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的死并沒改變什么,只不過為好事者增添了一項茶余飯后的談資。太陽照常升落,就連她的父母也是一日三餐照常,只湘北公安局還常有人提起這件案子。
“小嚴,手上的事忙完了嗎?”公安局長姜尚叫住了匯報完工作正準備離去的嚴肅。
“姜局,您有什么要吩咐的,今天的工作已完成,我要準備下班了。”雖然從小就叫姜叔,但在局里,嚴肅還是習慣叫姜局。
姜尚擺了擺手:“沒什么要吩咐的,就是閑聊一下,你最近有見過美玲嗎?”
嚴肅與姜美玲從小一起長在部隊大院里,兩家大人走的近,兩家孩子也都一起玩,親如姐妹般。
嚴肅搖搖頭:“美玲回來這么久,我就見過她一面,聽說她新交了男朋友,我昨天本要約她出去坐坐,可美玲說在外地采訪,問她男朋友的事,她也只幾句帶過,我想,人應該是有這么一個人存在,至于其他的,姜叔,待我偵察清楚了再來向您匯報。”
姜尚的問題還沒問,嚴肅已給出了沒有答案的答案,他也就沒再就這事繼續(xù)下去,而是轉換了一個話題道:“何芳這案子雖已結案,但你們就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嗎?”
嚴肅:“這案子從一開始就疑點重重,卻又找不出一絲問題,我們也是無從查起??!”
姜尚:“越是看似合理的解釋就越是有問題,這些年的辦案經驗里不都是這樣嗎?”
嚴肅:“是,要說最有可能的就是房主鄒光,可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jù),何芳晚飯前從家里離開的,這個她家人都證實了的,而鄒光是在傍晚五點出小區(qū),去赴三天前與朋友定下的飯局,這個有視頻和證人,因此,在何芳從樓上掉下來時,鄒光是絕不可能在場的。”
嚴尚:“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鄒光是不在場,難道他就不能雇別人嗎?他的這個設計太完美了本身就值得懷疑,你們想?。『畏际莻€職場白領,她就算要自殺,也不至于連個合適的跳樓的地方都沒有吧,非要去到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家里跳樓。還有這個鄒光,誰會把自家進門密碼告訴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呢,這個何芳就這么值得他信任?還有,除夕夜,人家都往家趕,他卻跑出去跟朋友喝酒,這正常嗎?”來尚不愧是個老刑警,一口氣提出了幾個問題。
嚴肅夸張的抹了一下額頭:“據(jù)走訪調查,鄒光早年喪父,母親在十幾天前因肺癌去世,他家實際只有他一個人,因此除夕出去跟朋友喝酒也合常理。反正在家也是一個人,不如約幾個朋友聚聚?!?p> 嚴尚:“反正我不相信何芳會自殺,之前她們公司上市時我見過她,很陽光的一個人,查,從死者身上去查,或許更容易找到突破口?!?p> 嚴肅本就覺得這個案子可疑,有了局長的指示,她可以放手去查了。
回到隊里,嚴肅馬上調出卷宗,招集人手成立臨時專案組。
何小開正在酒吧玩的高興呢,接到隊長電話,不想去,卻又不敢不去,等他到時,其他人都到了,何小開遠遠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一聽是為何芳的案子,開口便說道:“嚴隊,張局不是說這雜子結了,讓我們專心其他案了嗎?”
嚴肅:“是的,張局是讓我們把這案子結了,可姜局說這案子疑點重重,你要聽誰的?再說,何芳好歹是替你家打工的,你就不想讓她死個明白?!?p> 何小開坐直了身子,嘟啷道:“張局是副局長,姜局是局長,當然是聽姜局的嘍?!?p> 嚴肅:“我們刑警隊人手不夠,這是張局讓我們盡快結案的原因,但并沒說不遙去查了,何小開,何芳是你爸公司的員工,好工作上的人際關系以及她最近的精神狀態(tài)就由你去查。”
何小開站直身子應了聲“是”這突然的一聲,嚇的大家伙瞌睡都沒了,可以想象的是,何小開立即遭到了全體同事的白眼。
嚴肅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工作,至于她那不靠譜的小叔子,她覺得還需把他請到家好好盤問一下。
何小開平常上班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次嚴肅給他安排的工作卻很快就有了結果。要換其他人去查,還真難有如此效率,本來嘛,人家是太子爺,他去公司一問,那人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換其他人試試,都忙自己工作,能問一句答一句就是協(xié)助辦案的好公民了,還指望人跟你八卦個沒完?
早上,專案組成員開會匯報信息,何小開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據(jù)何芳的同事反應,何芳最近好象是遇到了點事,聽說是以為公司去年業(yè)績好,大量買入了‘高科能源’的股票,可預披卻是虧損,股票一路下跌被套牢了,偏在此時證監(jiān)會又查到了她,做為公司高管大量買賣公司股票是違法的,她可能面臨牢獄之災。不過,在她死之前,又傳出公司要重組,股票大漲,她得已解套了。不明白她為何之前不死,反而在危機過后選擇去死?”
嚴肅:“小開這次任務完成的很好,這結尾的問題也問的好,但還有一點要你去查,就是何芳是怎么跟鄒光認識的,按理說,他們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生活、工作跟本沒有可能產生交集的地方,何至于連死都要去他家呢?
何小開:“這個我已查過,鄒光是個股民,持有‘高科能源’大量股票,鄒光是在一次股東大會上與何芳認識的,但據(jù)跟何芳走的近的同事反映,何芳跟鄒光雖然認識,但從未聽何芳提起過鄒光,因此兩人的關系應僅是認識而已,至于何芳為何要去鄒光家跳樓,估計只有何芳能說的清楚。”
嚴肅:“錯,不止何方能說清,相信鄒光也能說清,只是我們沒抓住鄒光的把柄,他是不會告訴我們真相的?!?p> 此時又一位警察站起來發(fā)言道:“我查到一件事,大約在一個月前,何芳的銀行帳戶突然有筆二十萬的進帳,你們想不到的是,這筆錢的轉出賬戶正是鄒光,如果兩人只是一面之交,鄒光為何要給何芳二十萬?”
嚴肅:“這是一條非常有價值的線索,我們可以以此提審鄒光了,看看能不能從他嘴里得出些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