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說罷切斷和謝浩的聯(lián)結,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屏幕。他每天都會查看異能管理局是否有新注冊的異能者,對他們的底細,他都會一一審查。
隨時有什么異能者,可能可以救巴斯里斯。
即使他有了謝浩,他也不將所有雞蛋都放到同一個籃子里。雷古勒斯開始他一天的例行公事。一切如常,沒有異能波瀾。
按照慣例異能者的注冊資料,除了在異能管理局中保存,還要發(fā)送到異能者研究院。他們以大數(shù)據(jù)監(jiān)控、研究異能者。但雷古勒斯沒有將謝浩的檔案發(fā)給研究員。
謝浩,是特殊的。
雷古勒斯看了他桌面上擺的一張家人照片,父親、母親他和巴斯里斯,但父母的頭都被黑色筆涂掉。只剩他和巴斯里斯。巴斯里斯是這個宇宙里,唯一給過他親情的人。
他點開永恒精神病院的監(jiān)控錄像,看到巴斯里斯睜著眼,仰躺在白床上。
雷古勒斯記得那天在父親對他進行研究后,他的瘋狂,召喚了至少三個異化魔。異化魔生成后,被他的異能吸引,向他而來。
那個叫姚希的異能者,所化成的異化魔,經(jīng)過了一個月,穿越極點星的荒野,找上雷古勒斯的家門。他還記得門被瞬間撕碎的聲音。
異化魔爬向客廳中的雷古勒斯,向他伸出深淵之觸手。嚎叫著他的名,這叫聲仿佛來自極寒之地,刺痛雷古勒斯的耳膜。
“快跑!”雷古勒斯用異能對身旁的巴斯里斯喊。異能者在異化魔面前,不堪一擊。
巴斯里斯只是擋在了雷古勒斯和異化魔之間。
他是兄弟倆之間更為天才的異能者,巴斯里斯的異能已能化虛為實。巴斯里斯伸手施放制造奇點,一時將異化魔用異能拉向奇點方向。
異化魔張牙舞爪,再發(fā)出嚎叫,巴斯里斯捂住耳朵,但無效。異化魔的尖嘯刺進他的靈魂,讓他的異能混沌噴涌。巴斯里斯跪倒在地,吐出鮮血。
雷古勒斯上前扶他,卻被弟弟用異能推開。
“快走!”巴斯里斯咳血道,“我來拖住它……”
父親威爾斯此時從樓上趕來,拉住雷古勒斯就把他往后門帶。雷古勒斯生平第一次對父親使用異能,讓他瞬間松手。但巴斯里斯用異能圓頂,再次將雷古勒斯轟開。
雷古勒斯被震倒在地,伸手向巴斯里斯的方向,他撕心裂肺地喊道,“不??!”
雷古勒斯被父親威爾斯拽出房屋,滾落在屋外的草坪上。巴斯里斯用了異能新星,將整座房都炸塌,把自己和異化魔都埋在里面。
“巴斯里斯!”雷古勒斯的吶喊在集體無意識中激起巨浪,也化精神為物理力量,引發(fā)大地震動。
異化魔一聲爆響,又從瓦礫地下爬出,繼續(xù)攀向雷古勒斯的方向。但趕來的士兵,用大量激光武器,才將它擊斃倒下。
雷古勒斯推開父親,跪到廢墟上用手挖掘,挖得滿手鮮血。他能感受到巴斯里斯微弱的心跳,他能……
待到救援隊到來,他們才在廢墟中挖出奄奄一息的巴斯里斯,幾乎沒有了呼吸。巴斯里斯救了雷古勒斯一命,竟也太平常了。
一般人可能會忘記,但雷古勒斯不會。
雷古勒斯回過神來,揮去記憶。這些碎片散落在他的記憶宮殿之中,永久珍藏。待到謝浩尋得先行者遺物,待到巴斯里斯重獲新生。他們可能會坐在陽光下討論往昔回憶,一笑而過。
如今他有更要緊的事,雷古勒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神秘號碼。
電話的另一頭,一個短發(fā)女人,獨自坐在長桌的盡頭,接通了電話。她雖然年輕,卻有不可置疑的威嚴。她是異能騎士團團長,范瑞哲。
九級異能者,預言家。位列異能者排行第二,僅次于雷古勒斯。
在反叛異能者之武背刺注冊派異能者時,范瑞哲鐵腕鎮(zhèn)壓,因此反叛異能者每年都派刺客去殺她。但她挫敗了每一起陰謀,今年的反叛異能者刺客已經(jīng)被她直接思維死亡,干凈利落。
范瑞哲創(chuàng)立了異能騎士團的誓言:愿異能與榮譽同在。
異能騎士團是一個精英組織,只接收六級以上的異能者,成為異能騎士。他們使用異能游走于人類聯(lián)盟的社會頂層。
“雷古勒斯,”范瑞哲打招呼道,她的聲音渾厚有力。
“他回來了,”雷古勒斯直入主題,“風天略。以目前的形勢,是否召喚預言家會議?”
“我又能感受到他的異能了。但你今天聯(lián)系我,恐怕不只是為了風天略,老頭子自有他的安排,”范瑞哲以貴族的口吻說道。
“他感受到了我們感受到的預言了嗎?”雷古勒斯問道,他的聲音變得遙遠而縹緲,“他看到了那低微降生的破例者,世界的毀滅之子了嗎?”
“集體無意識告訴我,”范瑞哲同樣進入預言態(tài),以非人的口吻道,“風天略已經(jīng)盯上毀滅之子了。他看到了我們所見,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災禍?!?p> “毀滅之子會殺死其中一位預言家,奪取高位,再為宇宙降下前所未有的災難,”雷古勒斯讀出預言,異能翻過書房內(nèi)的書頁,“謝浩……是他的名?!?p> “我們擁有預言力伊始,就預言我們的滅亡,”異能騎士團團長范瑞哲雙眼散發(fā)異能之光,“我們的命運,一致一致?!?p> “命運已經(jīng)告訴我,作為最強異能者,我必須一直預言,”雷古勒斯這么說時,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屑,有一天他會當面嘲笑命運。
“你正走下一條危險的道路,雷古勒斯,”范瑞哲預言道,“你想要改變這個世界?!?p> “這難道不是預言家的使命?”雷古勒斯沉思道,“改變這個世界?失去了預言家,人類聯(lián)盟就失去了未來?!?p> “我想你也意識到,預言家的存在自有周期,與萬物一致,”范瑞哲緩緩地說,“當時間結束,它就結束了?!?p> “當時間結束,它就結束了,”雷古勒斯重復道,按掉電話。
在預言之中,只會死一個預言家。雷古勒斯思考,那不會是他。他的下一個電話,聯(lián)系了反叛異能者的首領之武,是時候討論下刺殺計劃了。
對于命運,他從不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