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微弱的鼓掌聲響起,吳銘迅速轉(zhuǎn)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腦袋冒著淡淡青光的身影從那黑暗的盡頭緩緩走來。
“啪!”它每走過一個房門就會鼓掌一下,仿佛在巡邏一樣。
那微弱的燈光根本照亮不到吳銘這邊,在摸不清這怪物的實力的時候他才不會去與其硬碰硬,此時應(yīng)該謹(jǐn)記著老祖宗的教訓(xùn),三十六計之走為上計,趕緊開溜。
他慢慢地朝著自己最開始的那個房間挪了過去,那個怪物走到他面前大概還要個三四分鐘,但是他離房間也就幾米的距離。
雖然此時完全漆黑一片,但是剛剛還亮著的時候他就預(yù)先記住了自己離房間還有多遠(yuǎn),更何況這里每一個房門都間隔了五米左右,所以他的斜前方的第一個房門就是他最開始的安全屋。
“啪,啪,啪……”
伴隨著這越來越清晰的鼓掌聲,他來到了房間門口,那怪物還是不緊不慢地一點點挪動著。
他又慢慢地打開門,此時房間里面也是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一點點微弱的月光照亮著房間的角落。他先仔細(xì)聽了一下,門里沒有任何動靜,應(yīng)該是沒錯了,不過他沒有立即進(jìn)入房間,自己站在房門外看著那個怪物。
雖然怪物距離越來越近,那怪物的樣貌也越來越清晰。
這個怪物的腦袋是一個圓形,沒有五官,坑坑洼洼的,還散發(fā)著淡淡的藍(lán)光,腦袋之下只能勉強看清罩著一件黑袍子,袍子隨著那一聲聲鼓掌聲上下起伏。
“啪,啪,啪!”正當(dāng)吳銘掐著那怪物走過來的時間準(zhǔn)備進(jìn)門的時候,只見整個走廊突然又黑了下來,下一秒又突然亮起,那個怪物瞬間來到了吳銘撿起畫框的位置。
吳銘被這一下貼臉殺嚇的毛骨悚然,那坑坑洼洼的頭顱在這一刻是那么清晰,他立刻進(jìn)門把門一關(guān),整個人神經(jīng)緊繃地靠在門后。
他雙手緊握這長刀,只希望那怪物進(jìn)不來房間。畢竟光是那侏儒都讓他差點步入了鬼門關(guān),這怪物長的比侏儒還丑,一看實力就比侏儒強上不少。畢竟長得越怪,實力越高這個定理還是需要去銘記的。
“啪!”
那鼓掌聲瞬間打散了吳銘的已經(jīng)發(fā)散了的思路,那怪物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門口。
“啪,啪,啪……”
不過還沒等吳銘結(jié)束祈禱,那怪物直接從他的房門前走了過去,好像根本就沒看見他躲進(jìn)去了一樣。
漆黑的房間里只有吳銘的喘息聲,他渾身一軟就坐在了地上,真刺激,怎么還是一個恐怖游戲。
隨著那一聲聲逐漸減弱的鼓掌聲來判斷,那怪物應(yīng)該走遠(yuǎn)了。吳銘開始把精力又集中到了那迷題上。
剛剛吳銘留在走廊不是為了作死來挑戰(zhàn)自己的極限,他只是為了能夠更近地去觀察那個怪物,那怪物從剛出現(xiàn)開始,吳銘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感覺,待那怪物走到面前的時候,那坑坑洼洼還散發(fā)著熒光的腦袋,剛好就是吳銘一直在尋找地下一步線索。
沒錯,那怪物怎么看怎么就像一個在走廊里漂浮的月亮。
而月亮雖然沒有固定的升起方位,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東升西落,至于原因嘛,吳銘給搞忘了,反正就記得月亮好像和太陽差不多。只能說書到用時方恨少,吳銘現(xiàn)在特別悔恨自己為什么不多讀一點書?,F(xiàn)在不至于連個月亮的方位都記不清。
若是自己的猜測沒有問題,那么自己應(yīng)該從那怪物來的方向走,吳銘先確定了自己前進(jìn)的方向。
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解呢?只是確定了一個方向而已,到底要從這個方向走到哪都不知道。
吳銘拿著那張紙,靠近了窗邊,借著這淡淡的月光看向了下半首詩。
他不應(yīng)該歸來
他應(yīng)該聽從神明的指引
去往他該去的地方
那兒有無盡的寶藏
雖然那里看不見前方
雖然月亮也無法將其照亮
去吧!
這是勇敢者的游戲
把你的勇氣燃成燈塔
找到那個地方
那里也有我留給你的寶藏
什么叫做他不應(yīng)該歸來,意思是說麥哲倫不應(yīng)該證明地球是圓的嗎?等等,如果麥哲倫沒有回來,那他應(yīng)該去到哪?他從西邊出發(fā),一路向西,會到哪?
吳銘齜牙咧嘴地想了一會兒,他現(xiàn)在腦子太亂了,從進(jìn)入游戲開始就一直在不斷的被動反抗,無數(shù)的信息一股又一股地進(jìn)入他的腦海,還沒等他消化上一部分的東西,就又有新的東西出現(xiàn)。
節(jié)奏太緊張了。
他抬頭看向了窗外,只能看見那高聳且扭曲的樹林,沒有影視劇里精修的花園,也沒有雄偉的圍墻與鐵門,有的只是一顆又一顆奇形怪狀的樹。
這是在森林里嗎?吳銘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時間大概已經(jīng)過半了,他連第一個謎題都沒有解出來,后面要面對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自己沒有主角命嗎?本以為自己會在這種異世界里大放光彩,可是這還沒開始自己的旅程就到終點了。
等等,終點?吳銘正在自怨自艾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了想法。如果這個世界不是圓形的,那么麥哲倫就會到達(dá)這個世界的終點,到達(dá)世界的盡頭。不是有很多傳聞都說他們的寶藏是埋藏在世界的盡頭嗎?
他突然想起一首他之前比較喜歡的歌,里面有一句歌詞是這樣的:“我真希望地球是平的,像超市買的平底鍋那樣,這樣我們就可以真正地去到天涯海角?!?p> 所以自己應(yīng)該走到這個走廊的盡頭嗎?
吳銘也不是一個一陷入情緒就拔不出來的人,正相反,適當(dāng)?shù)那榫w的宣泄可以有利于自己的生活。
說做就做,他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拳頭,一下子又充滿了干勁,抱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船到橋頭自然直,說干就干。
吳銘先靠在門口,靜靜傾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很好,一片寂靜。
他輕輕打開門,慢慢踱步到了門口,望向了走廊的盡頭,那個“月亮”并沒有再出現(xiàn),鼓掌聲也聽不到。
他順著“月亮”來的方向慢慢向前走著,整個走廊一片漆黑,自從那怪物出現(xiàn)之后,本來還亮著的那兩個可憐的燈泡也不亮了。
他全神戒備地在這走廊里前進(jìn),他發(fā)現(xiàn)一開始存在的那些怪物們的低聲嘶吼也聽不見了,只有他和萌萌微弱的呼吸聲鉆進(jìn)了耳朵。
他就在這黑暗的長廊里一點一點走著,看不見任何東西,聽不見任何聲音,別說是盡頭了,他現(xiàn)在連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絕對的黑暗和絕對的寂靜,這對于任何一個常人來說都是一種絕對的精神壓迫,也許正常人還走不出五十米就已經(jīng)快崩潰了。
但是吳銘是誰,他在那一片虛無中熬過了無數(shù)歲月,所以現(xiàn)在僅僅只是有些神經(jīng)衰弱而已,但是他也沒有了退路,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片虛空之中,只能漫無目的地走著,左手時不時碰一下墻壁,確定自己沒有突然掉頭往回走,還是繼續(xù)走在這個長廊上。
這也太長了。吳銘估計自己已經(jīng)走了十多分鐘,周圍沒有任何變化。
吳銘壓抑住心中的躁動,他仔細(xì)聽著周圍的動靜,如果有一點動靜,他肯定掉頭就跑。
“碰!”吳銘正走著呢,突然一腦袋就撞在了墻壁上,突然出現(xiàn)的墻壁把他撞的有些懵逼。不過懵逼之后接著的便是一頓狂喜,終于走到盡頭了嗎?
他伸手先是從左手邊開始摸起,一路順著墻像右邊摸去,能夠摸到兩個明顯的墻角,兩個墻角只見還能摸到門框,看來是走到了盡頭了。
吳銘按下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側(cè)耳聽了聽門后,很好,沒有任何聲音。他躡手躡腳地打開了門,刺眼的燈光從門后傳來,一時間讓他睜不開眼。
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閉上眼睛是不明智的,他強行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在這模糊的視線中看到的景物讓他的眼淚越流越多。
門的那邊,還是走廊。
沒錯,吳銘打開門了之后,他發(fā)現(xiàn)這扇門連接著的是一條走廊,這條走廊和他剛剛一直在走的走廊要說有什么區(qū)別,就是這條走廊在門前亮起了燈。
他走出門,站在門前仔細(xì)看了看,這扇門和走廊旁邊房間門沒有任何區(qū)別,所以從走廊上看去,肯定會以為這只是一個房間。
他現(xiàn)在有些懵了,這算是什么?
吳銘把門敞開著,等了半分鐘,一是在等走廊里面有沒有什么異動,如果有異動他可以立即跑回去,二是在等這個門會不會自己關(guān)上,如果門會自己關(guān)上的話他得找個東西把門卡主,畢竟他可不想和之前一樣找不到回去的路。
半分鐘過去了,走廊沒有任何動靜,門也沒有任何動靜,不過吳銘為了保險,他把墻上的畫給拆了下來,卡主了門。
這畫上是連吳銘這藝術(shù)小白都能認(rèn)出的世界名畫《最后的晚餐》,說的是猶大為了三十個銀幣背叛了耶穌的故事。
不過還沒等吳銘好好檢察一下這名畫里有沒有藏著什么東西呢,那鼓掌聲又響了起來。
“啪!啪!啪!”
吳銘抬起頭,順著鼓掌聲看了過去,果然從遠(yuǎn)處看去,只能看見那怪物的頭顱,也確實很像一個月亮在天上飄著。
“啪!”
吳銘趕緊躲回他剛剛過來的走廊,有意思的是,在他走進(jìn)之前的走廊那一瞬間,身后的燈就滅了,他所在的地方的燈亮了起來。
那燈光就仿佛是跟隨著吳銘一般。
為什么這次月亮出現(xiàn)了但是燈光沒熄滅?吳銘記著最開始月亮出現(xiàn)的時候,走廊的燈光是全部都熄滅了的,但是這次不一樣。
吳銘并不是在月亮一出現(xiàn)就躲了回去的,他還站在了原地幾秒,就是注意到了他頭頂上的燈光并沒有熄滅,所以特意等了幾秒。
不過這并不是個好事,現(xiàn)在這燈光正對著自己腦袋照呢,也就是說著一片漆黑的走廊里,自己就是那個最醒目的仔。
豎靶子也不過如此了。
吳銘一邊聽著那鼓掌聲,一邊檢查著剛剛順手撿起的畫,他把畫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沒有什么問題,也沒有線索,或者說線索就是這副畫。
他看著這條走廊,開始構(gòu)思起了這個城堡的整個構(gòu)造,他剛剛一路順著走廊,走到盡頭,又是一條走廊,所以會是一個“丁”字型結(jié)構(gòu)嗎?其實吳銘一開始以為的是這個走廊會是一個圓形,所以他一直沒有把那個謎題往走廊的盡頭那邊去靠。
他也沒辦法去側(cè)這個墻是不是有弧度的,他全身上下唯一直一點的就是那把刀,可是那并不是一把筆直的刀,而是兩側(cè)都凹進(jìn)去了一點的刀。手中的畫框也是個圓形的而不是方形的,好像這些東西都是為了不讓他去觀測到這個走廊的角度。
不過至少從他的視角來說,走廊并沒有明顯的弧度,但是又因為只有他所在的地方存在著燈光,所以他只能看見自己身前的東西,而那些聲音超過一定距離之后也只能確定一個大致的方位而不是準(zhǔn)確的方位。
不過走廊既然是有盡頭的話,那就大概可以確定這個走廊并不是一個圓形的吧。
“啪,啪,啪……”
吳銘聽著門外的鼓掌聲已經(jīng)來到他這條走廊的門口了。他右手持刀,左手拿著畫框,嚴(yán)陣以待。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了詩句中的盡頭了,接下來應(yīng)該是跟著這月亮走,因為詩句里面有一句是“雖然月亮也無法將其照亮?!?p> 吳銘掐著點閃身進(jìn)到了外面那條走廊,此時那“月亮”距離他不過十米的距離。
就當(dāng)他進(jìn)入到了走廊的時候,“月亮”出現(xiàn)了一個明顯的停頓,吳銘瞬間神經(jīng)緊繃,隨時準(zhǔn)備溜回去。
不過還好,那“月亮”只是卡了一下,就繼續(xù)往前走了。
“啪,啪,啪……”
吳銘跟著月亮的腳步,一點一點向前走去,他在離去之前也并沒有忘記將門卡主,畢竟這算是給自己留一個后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邊只有那不斷響起的鼓掌聲,吳銘感覺自己一直繃著的神經(jīng)都有些衰弱了,他握著刀的手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就在此刻,那眼前的月亮突然就消失了。
吳銘瞪大了雙眼,那月亮確實一下就不見了,那熒光一滅,前面什么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