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道七字真言（上）
中午廠休鈴按時響起。
按照紅星軋鋼廠規(guī)定，軋鋼廠的所有工人們中午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輪流歇班吃飯。這條規(guī)定對劉海中之類的熟練工人非常有利，只是比較坑那些學(xué)徒工。不過也沒人對此提出異議，畢竟大家都是這么一步一步熬過來的。
劉海中也夾著自己的鋁皮飯盒，一步三搖的順利混進了打飯的隊伍里。食堂里四五個窗口前都排滿了長長的隊伍，劉海中排在最后，謝絕了本車間好幾個吃飯積極學(xué)徒工請他加塞的好意。
開玩笑，大庭廣眾之下，劉海中還真丟不起那人干出厚著臉皮插隊的事來。
俺還是太善良了！臉皮厚度比以后的秦淮如差遠了，整個四合院恐怕就我一個好人。劉海中心里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食堂窗口前偶爾會傳來幾句爭執(zhí)聲，仔細一聽都是工人們關(guān)于飯菜打多打少的小事，結(jié)合后世被恐怖食堂大媽支配的可憐學(xué)生們，劉海中終于知道抖勺這一光榮傳統(tǒng)在龍國歷史上的確算得上源遠流長。
胡思亂想中，隊伍慢慢縮短。
“啪！”一聲巨響突然從隊伍前面?zhèn)髁诉^來。
剛才還紛紛攘攘的整個食堂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動作，面帶好奇之色向窗口前望去。
一個被摔平一角的飯盒倒扣在地面上，里面的湯湯水水撒了一地，青色菜葉和潔白的豆腐渣在水泥地面上畫出一副形狀怪異的地圖。
飯盒的主人背對大家，看不清面貌。
只能看到他的個頭很高，挽到胳膊肘的白襯衫很騷包的扎進深藍色的工裝里，露出腰間棕褐色牛皮腰帶和明晃晃的鋼制針扣。這玩意以后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叫武裝帶，是打架斗毆，抄家干仗的必備品，其江湖地位直接可以取代被后世稱為干仗三神器之一的啤酒瓶。
“傻柱，你特么今天一定要給老子好好解釋解釋！”熟悉的公鴨嗓傳來，劉海中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原來是自己的便宜武學(xué)徒弟許大茂在鬧事。那么現(xiàn)在正在和他對線的食堂人員，用腳指頭也能想到是大茂的一生勁敵何雨柱同志。
劉海中低頭，透過窗口，果然可以清楚的看見穿著白圍裙正站在柜臺后面的傻柱同志。面對氣急敗壞的死敵許大茂，傻柱表現(xiàn)得非常風(fēng)輕云淡，雙手抱在胸前，滿臉鄙夷之色，嗯，手里還不忘捏著一個打飯用的大馬勺。
劉海中眼前一亮，傻柱這小子可以啊，起碼知道打架開片之前先摸武器。反觀許大茂的戰(zhàn)斗意識就太拉跨了，雙手空空，目前唯一能充當?shù)奈淦黠埡幸惨呀?jīng)被他自己摔在地上，純屬自廢武功。
估計一會真打起來這小子也沒有那個意識去想著解腰帶當武器。就憑許大茂他那瘦的跟竹竿似的小身板，就算真的解下腰帶十有八九褲子也得掉下來。在場還有那么多女同志，許大茂真這么干了這耍流氓的罪名絕對是跑不了的。
按照經(jīng)驗，雙方爆發(fā)的這次沖突，估計許大茂會慘敗。
“怎么說？許大茂你這孫子是來找事的吧？”傻柱向后慢慢退了一步，一面握緊飯勺蓄力，一面冷冷開口問道。
“我可是給你的一份整份飯票，你就給我打這么點菜，連飯盒底都蓋不上，你特么是不是想找事？”許大茂大聲嚷嚷，試圖占據(jù)輿論制高點。
“我打飯一份票就那么多，你愛吃不吃！”傻柱揚了揚手里的飯勺，顯然不愿意認錯：“別人打飯怎么沒那么多鳥事，就你許大茂事多！不服你這孫子過來，咱們練練！”
“你現(xiàn)在就給老子滾出來！”許大茂在眾目睽睽之下顯然做不到忍辱負重，后退兩步拉開架勢，等著傻柱出來決戰(zhàn)。
若是以前飯菜少點就少點，許大茂捏著鼻子也認了，大不了可以晚上回家多吃些補回來。不過昨天拜師損耗有點多，自己家里也沒有余糧了。
為了生存，自己只能拼死一搏。
“嗖---”傻柱不再廢話，一個箭步直接從食堂窗口里翻了出來。動作熟練之極，顯然平時沒少干這事。盡管腳步未穩(wěn)，傻柱手里飯勺已經(jīng)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向許大茂當頭卡了下去。
許大茂肩膀微擰，雙手熟練抱頭，眨眼間就蹲了下去，原來是打算以距離換取對面攻擊力道的削弱。
“啪！”
飯勺結(jié)結(jié)實實扣在許大茂后背上，潔白的襯衫上立刻多出一抹顯眼的菜汁顏色。
“大家可都看到了，傻柱這個王八蛋打人了！”被痛擊的許大茂凄厲的高聲喊了出來：“快點去找保衛(wèi)科抓他！”
“找什么保衛(wèi)科，你們兩個真是胡鬧！”氣喘吁吁的食堂主任終于趕到，攔在兩人中間。牛眼一瞪直接開口厲聲訓(xùn)斥兩人：“你們鬧夠了沒有？耽誤其他工人吃飯的責任你倆誰負的起？”
“他把我襯衫弄臟了，這是我剛在百貨大樓買的的確良，一共八塊，我有發(fā)票！”許大茂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傻柱已經(jīng)被主任拉住，終于重新挺直了腰桿：“還有我的飯盒...”
“你的飯盒是你自己摔得，大家剛才都看到了！”傻柱見好就收，拿著飯勺掉頭慢悠悠向后廚走去：“孫子你要是不服，下班約個地點，咱們繼續(xù)，看你何爺爺怎么揍你這孫子的！”
許大茂虎死威不倒，仍在傻柱屁股后面嘴硬：“你特么等著，我回去找我?guī)煾?...”
“你師父？”傻柱好奇的回了下頭，鄙夷的看了許大茂一眼：“不就是放電影的嘛？那王老頭都快60的人了，怎么，你還打算叫他過來，你們師徒一塊躺地下訛我不成？”
“我有學(xué)拳的師傅....”許大茂咬牙切齒，氣急敗壞之下直接把自己昨天對劉海中的承諾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過還好，沒提劉海中的名字。
“嘖嘖，是哪個瞎眼的收你許大茂當徒弟？”傻柱顯然沒想到潛伏在人群里看熱鬧的劉海中就是許大茂的師傅，仍然毫不顧慮的繼續(xù)嘲諷：“不會是神經(jīng)病醫(yī)院里跑出來的吧？哈哈哈~~”
劉海中頓時臉色漆黑，心虛的向四周看了看，還好大家注意力都在兩個豬腳身上。趁著沒人關(guān)注自己，劉海中急忙擠出人群向自己車間趕去。
你特么真是自己作死啊，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