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黑市
晚飯后,杜守義開了個大西瓜,給了二哈一半。二哈愛吃水果而且食量很大,在這方面杜守義一點沒虧待它。
當他和龔小北拿著瓜到聾奶奶屋時,發(fā)現(xiàn)老太太正在給傻柱剪紅喜字呢。
何雨柱的婚期定在了這個月二十四號,杜守義前段日子注意力都放在寧家身上,這件事就沒怎么過問。
“奶奶您還會剪這個?”杜守義放下西瓜問道。
“都是年輕那會兒學的,那時候日子苦,剪個窗花,剪個福喜字,能貼補不少錢呢。你這西瓜哪兒來的?這味兒真好聞?!?p> “農(nóng)民伯伯種出來的唄?”
聽他調(diào)皮,聾奶奶放下剪子作勢要打。
杜守義笑著避開道:“您先忙著,我去把小當抱過來玩會兒。這會兒她該吃完飯了?!?p> “小當是個有福的孩子啊?!泵@奶奶看著他背影感嘆道。
“他可稀罕閨女了。”龔小北絞了把手巾,一邊給聾奶奶擦手一邊笑道:“一看到小當和槐花兩個就眉開眼笑的。他說啊,閨女才是爹的小棉襖,兒子都是討債鬼。呵呵,也不知道他成天瞎琢磨些什么?!?p> 聾奶奶聽完也笑了:“他說得對?!崩咸F(xiàn)在看杜守義一百個順眼,他說什么都對。
娘倆正說著話,婁小娥來了,手里還拿著雙棉鞋。
龔小北笑著起身迎道:“你可來著了,有瓜呢?!?p> 她倆現(xiàn)在關系處得不錯,連帶著婁小娥和聾奶奶也親近起來。不過許大茂從來不上后院,更別說上這屋里來,他知道聾奶奶不待見他。
“我給奶奶送雙鞋。你們送的那雙她舍不得穿,說要留著過年踩新呢?!?p> “那可巧了,我正準備著給老太太做身新衣裳,到時候新衣服配你這新鞋。守義還說要給老太太尋摸頂大紅帽子,讓她在何雨柱結(jié)婚時出出風頭呢?!?p> 聾奶奶氣笑了,道:“傻柱結(jié)婚我出什么風頭?這兩個孫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傻。不對,是一個傻一個壞?!?p> 龔小北收拾著桌上的剪紙,道:“您別管他了,隨他折騰吧。否則每天關在屋里讀書寫字的,也悶得慌。”
三個人正說著,杜守義抱著小當進來了。
“小娥姐也在呢?小當,快叫人。”
“太太好,小北嬸嬸好,小娥嬸嬸好?!?p> “唉,杜小當好?!眾湫《痖_起了玩笑。
這原來是何雨柱的惡作劇,到現(xiàn)在院里都開始管小丫頭叫‘杜小當’了。有杜守義寵著,‘杜小當’的性格慢慢開朗起來,現(xiàn)在她就是院里的一枚小開心果。
西瓜太涼,杜守義只讓小當吃了幾塊芯子,然后就拿來了杏仁茶把西瓜換了下來。
“這西瓜是海南來的吧?”婁小娥有些疑惑的問道。
杜守義正和小當玩得來勁,隨口胡謅了一句:
“不知道,反正我吃著跟龐各莊大學的一個味?!?p> 婁小娥聽了個稀里糊涂,也沒往下問。她現(xiàn)在對龔小北的神奇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冬天的西瓜、東郊民巷都喝不到的好咖啡、進口家具、定做的皮鞋等等,太多了。
她現(xiàn)在越來越相信父親的話。婁董不止一次說過:這才是大隱隱于市。
不聲不響的藏在工廠,住在四合院,只有這樣才能活得像神仙般自在。要是在大院,在機關那些高高在上的地方,哪里沒有幾十雙眼睛盯著?
別說高官了,婁董自己每年一萬分紅拿著,可敢這么用嗎?就算敢用,有能力辦到這些嗎?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錢說了不算。所以龔小北背后的人,不單有實力,還有腦子,絕不是一般人。
.....
杜守義花了一晚上才把三缸麻醬分裝在小玻璃瓶里,主要是找合適的玻璃瓶花了不少時間。到了第二天中午,他拿著幾瓶麻醬到李吉祥家跑了一趟。
李吉祥這兩天沒收上來什么好東西,天氣轉(zhuǎn)涼后杜守義嚴令李吉祥縮短了工作時間。只有大中午日頭好的時候才能出去,一次還不能超過兩小時。李吉祥的年紀比聾奶奶還要大,這要有什么閃失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李吉祥和李蓮英都是河間人,要算起來還沾著點親。久遠的時候,河間那里窮啊,老公出了不少。魏忠賢,李蓮英,安德海,小德張等等,都是河間人。
說起李蓮英還有件有意思的軼聞。說是李蓮英的棺材里只有頭沒有身子,所以他不是病死,可能是被小德張或者隆裕太后害了。這純粹是胡說八道。
據(jù)李蓮英侄子講,李蓮英退下來后閑極無聊,學著抽=大=煙玩,沒多長日子就腹脹而死。在六六年的時候,李蓮英被幾個學校老師挖了出來,當時的尸首是完整的。
后來那學校的幾個小孩挺牛,拿他的腦袋在操場上當球踢。等再想埋回去的時候,身子因為太臭早就扔了,只在下水溝里找到一顆頭...
從李吉祥家出來,杜守義特意去大柳胡同黑市繞了繞,他聽說黑市好像又開張了。
果然,街面上很素凈,但是附近幾條胡同中還是有些人影。時而會出現(xiàn)兩個人搭個眼神,兩三句話后就往胡同深處走的景象,現(xiàn)在的黑市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地下了。
白天出來的都是京都人,外地人大多被遣返,僥幸逃脫的也轉(zhuǎn)戰(zhàn)到了鬼市。
京都現(xiàn)在有七百四十萬人口,這是指有戶口,每月領糧票的。但還有至少幾十萬如李吉祥這樣沒有京都戶口,但因為各種原因長期生活在京都的,這些人離開黑市確實沒法活。
縱觀整個六七十年代,黑市活動一直沒有間斷過,打擊也沒斷過。但超大規(guī)模打擊就六一年這一次。這次打擊也徹底改變了整個地下市場的生存方式。
杜守義這次來是想買點布票。為了不讓自己繼續(xù)‘懶’下去,龔小北現(xiàn)在正在努力學習裁縫,現(xiàn)在她手上給聾奶奶做的棉襖就是第一件‘作品’,后續(xù)計劃還有很多,家里這點布票肯定不夠用了。
其實杜守義覺得能縫縫補補,釘個扣子就行了,裁剪就算了。既然能買,干嘛非要強求自己做呢?
可勸了兩回,見龔小北挺堅持的,他也開始支持了。這是人家一份心意,就當個解悶娛樂也行。
布票買的還挺順利,打擊過后成交清淡,現(xiàn)在各種票證價格都大幅回落,但以前時??梢姷摹钍种v價’現(xiàn)在徹底沒了。大家心里都多了分戒備,買賣雙方盡量避免身體接觸,就怕一個不小心被對方給拿了...
從‘黑市’出來,杜守義又到老周和丁師傅家去了趟,給他們兩家各送了幾瓶麻醬,他和丁師傅現(xiàn)在岔開兩個班,一個月都碰不上頭,正好借這個機會見見面。
不過他也沒想到,這次碰頭,丁師傅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