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想過去和方糖說話的,可無奈她現(xiàn)在正處在那些夫人之中,也就難以脫身。
方糖也見江南是看到她了,所以她微笑著,以眼神示意江南不必管她,只管去忙就好。
江南只能眼含歉意,因著今日她是主角,這來了那么多客人,她也確實(shí)是不想應(yīng)酬也得去。
方糖默默地等著,見江南這到處與人笑談,便也覺得對方的性子倒是與高文英不同,而且還愿意與她朋友,也實(shí)屬難得了。
直到宴席開始,江南趁著其母親拉著裘氏一同入座之際,也就趁機(jī)脫身,小跑來到了方糖面前。
“抱歉抱歉,讓你等這么久,走,我們?nèi)ツ沁呑伞!?p> 方糖見江南似要把她拉到主桌的位置,便當(dāng)然覺得不妥,她回拉了一下江南,指了指遠(yuǎn)離主桌的位置,那里正好還有一個空位?!澳鞘侵髯?,我坐在那兒不合適,我還是去坐那里吧?!边@樣她心里也會沒有壓力,也能感覺舒服些。
江南見主桌上也確實(shí)都坐滿了,這才說道,“好吧,你先坐在那兒,等吃完飯后,我再帶你回我房間聊會兒天?!?p> 見方糖答應(yīng)了,江南這才回到主桌,她坐下后,見方糖就坐在了那角落的位置,對方還和她擠了擠眼,江南見此這心里才好過些。
過了一會兒,上菜了,這菜色多種多樣,且也不乏名貴的食材,方糖坐的那桌加上她就三個人,且看起來另外兩人的衣著雖好,但與方糖說起話來總感覺小心翼翼之余還有些恭維,而再聊的深入些,才知道原來這兩人都是那些夫人小姐帶來的家中婆子,也算是挺有體面的下人。
“小姐怎么不坐在那桌,與我們這些糟老婆子同坐可不掃興。”
方糖搖頭笑道,“看您說的,我倒覺得和你們坐在一起自在多了?!?p> “小姐還真會說話,都把我老婆子給逗樂了?!绷硪黄抛右参嬷旖切Φ?。
方糖可是說的真心話,她也回以一笑?!澳銈兛次易谶@里多好呀,有這么多好吃的,也沒人和我爭。”
她這說的倒也實(shí)在,所以兩個婆子都笑了,可她們笑歸笑,卻也不敢笑的過于大聲,畢竟她們是下人的身份,也就怕會引得這在場的‘貴人’們不滿。
方糖見這兩個婆子年紀(jì)也大了,也就頗為尊敬她們,每次上菜也讓她們先夾菜,這兩個婆子看在眼里,便也挺喜歡方糖,也就放開了話匣子,說什么也不忌諱著方糖。
“也不知那個王太太如愿了沒?”
王太太?方糖夾了菜,抬眼間是詢問的意思。
“就是那個藥商王家,王太太是二房的,她有一獨(dú)女,長的挺標(biāo)致,就是脾氣啊不太好,王太太想要傅家公子做她的乘龍快婿,只不知道傅家怎么想?!?p> 傅家?不會是傅良聲那個傅家吧,方糖下意識地就想到。
“傅家太太倒是和善之人,這王家雖比傅家差些,可傅太太好似并不介意?!彼齻冞@些下人,在茶余飯后便是最喜拿各家之間的事來打牙祭,所以這些都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方糖并不知曉,也就感覺有些意思,便當(dāng)作八卦在聽。
“小姐可認(rèn)識傅家?”這婆子見方糖并不說話,也就問她。
方糖自覺算認(rèn)識吧,便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另一婆子也道,“在這永城里誰不認(rèn)識傅家,看老姐姐問的什么話。”其實(shí)她也知道對方是在試探方糖罷了。
“聽我那些在傅家做事的姐妹說,在傅家可是工錢伙食都好得很,我也是想去,就怕沒這個命?!?p> 方糖見這倆婆子說的起勁,也就一邊吃著菜一邊靜靜地聽著。
此時,那被稱為老姐姐的婆子繼突然說到了潘家?!奥犝f那潘老太太病了,說是吃了人參都不起作用...”
“啊,若真出事了,這城中的紅白之事不就相沖了?”紅事當(dāng)然是指的如江南的訂婚宴,白事自然就是說的萬一潘老太太有個好歹...
方糖一聽兩人提到了潘家,也就有意豎起耳朵,所以今日沒有潘家人來,也許還真是因?yàn)榕死咸〉氖隆?p> 怪不得方糯近日沒有如常寫信來,她可能就是因?yàn)榕思依咸氖露鵁o暇顧及她了。
方糖因有些擔(dān)心方糯此時在潘家的處境,也就沒了胃口,進(jìn)而停下了筷子。
她又看向江南那邊,發(fā)現(xiàn)此時對方的身旁已多了一人,那應(yīng)該就是她的未婚夫吧,也就是江南的表哥。
她這表哥看起來有些靦腆,方糖是想如此也好啊,這兩人來個互補(bǔ),倒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了。
“呀,那不是傅公子么?”一婆子突然低呼,方糖隨即回過神來,因著這里可全是女眷,她還以為江南的表哥是唯一的‘萬花叢中一點(diǎn)綠’呢,可孰不知這傅良聲竟也來了后院。
不過,這傅良聲為何不過去,只站在離她那桌的不遠(yuǎn)處,按理來說,傅太太以及那些夫人們應(yīng)該都很想他過去才是。
而傅良聲呢,原是今日不來的,可那潘祈禮說事情已經(jīng)幫他做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還得要江家?guī)蛶兔Α?p> 所以他是不得不來一趟,這好不容易擋住了江家男人們的敬酒后,才來到女眷這邊,想著與自己母親打聲招呼便回去了,可當(dāng)他想要轉(zhuǎn)身之際,卻見到方糖坐在角落的位置。
這方糖與江南平日交好,所以她能受邀而來這倒也并不奇怪。
傅良聲這才記起自己怎么說也是潘家私塾的客座先生,來江家也可說是來參加學(xué)生的訂婚宴。
所以傅良聲向方糖走去,后者也看見了,也就立即起身。
那倆婆子見傅良聲竟是向她們這邊走來,也都非常驚喜,遂也自覺地見禮道,“傅公子?!?p> 傅良聲淡笑點(diǎn)頭,他轉(zhuǎn)向方糖,方糖在傅公子以及傅老師這兩者之間的稱呼中猶豫,但她最終還是選擇喚了聲,“傅老師。”
原來傅良聲是來見方糖的,這兩人既然認(rèn)識!倆婆子似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可她們也很識趣,也就在此時趕忙離了座。
方糖其實(shí)并不知該如何和傅良聲相處,因?yàn)檎撋矸輥碚f,她是他的學(xué)生,可在此之前她也算是認(rèn)識他,而他也幫過她的忙,所以此刻她是有些尷尬的。
“你與江南的關(guān)系倒是不錯。”傅良聲見方糖一直埋首不語便先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