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程盈心里想:等她睡醒了,一定要好好的訓(xùn)斥蕭東一番,幾十年的修行就修成了這個鬼樣子?她也不重,怎得讓他背的這般吃力?可見這小子修行不專,一個大男人,連這點(diǎn)體力都沒有,不像話!
阿金家的茅草屋,距離她搭起來的小木屋也沒有多遠(yuǎn)的距離,可趴在蕭東背上的這段路走了好久,久到蕭程盈想抓狂。
良久良久,直到后背貼到木榻上的時候,蕭程盈才在心里松了口氣。
可算是舒坦了。
恍恍惚惚要睡著了的時候,又感覺到有人在按她的脈搏,過了會兒,又有人用濕濕的帕子,擦她嘴角。
蕭程盈心里暗罵:蕭東這小子,找死吧,還讓不讓睡覺了?
好在那人給她擦了嘴角的血污之后,便給她蓋好了被子,也就不再動她了。
蕭程盈終于入睡了。
夢中,她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在滾滾的業(yè)火中,她承受著灼燒,看著她。
蕭程盈的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
這是她心底里最害怕的東西,她想要抓住母親的手,可是她卻什么也沒有做。
蕭程盈的眼淚順著臉頰,一顆一顆的落下來,她無助的哭泣著,卻毫無辦法。
直到眼前的業(yè)火消失,她置身于一片青草地上。
蕭程盈躺在翠綠翠綠的草地上,母親躺在她身邊,年輕的,并非活尸的母親。
母親輕輕的撫著她的背,明明是最為溫柔的安撫,可蕭程盈卻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
她哭得比母親被焚燒時哭得還要厲害。
母親溫柔的親吻她的臉頰,低聲的安慰她不要哭。
她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母親。
再抱的緊一些,這樣母親就不會離開了。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黃昏。
蕭程盈身上疲累不堪,她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張絕美的臉,夕陽穿過縫隙照射進(jìn)來,灑在那張臉上。
她忍不住摸了摸少年的臉,少年宛如貓兒一般,輕柔的蹭著她的手心,很乖巧,和他醒著的時候截然不同。
片刻,少年揉了揉眼睛,也醒過來。
他的聲音睡的沙啞,“你醒了?還疼不疼了?”
蕭程盈愣了下,她只是消耗太多靈力,有些疲憊,卻并沒覺得疼。
可少年接下來的話,解答了蕭程盈的疑惑,他嘀咕道:“真沒想到,你平日里那么兇,疼的時候也會哭的。我都快被你嚇?biāo)懒?,怎么哄你都不見好,非要我……?p> 少年突然住了口,臉上有些紅潤。
蕭程盈問道:“非要什么?”
蕭白綾瞪了她一眼,認(rèn)為她是故意的,他哼了一聲,道:“非要討了便宜才算好,要不是看你哭得都快喘不過氣了,我才不會委曲求全?!?p> 蕭程盈想起自己做的夢,夢里的母親安慰她,親吻她,都是蕭白綾嗎?
突然間,她心頭泛起一絲感動。
蕭程盈從不依靠別人,但是誰沒有脆弱的時候?每個人都有需要一個肩膀的時候。
她低聲道:“謝謝你。”
這突如其來的客氣,弄得蕭白綾更不好意思了。
他撇開視線,別扭道:“謝謝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的感謝我,就多給我買好吃的,這才算有誠意?!?p> 蕭程盈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不感謝你的時候,你要什么我沒給你買?”
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這回事。
蕭程盈對他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的。
只是他身在其中,習(xí)慣了這些好,便也不覺得有什么特別的。
即便是沒理,蕭白綾還是梗著脖子,道:“這是你跟恩人說話的態(tài)度嗎?”
這小子還真是把小人得志寫在了臉上。
蕭程盈卻并不生氣,反而哄著他,“好好好,你是恩人,你說什么都是對的,不過你這么大的恩情,只讓我買些零嘴是不是虧了,要不,我還你份大的?”
大的?給錢嗎?
有錢的話,他就可以自己買吃的了。
可現(xiàn)在他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干嘛還要自己辛苦揣著錢出門?
難道是給他靈力嗎?
可蕭程盈現(xiàn)在自己都虛弱的提不起力氣了。
等等,提不起力氣,那他豈不是可以把之前她欺負(fù)他的,統(tǒng)統(tǒng)還回來了?
正猶豫著,蕭程盈開口道:“不如,我以身相許,嫁給你如何?”
蕭白綾的思緒剎那間就被她打斷了,這哪兒是報(bào)恩,是報(bào)仇吧?
娶她?他又不是嫌命長,娶個兇巴巴的母夜叉回家做什么?
若是他恢復(fù)了修為,蕭程盈這樣的,他應(yīng)該能打幾百個,好像也不會被欺負(fù),到時候,豈不是他可以隨意的使喚她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蕭白綾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趕了出去,并信誓旦旦道:“我才不要你?!?p> 蕭程盈笑了笑,道:“我看你剛才的神情,還以為你心動了呢?!?p> 蕭白綾道:“哪個男人會對你心動啊?”
蕭程盈輕描淡寫道:“等我日后成婚,一定請你來,讓你好好看看,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對我心動,還娶了我?!?p> 被她這么一說,蕭白綾莫名的一陣心酸。
她早晚要嫁人的吧。
雖然這個臭女人兇巴巴的,可臉長得還不錯,又會哄人,又會疼人,說不準(zhǔn)真的會有男人喜歡的。
蕭程盈瞇起眼睛,淺笑著撫了撫他的臉,“如果我嫁給別人,你會來喝喜酒嗎?”
他為什么要去喝她的喜酒,看著她寵著別人,給別人買吃的?
蕭白綾咬著嘴唇,不說話。
蕭程盈:“你自然是要來的。”
蕭白綾氣急,“誰說要去了,我才不去!”
明明就很在意,嘴上還硬的要命,蕭程盈有的時候,真的很搞不懂蕭白綾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嘆了口氣,道:“可是你不來,我跟誰成親啊?”
蕭白綾說話也沒過腦子,“你愛跟誰成親,跟誰成親,我不去,難道你還能不成親嗎?”
蕭程盈笑道:“沒有新郎官,我成什么親?”
蕭白綾正要反駁,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瞪了蕭程盈一眼,氣鼓鼓道:“你又輕薄我!”
他生氣的想背過身去,這一動牽扯到蕭程盈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