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藥酒，血統(tǒng)
唐軒和諸葛明月住進(jìn)安排好的客棧，秦千雪則選擇住在府衙。
雖說是公私兼顧，但秦大小姐主要精力還是在淮陽王身上。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覺得唐軒已是她囊中物，無需再做多余的事情。
事實上，唐軒也確實不好脫身。
淮陽城的氣氛，一天比一天緊張。
秦千雪說到做到，每天都在刑場大開殺戒。
除了此前抓捕的那些人，后面又抓了好幾批。其中有不少都是官員，更有一大半都是軍中士卒。
雖說都查有實據(jù)坐實罪名，但連續(xù)這么屠戮，免不得人心惶惶。軍營里什么情況看不到，但就瞅見的士兵都明顯有些躁動。
“這餌下的有點猛啊。”唐軒越發(fā)感覺不妙。“秦千雪明擺著是搞事，不把淮陽城搞出亂子不算完。就算她有隱藏的人手，也不可能控制住局面。也就是說，有強(qiáng)援在路上……”
唐軒不知道秦家在雍州有多少家底，但強(qiáng)援是哪個基本能猜個大概。
“雍州節(jié)度萬夫敵，神拳無形槍第一……如果沒有接觸的危險，卦象里不會憑白點出?！碧栖幰粋€勁嘬牙花子。
“秦節(jié)度使，該不會要到了吧?！?p> 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大部分人都不足為慮?？扇绻俏贿^來，妥妥的被碾壓。
“去和小二要兩壇酒?！碧栖幷泻糁T葛明月。
“酒鬼?！敝T葛明月鄙視?！耙獌蓧睾群鹊昧耍瑑蓧幽愫鹊牧嗣??！?p> “不是我喝，是準(zhǔn)備送禮?！碧栖幟嗣牙锏淖咸偕橙A?！翱赡苡虚L輩會過來，我泡點藥酒?！?p> ……
幾百里外，密林之中，一支軍隊正在安營。
這是一支騎兵部隊，數(shù)量在萬人左右。可無論騎士還是馬匹，都非常安靜。如果不是行動時帶出的梭梭聲，甚至讓人懷疑這里失去了聲音。
一名身著黑甲的將軍站在樹林邊，遙望著淮陽城的方向。
“大帥，為何要在這里扎營？”一名副將來到黑甲大將軍身邊?！按说鼐嚯x淮陽城雖然只有幾百里，但黑騎都是重甲，即便急行軍也難短時間內(nèi)趕到。”
“等?！焙诩讓④姷溃骸盎搓柍乾F(xiàn)在還沒亂，現(xiàn)在過去有什么用？等雪兒的消息吧，什么時候那些家伙急了，什么時候出發(fā)?！?p> “大帥，世子和大小姐可都在啊。”副將提醒道：“萬一被那些叛賊抓到……”
“所以我?guī)Я撕隍T。”黑甲將軍道：“若真有什么事情，你會投鼠忌器，黑騎卻不會?！?p> “您……”副將頓時一驚。
“你不應(yīng)該吃驚。”黑甲將軍笑了笑?！笆廊硕颊f我秦勇沒人性，是六親不認(rèn)的殺人魔王。拿一雙兒女來做釣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秦勇，雍州節(jié)度使，入境強(qiáng)者。
“大帥，您又亂說?！币娗赜逻@么說，副將反而放松了下來?！皠e人不知道，末將還不知道么。對小姐和世子，沒有誰比您更在意了?！?p> “在意是在意，但我沒有開玩笑。”秦勇幽幽道：“外有大周虎視眈眈，內(nèi)有叛逆野心勃勃。大周的威脅解決不掉，但淮陽王不能再留了。陛下不愿殺兄，我便替他除這隱患?！?p> 副將沉默片刻，道：“您早算到淮陽王會逃出圭山，所以這十多年才來對淮陽一直很放縱。表面上您是養(yǎng)虎為患，實則是為引虎歸山。”
“林子都砍了，老虎又怎會回來?！鼻赜禄厣砜聪蚝竺娴能婈??！斑€有這支軍隊，也是給他留的。”
副將猶豫了下，道：“當(dāng)年淮陽王以皇家之名收養(yǎng)幼童，灌服藥石訓(xùn)練出毫無感情的黑騎。只知殺戮，不問是非。只從令旗，不認(rèn)主君。戰(zhàn)力固然不錯，但有違人倫。這么多年來，您都沒有用過。為什么現(xiàn)在……”
“因為他們只懂得戰(zhàn)斗?！鼻赜碌溃骸拔也荒軞⒘怂麄儯膊荒茏屗麄兘饧讱w田。淮陽王給了他們悲劇的人生，便由他們給淮陽王一個結(jié)局?！?p> “可大小姐和世子怎么辦?！备睂⑦€是最擔(dān)心這個?！昂隍T不滿萬，滿萬無可敵。黑騎結(jié)陣沖鋒，非入境無人能擋。而在殺光敵人之前，他們也絕不會停下?！?p> “放下，他們沒你想的那么脆弱，尤其是雪兒?！鼻赜卵壑虚W過一抹贊許?！皩嵲捄湍阏f，這個方案，是雪兒提出來的。如果沒有把握，她不會建議我動用黑騎?！?p> “大小姐……”副將一陣糾結(jié)。
心說我怕的就是這個，那位可是比您還瘋，她的建議您怎么能聽呢。
“相對于他們的安危，我其實更擔(dān)心另外一件事?！鼻赜碌溃骸白詈笠环葑鄨罄?，說雪兒庇護(hù)兩個逃犯?！?p> “是?！备睂⒌溃骸按笮〗阋源藖碇圃炱凭`，好把淮陽王的殘黨揪出來。這點您不用擔(dān)心，末將覺得……”
“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而是在意那兩個逃犯的身份?！鼻赜碌溃骸澳銊e忘了，之前朝廷剛剛發(fā)過兩個緝捕文書。唐軒和諸葛明月是什么人，別人不清楚，你還不知道嗎？”
“末將知道，但應(yīng)該不是他們?！备睂⒌溃骸巴艨偣芎褪雷釉谝黄?，如果是他們的話，不可能現(xiàn)在都沒消息。”
秦勇思索片刻，道：“以防萬一，還是去信再確認(rèn)一下吧。”
……
淮陽城內(nèi)，一處民宅。
一名農(nóng)夫裝扮的中年人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幾個城中官員圍座在旁邊。
“王爺，真不能再等了?！?p> “不能讓秦千雪一直折騰下去，她已經(jīng)抓了我們太多人了。”
“是啊，雖然多是一些小魚小蝦，可其中有太多的校尉裨將。之前已經(jīng)殺了一些，剩下的必須救出來。否則一旦起兵，軍隊調(diào)度必有隱患?！?p> “當(dāng)斷則斷！王爺，就現(xiàn)在吧……”
等眾人都安靜下來，中年人才放下茶杯，開口說話。
“淮陽城是根基，當(dāng)然不能亂。但秦千雪要的，就是逼我動手。在我等的人到之前，她再怎么折騰都要忍。”
“您等什么人？”一名官員不解?！俺侵惺剀娫缇驼{(diào)換完畢，您的舊部也都聯(lián)絡(luò)了。難道，您是想等荒人發(fā)兵？可是他們不是說了嗎，要等您先……”
中年人微微一笑。“我在等秦勇，等我的黑騎?！?p> “秦瘋子？！”
“黑騎？”
眾官員大驚。
“不用這么緊張?！敝心耆死湫Φ溃骸扒赜虏贿^是初境武者，我已經(jīng)請了高手對付他?！?p> “可黑騎……”一人道：“黑騎雖然是您培養(yǎng)，但他們只會聽從令旗。當(dāng)年您蒙難，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令旗被盜。否則有黑騎在，帝位又哪里那么容易旁落?！?p> “是啊，令旗可是在秦勇手里?！?p> “黑騎遵從令旗，卻也不會只遵從令旗。”中年人笑起來?！叭绻皇沁@樣，當(dāng)年父皇又怎會允許。你們別忘了，當(dāng)初訓(xùn)練黑騎，本王可是以皇室名義?！?p> “您的意思是說……”
“北唐皇室，才是黑騎的效忠對象。而此時的雍州，只有本王一位皇族。”中年人笑的越發(fā)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