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徹底鬧僵
凌琬聽他已經(jīng)說出來了,便也打算直說了:“是啊,醫(yī)生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貧血,而我為什么貧血,你自己心里應該有數(shù)吧?”
凌琬也像是被周維楨纏得煩了,她也沒想再顧及周維楨的感受,直接說道。
周維楨神色有一瞬間的慌張:“貧血……是因為那六百毫升血嗎?小琬,我和你道歉,這完全是我的錯,但當初我也是受到了江索的蒙騙……”
周維楨還沒說完凌琬就把他打斷了,凌琬坐在沙發(fā)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周維楨,目光是他這些天里常見的陌生:“好了,你現(xiàn)在和我道歉已經(jīng)沒用了,我會嘗試在一個月里補一補身體,然后……”
凌琬沒說完這句話,就嘆息了一聲:“算了,我現(xiàn)在說這個又有什么意思,我們總歸是陌生人?!?p> 周維楨見她一句話都不愿意和自己說完,他略有些難受:“小琬,我當時真的沒想到會讓你難過這么久,我知道我完全是我和江索的錯誤,但是如果你還有補救機會,就一定和我說,我一定會盡力補救的。”
“有什么用?!”凌琬忽然盯著他,眼底隱隱約約有了淚光,“你現(xiàn)在當然可以和我道歉了,因為當初被抽走六百毫升血的人又不是你!江索說什么你都信,你真的不知道人體突然少了那么多血會出什么問題嗎?”
凌琬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淚,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和我道歉有什么用?失去孩子的又不是你,你可以冠冕堂皇地站在這里和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你要補救,你拿什么來補救?周維楨,我恨死你了。”
凌琬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她死死地瞪著周維楨,眸底全是令人心驚的恨意。
周維楨知道凌琬厭惡自己,但他不知道凌琬居然這么很他,他看著凌琬,心底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挖空了一樣。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周維楨只能呆呆地看著她,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話了。
凌琬的這些話就像是在他心上劃刀子,周維楨從來不知道被深愛的人厭棄會是這樣一種感覺,他不自覺地想起從前的凌琬。
從前凌琬被他這么厭棄,也是一樣難過嗎?
周維楨眼底也閃著細碎的淚光,他克制住自己不讓它繼續(xù)擴充至整個眼眶。
“我知道了……我會走的,”周維楨用力將眼淚憋回去:“但是請你把補救方法告訴我,我想盡力嘗試一下,就當是為了孩子,好嗎?”
周維楨甚至在懇求她,凌琬冷眼看著周維楨的臉,看見他臉上出現(xiàn)一種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示弱,凌琬冷笑一聲,眼睫也沾上了眼淚。
“不需要,你就當你沒這個孩子?!绷桤玖似饋?,她想回房間靜一靜。
周維楨見到她要走,心里一急,站起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可周維楨把她攔下來之后卻不知道要說什么了,他只能和凌琬面對面,卻說不出話來。
凌琬看著他的眼睛,果斷選擇繞開他繼續(xù)走,但周維楨就像和她杠上了一樣,凌琬往左走他就在左邊攔,她往右走周維楨也始終不讓她過去。
凌琬被他攔了幾次后火氣也上來了:“你什么意思?”
或許是因為懷孕的女人脾氣會變大,凌琬只覺得現(xiàn)在自己越來越?jīng)]有耐心,尤其是對著周維楨。
她現(xiàn)在急需自我調(diào)理一下情緒,否則凌琬害怕她真的會崩潰。
凌琬一直忍著眼淚,只想等到?jīng)]人的時候發(fā)泄出來,她不想在周維楨面前示弱了,因此便煩躁道:“你能不能滾?”
周維楨身形微滯。
就算是在以前,周維楨罵她時凌琬也從來沒有說過重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再對凌琬說過任何重話,但兩人的位置像是倒置過來了一般,凌琬反倒成了兩人之間的主導者。
但周維楨對這種轉變并沒有半點不耐,他甚至慶幸凌琬沒有選擇不理自己,好歹還會對他生氣,周維楨苦澀地笑了笑:“不能,你要去哪?我跟著你?!?p> 凌琬停了下來,她看著周維楨,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被氣狠了:“這里是我家,我可以報警讓人把你丟出去?!?p> 周維楨見凌琬如此生氣,害怕她這樣下去會氣出病來,于是就溫聲相勸:“好,那我走,你別生氣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來找你。”
凌琬的眼神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冷漠,周維楨被她的眼神刺到了,他只能垂著眼睛,繞開凌琬,往門邊走去。
期間凌琬一直盯著他的背影,周維楨只覺得如芒在背,他走到門邊時回過頭,想和凌琬說些什么,但凌琬已經(jīng)轉過頭去,自顧自地往二樓走了。
周維楨也不敢再在齊家留下來了,他害怕齊家人突然回來,鬧了個不愉快,更害怕凌琬會因為他還待在齊家不走,會被氣出病來。
凌琬聽到了別墅門被關上的聲音,她腳底一歪,就這么癱軟在樓梯上。
凌琬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凈了,腦袋里只有“打胎”兩個字。
她把頭靠在了扶手上,知道自己不能在階梯上睡過去,就勉強撐著扶手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回房間里去了。
凌琬回房后一股勁往床上摔去,她現(xiàn)在小腹甚至都還沒有隆起,震不到孩子。凌琬把臉埋在枕頭里,手則抓緊被單,用力發(fā)泄著。
她只恨自己那時候太軟弱,沒有和周維楨反抗到底,又恨自己的身體太虛弱,不能將孩子生下來。
五分鐘后,房間里傳出她的嘶啞的哭聲。
周維楨走出別墅后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雨還在下著,一直都沒停過。
他往前走了幾步,任自己完全站在大雨下,試圖讓冰冷的雨砸在臉上,讓他腦子更清醒些。
周維楨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亂的,他很想沖進去抱住凌琬,和她說沒關系有我在,但是周維楨沒有立場這么做,凌琬已經(jīng)算得上是徹底厭棄他了。
周維楨一拳砸在墻壁上,頭靠在手臂上,臉藏在西裝袖口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