛遠遠地躬身揖了一禮,隨即看向一旁的董月白,“董小姐,別來無恙?!?p> “你們怎么又來了?”董月白簡直都不樂意理這些人,就沒見過這么笨的,這臭家伙在這里裝大頭蒜都沒發(fā)現。
要不是本小姐心地善良,不忍心拆穿這臭家伙,哼哼!
不過話雖是這樣說,對于她來說,這樣倒也不錯的,不然一個臭木符弟子當盟主,本小姐才當個副盟主,豈不是很沒面子?
“煙羅姑娘?!狈矫闶謭?zhí)魚竿,頭也不回地道,“此次前來,不知又為何事?”
“前輩?!睙熈_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我家公子?!?p> “公子說前輩乃是一位高人,所以一定要來親自拜訪?!?p> 白衣公子也拱手道:“正是如此,還望前輩莫要嫌棄我等叨擾才是?”
“哦?”方勉只是隨口道,“方某不過一介釣夫而已,算得上什么高人?”
“前輩過謙了?!毙焓⒖嘈χ傲斯笆郑氨淘菩′伒牧粲笆?,可是出自前輩的手筆?”
“舉手之勞罷了?!狈矫泓c了點頭。
“這留影石中的神仙,雖然不似古時飛升的仙人,但竟也是仙氣飄飄,更蘊含著某種奇特的神韻?!毙焓⑿廊坏?,“那時候徐某便斷定,這留影石一定是一位高人所制?!?p> 原來如此。
方勉聞言恍然,也無怪徐盛這么想,自己這些留影石,都是用道術幻化,然后再留影出來的。
其中的神仙故事,還有神仙樣貌、服飾等等,都是尊崇古書中所載,陡然瞧起來,自然是非同凡響。
徐盛接著道:“之后徐某便讓煙羅前來拜訪前輩,煙羅說前輩談吐玄奧,字字蘊含道法,果真不俗,我便知道猜測沒錯了?!?p> 方勉心中一陣汗顏。
不過反正自己也沒說錯就是了。
“前輩道法精深,晚輩佩服?!毙焓⑴c煙羅相視一眼,皆能看到欣喜之色,他連忙道,“不知可否移駕徐家別苑,也好讓徐某一盡地主之誼?!?p> “徐家?”方勉搖了搖頭,他有自己的事情,可不是真?zhèn)€來當前輩享清福的。
跑徐家去做什么?還不如繼續(xù)釣魚。
“徐公子的好意,心領了?!狈矫愕溃耙牢铱?,這魚水之間的雅趣,豈不比殿堂之間要高得多?”
“!??!”徐公子聞言心中一驚,這位前輩果真是非同凡響。
他連忙驚問道:“先前煙羅提起,前輩來此間,可是在修行道法?”
道法?方勉想了想,自己學習垂釣,倒也算是學道的一部分。
因此點頭道:“沒想到倒是被徐公子給瞧了出來?!?p> 徐盛心中一喜,難怪,徐家相邀也毫不動心。
“我先前便聽煙羅說,前輩懂得那言出法隨的道法,所以留影石的限定,任何人不可更改?!毙焓⒌?,“徐某便猜測,前輩于此間垂釣,也是在修行道法?!?p> “嗯?”方勉愣了,什么言出法隨?
什么言出法隨?
我會那種東西?
他頓時有些怪異的瞧了兩人一眼。
“前輩不知道?”這一刻,徐盛見到方勉疑惑的表情,忽然有些驚了驚。
方勉瞧了對方一眼,都瞧出來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徐盛登時冷汗起來。
難道是自己高估這位前輩了?
亦或是說,這壓根就不是什么前輩?
他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疑惑起來。
此時細細想來,似乎確實又有些疑點,畢竟
如果真是一位前輩,怎么可能連言出法隨都不知道?
哪知道就在這時,方勉開口道:“我看你們說的什么言出法隨,意思應該是說一言既出,便有道法相隨吧?”
“方某倒是覺得,如果修真之人一言一行都遵循道法,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徐盛當場冷汗都下來了。
理所當然?這樣高深的道法,怎么可能是理所當然?
但經過這位前輩這樣一說,徐盛覺得還真是!
果真是……比自己所想象的要精辟太多。
自己居然剛才還懷疑。
難怪這位前輩一副不太明白的模樣,原來不是不知道,而是覺得這種事情太稀松平常!
果真是前輩高人。
他連忙躬身道:“晚輩受教了?!?p> “公子?!睙熈_在一旁,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位前輩,當真是不可思議。
要知道自家公子向來眼高于頂,就算是公子的父親,貴為家主,那也只敢寵著。
至少游仙鎮(zhèn)這一畝三分地上,還從未見他對誰這樣恭敬過。
“不知,徐盛可否在此,跟前輩學些釣術?”徐盛小心翼翼地問道。
方勉聞言眼前一黑,要讓你們來這釣魚,不都得知道我釣不上來魚了?
當場拒絕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