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宋多名相(這個位面只能稱呼為南宋)了,在歷史上把文人政治和新舊黨爭搞出了個新高度。而且就因為宋太祖那一句“宰相需用讀書人”,把一個個文人都給慣壞了。
普通士大夫尚且如此,真正宰執(zhí)天下的大佬們何能免俗?一個個地閑著沒事就喜歡指點江山評頭論足,偏偏現(xiàn)在這位官家不同程度上實現(xiàn)了他們各位的人生終極理想,可又沒有各位祖先們那“聽話”美德,弄得相公們是又愛又恨,話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是你。
這天,呂蒙正照例從鎮(zhèn)外帶來了新的邸報,看到自己那位據(jù)說百無一用的后人又被罰俸了,心境早已平靜如水,只招呼大家按順序看邸報了。
是的,這事兒也得排序。要不一百多號人還不得爭搶起來還不扯壞了紙張。上次獲鹿大戰(zhàn)前后,狄青可能是因為自信心上來了,每每仗著武功搶過來就看,還是恩主范仲淹做了好幾次疏導(dǎo)工作他才按照規(guī)矩來。
只能說陽間風(fēng)氣帶動陰間,唯一的武人宰相狄青再也不會被韓琦文彥博欺負(fù)著了,不服打一架。
今天正好輪到司馬光先看,他還沒看幾行呢就開噴,“官家怎么能溺愛女兒至此,明明許配了人家的,卻因為自身原因悔婚,還有沒有一點皇室教養(yǎng)!而今更是慣的無法無天,竟讓小女郎私出宮門,遠(yuǎn)走五千里,無法無天,有失公允!”
平心而論,在這些文官老爺心目中,壽春公主的確夠出格的,但誰讓司馬光政敵多呢?為了反對而反對也是黨爭套路,蔡確就嘿嘿一笑,道:“司馬公縱使看不慣,又如何?還當(dāng)當(dāng)今的官家是仁廟,由著你說他女兒的是非,聽說這位殿下的精神也不怎么好,你把人逼急了,就能來新州(嶺南,蔡確生前被貶官老死于此)與我作伴了。
這話說的是仁宗長女??倒鞯幕橐霾恍??!暗勰钫萝蔡蟛患跋硖煜吗B(yǎng),故擇其兄子李瑋使尚主?!钡蚱蘧壏帜鞘菑?qiáng)求不來的,公主與駙馬都尉李瑋感情不和那是真的打起來了,夜扣宮門回家求老爹做主。
奈何她這位老爹耳根子何其之軟,當(dāng)時司馬光先后上了《論公主內(nèi)宅狀》及《正家札子》兩道劄子,以祖宗家法來要求仁宗戒飭公主。指出官家當(dāng)初讓公主下嫁,本意是關(guān)懷李太后一族,結(jié)果卻導(dǎo)致他們母子離析,家事流落。駙馬還要被貶他處,根本是偏心太過,毫無公平,大大地破壞封建倫理男尊女卑道德。
其實宋仁宗只是想讓女婿外任為和州防御使,兩口子冷靜一年半載的而已,但實在抗不過。就這么生生的把女兒再次送回婆家,結(jié)果導(dǎo)致本來精神就不太好的公主燒宅子,差點鬧出人命。最后仁宗去世,公主再無依靠,以至于王安石都在《熙寧奏對日錄》提及,“瑋都不恤長主,衣服飲食藥物至于呼醫(yī),亦多作阻隔,長主衣衾乃至有蟣虱,至自取炭生火,炭灹傷面。”,過得很慘,去世時也只有三十三歲。
可以說她的不幸婚姻,宋仁宗和司馬光都是推動者。
蔡確本身就是仁宗朝進(jìn)士,這事兒可是親歷者。當(dāng)時就覺得你們真是閑的,現(xiàn)在說起來更是毫無壓力。
司馬光怒道:“皇家無私事,便是如今的官家,光也敢為此上疏,彈劾公主,血濺三尺,絕不回頭。”
要是一般人說這話,只怕還有人笑話說得出不一定做得到,可是司馬光什么人???誰都知道他干得出來。不過萬物相生相克,王安石聽了半天,呵呵一笑,道:“不錯,你是干得出來,問題是官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前段時間魯國大長公主仗著輩分又如何?你就不怕楊沂中、萬俟卨那些干臟活兒的給你找十七八個‘私生子’放到你家門前,叫天下非議你司馬相公的品行,然后所謂《資治通鑒》也成了一摞廢紙,瞪我看什么,重新編寫就是了!國朝養(yǎng)士一百多年,還缺史學(xué)家?”
司馬光聽得喘不上氣來,宗澤等真正侍奉過趙官家的宰相悄悄退后了幾步,他們這位主上吧,一般是直接莽上去不屑于跟你玩弄妾婦心眼兒,但是你要是動他的至親,那可千萬不要跟他比下限。
私下里放火燒死范致虛,一斧頭劈了杜充,就是明明白白要搞你梅花韓氏,涉及儲位之爭就砍了前宰相,誣陷胡寅給你來個合法弄死。更不用說近期剛沉了個張仲熊。
一句話,得罪了他。怕死的他讓你沒命,愛名的他讓你名聲臭大街。
文彥博也是被官家重點批判的對象之一,心里很不爽地說了句大實話,“我們在這里如此仰慕有何用,只怕官家見了我等,只會棄如敝履,只愛跟韓岳李吳那等人喝酒?!?p> 這話說的,汪伯彥都忍不了,他也不說什么燕云十六州靖康恥了,直說道:“文相公何必如此,官家至性至情之人,難道宗忠武之前一直順著他嗎?李綱說話中聽嗎?可該聽的他不是一樣也聽。只是官家身遭大亂,妻子兒女不能庇護(hù),格外憐惜又有何錯?在下當(dāng)年侍奉君前,最知道內(nèi)情,官家鄢陵-長社之戰(zhàn)殲滅了十五個猛安。從此這些蠻子再也不敢說什么“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可是先皇后娘娘和其他幾位公主卻被死了親人的金將殺害,偏偏這個時候揚州的皇嗣還夭折了,就是這樣官家也沒怪任何人。人同此心,設(shè)身處地,如何能不對剩下的兒女愧疚?”
宗澤莫名一酸,說了句:“官家不容易,我,哎,等相見之日,臣好好給他賠個不是?!辈辉撜f就是不相信你的,哪知道你做得那么好??!
這話俱是事實,無法反駁,再說文人最重視氣節(jié),他汪伯彥可是千真萬確自焚殉國的宰相,在這里地位不低,文彥博聽這話不太順耳朵,終究也沒有再反駁。
倒是范仲淹道:“其實我們也是過于苛求了,凡是圣主,哪有沒脾氣的,咱們這里的人,除了呂忠肅,誰能想到賀蘭山能有一天為我大宋辦比賽,我看大家都好好看看這次誰能奪魁,來個玉門關(guān)唱名?!?p> 狄青趕緊點點頭,默默地希望西軍后人們給力一點。
廣寒宮宮人
今天第一更 話說我最近在評論區(qū)看到說什么趙官家悔婚是對不起吳家,神佑也嫁不著更好地人家,險些以為我走錯了地方。這里是紹宋番外,不是孤城閉啊。 趙官家作為穿越而來的現(xiàn)代人,本身就有一種同理心,他從來不否定吳家兄弟的戰(zhàn)功貢獻(xiàn),但是他訂婚的時候是因為不知道養(yǎng)女的心理疾病,知道了還把人嫁出去才是對兩人都不好。 一代雄主的女兒,做一個女版徐霞客,在允許的范圍內(nèi)看自己父皇收復(fù)的大好河山,這多美好。原著雖然是男頻,但對女性的尊重一直是比較被人夸的點,為什么我不能繼承這個優(yōu)點呢? 另外,和責(zé)編談過可能會入V,大家三觀不合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