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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即將被反派刀了的老婆

第八十五章 黑云壓城

穿成即將被反派刀了的老婆 月裹鴻聲 2520 2022-10-04 12:15:00

  機械的動力裝置被我推到最大,巨型的傀儡向著我們來時的方向跑去。

  地面的夜人在這尊龐然大物面前如此渺小,大腳踩下,他們就不得不四散奔逃。有人慌亂之中,落入沙?;脑衤淙胂仾{陷阱的螞蟻,頃刻落陷。

  天邊露出魚肚白色,曙光已現(xiàn),遠(yuǎn)遠(yuǎn)能看見幾家大營的篝火。

  然而,就在這時,我急急一腳剎車。

  因為前方地上,萎靡躺著一個女子,白衣灰土,憔悴堪憐,正是楚汀蘭!

  我們幾個不自覺地都看了一眼風(fēng)間月,風(fēng)間月小聲道:“救她啊……”

  也是,我們連安玉暖都救上來了,我跟小王那點矛盾不算什么。于是我操縱傀儡伸出巨手,將她也接入駕駛室來。

  這一下駕駛室實在擁擠了,楚汀蘭被擠到艙門之處,手都伸不開,背在身后。

  “汀蘭,你沒事吧?”風(fēng)間月懷中抱著哥哥,只能用言語關(guān)切她,“你為何又孤身在此?”

  “我,我被人劫走,趁他們看守不嚴(yán),自己跑出來的?!?p>  我注意力都在機械操作上,斷斷續(xù)續(xù)聽了幾句,心里涌起一個問號:不對啊,劫走楚汀蘭的應(yīng)該是安氏的暗衛(wèi)。中間又被夜人倒手,她怎么支支吾吾,該提的都不提呢。

  正在此時,神像內(nèi)部,突然傳來一聲極其刺耳的噪音,像金屬劃過木頭,又像現(xiàn)代的防空警報,控制室里的幾個人全都下意識地都捂住耳朵,緊接著,我突然感到身體一歪,這尊巨大的傀儡一腳踏了出去,不再動作。

  艙門被震開,楚汀蘭摔了下去,地上都是沙子,所以她倒不會摔成什么樣,但四面頃刻涌來幾十名夜人,將她裹走。

  風(fēng)間月嚇得喊了一聲,可接下來的情形,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

  我從停止的巨人胸口的視窗望出去,夜華夫人出現(xiàn)在夜人的簇?fù)碇?,長鞭一指,喝道:“好樣的,這才是我們的夜姬!”然后跟隨她的夜人同時呼喝。為楚汀蘭披上一件五彩流蘇的披風(fēng)。

  我們幾人全都蒙了,這是什么操作?

  風(fēng)間月看著,撲過來扒著窗戶撕心裂肺地大叫“汀蘭??!”

  楚汀蘭似乎也聽見了他的呼喊,可愣了半秒,像是對空氣回話著大叫:“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夜華夫人橫身在前,道:“夜姬大人,您剛剛認(rèn)祖歸宗,最好還是拋卻前塵往事?!?p>  說著,她又揚鞭揮劍,似乎為這些族人鼓舞士氣:“如今我們已經(jīng)找到‘夜姬’,君皇大業(yè)指日可待!讓夜人的榮光,焚盡這些加害之人!!”

  事到此處,我大概明白過來了,但當(dāng)下的情形,無暇細(xì)說。

  一直沉默的安玉暖,捂著腹部一道傷口,咬牙道:“她剛才……啟動了這神像的自毀裝置……”

  我:“……”

  凌青云:“……”

  我們陷入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繼續(xù)留在這傀儡上肯定不行,但失去這道屏障,以我們現(xiàn)在這老弱殘兵,又立刻會陷入底下夜人的包圍。

  這時,我突然想起來,原著里,風(fēng)間月使用了兩次白鴻陣,也就是說,應(yīng)該還能用一次!

  我急速看向他,而他也明白過來,當(dāng)前的情況,就算冒著以后再不能使用的風(fēng)險。也一定要用了。

  鋪天蓋地的鴻雁被召喚出來,帶著獨有的,凄厲斷腸的鳴叫,載著我們這些人,渡過最后這一小段,生與死,戰(zhàn)爭與和平的距離。

  夜人們追逐放箭,也射中了一些白雁,但終歸,我們已經(jīng)離營地太近了。

  營地中的軍人都跑出來,看這奇景,一時劍拔弩張。好在,雖然我們這么狼狽,但落地時三家國主都在,而且都還有意識。所以避免了最糟的互相誤會的情況。

  我扭頭看去,遠(yuǎn)遠(yuǎn)還能望見,那尊神祇,在我們身后,崩塌成一個火球。然而隔了一段距離,那般巨大的一個神像,此時在荒原上,也顯得渺小無端。讓人陡然升起,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之感。

  三家國主通令,轉(zhuǎn)守為攻,急派小隊,進(jìn)入萬國城搜尋那些夜人。

  但是我猜想著,效果不會太好,夜人們想必也知道,一旦我們回到大部隊中,一定會反過來圍攻他們,因此都會從地下的通道迅速撤離。地道錯綜復(fù)雜,我們追擊起來,事倍功半。

  等待消息的同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三位國主都處理身上的傷勢,凌青云和安玉暖畢竟年輕,又都未傷及要害,因此用藥之后,情況漸漸穩(wěn)定,唯有風(fēng)間雪,盡管用上了最好的傷藥,但生命體征在肉眼可見地惡化,斷斷續(xù)續(xù)地陷入昏迷,到了將近午時,才又一次睜開眼。

  我看這次他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一些,心頭才一喜,凌青云卻搖搖頭,低聲在我耳邊道:“回光返照……”

  風(fēng)間雪躺在行軍榻上,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風(fēng)間月的頭發(fā),笑道:“間月,好久不見……”

  這一句讓我鼻子都一酸,他們這對兄弟,先前因為莫名的齟齬,隔閡了那么長時間,而如今再見,馬上又要生離死別。

  風(fēng)間月更是哭得滿臉涕淚,英俊的五官全都糊作一團。

  “哥,哥……你挺著點,你沒事的……我會抓到那盲眼毒婦,為你報仇……”他哽咽得語無倫次。

  風(fēng)間雪費力地睜開眼睛,看著他,又在榻上搖了搖頭:“情出自愿,愿賭服輸,我不怨恨她?!?p>  然后他竟然還笑了一下:“間月啊,我不讓你感情用事,想不到,自己卻栽在女人手里,是不是很諷刺……”

  風(fēng)間月沒回答,只有抽泣之聲。

  “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了,”風(fēng)間雪抓著風(fēng)間月一手,半支起身體。

  他嘴唇灰白,面如金紙,房間里滿屋的甜腥,幾乎都是來自他流出的血液,但他還是撐住了國主最后的尊嚴(yán),發(fā)音虛弱低沉,但不容置疑,斬釘截鐵。

  “諸卿在此,都是見證。孤王無子,傳位于王弟風(fēng)間月,間月文采武功,天下無二,唯性情單純,少經(jīng)世事……諸君請勠力同心,輔佐間月,如輔孤王,則孤王于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此情此景,在場諸人,皆雙目紅紅,面帶悲色。風(fēng)間月更是抓著哥哥的袖子哭喊:“哥!哥!我不要王位,我要你活著……”

  風(fēng)間雪嘴角最后扯動了一下:“間月,該長大了……”

  最后一個字尚未吐出,他的手指從風(fēng)間月臉上滑下來,驟然垂到了地面。

  哀聲四起,風(fēng)間月已經(jīng)哭成嚎啕。

  我立在當(dāng)眾,心中酸楚,卻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誰不想永遠(yuǎn)天真爛漫,誰不想歸來仍是少年。

  只是這世界,逼迫著人承擔(dān)責(zé)任,逼迫著人一夜長成復(fù)雜的大人。

  ……

  就在這哀慟之時,卻還有更震撼的消息傳來:營中突然飛入一只青鳥,長長的尾羽卻已經(jīng)脫落,靛青的羽毛血跡斑斑。

  安玉暖驚起,讓那只青鳥落在她胳膊上。

  青鳥腳下帶了信,來自安氏的邊境將領(lǐng)。

  展開信,是用血寫成的草書。

  夜族的君皇率領(lǐng)大軍,卷土重來,已享受了數(shù)十年和平的邊境守軍猝不及防,步步失利,被連下五城,不止安氏,風(fēng)氏城池亦在攻擊范圍,此血書寫于第六城彈盡糧絕之際,稟報中原,早做準(zhǔn)備。

  我們眾人,面對這封遺書,皆如墜冰窟。

  正如夜華夫人說的,夜族從未放棄過復(fù)仇。

  不管我們愿不愿意,全面的警報,已經(jīng)重新拉響,戰(zhàn)爭的烏云,已經(jīng)重新覆蓋在整片大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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