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風(fēng)韻猶存
謝熠儲聞言,眸光微寒,嘴角卻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
他只冷聲道:“帶人繼續(xù)盯著?!?p> “是?!焙谟皯?yīng)答著,轉(zhuǎn)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果然,正如謝熠儲所料,這次她沒有吵著鬧著跟著來,就是為了將那天在大街上企圖綁架阮清的人殺人滅口。
謝熠儲會如她所愿嗎,當(dāng)然不會,如果能借此摘掉她側(cè)妃的位置,倒是除了一雙謝瑾瑜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睛。
翌日清晨。
外頭的雪大約下到中午的時候才停下,外頭白皚皚的一片。
阮清剛吃過午飯,凈緣便帶著小弟子前來,兩人相互見了禮,凈緣便帶著阮清去西廂房同謝熠儲匯合。
到了西廂房,謝熠儲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行人出了寺廟,順著高高的臺階往山上去,阮清有些疑惑,不是說一早就去見太妃娘娘嗎,為什么要上山?
她拽了拽一旁的玉殊,玉殊似乎看出她的疑慮,解釋道:“姑娘別擔(dān)心,太妃娘娘喜歡清靜,平日里,廟里燒香拜佛的人多,娘娘住不太習(xí)慣,就搬去山上住了。”
阮清點(diǎn)點(diǎn)頭,并沒再多說什么。
到了山頂,一片竹林內(nèi),坐落著一出木屋小院,瞧著清新雅致,木屋外頭圍了一圈籬笆,雖然現(xiàn)在的冬天,房子周圍的樹啊草啊的,都枯黃掉落了,但瞧著這地勢和環(huán)繞四周的樹木枯草,想來如果是夏天,這里倒應(yīng)該會有些孟夏草木長,繞屋樹扶疏的感覺。
阮清站在一旁正看著不遠(yuǎn)處緊閉的院門,突然感覺垂在身側(cè)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她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去,是謝熠儲。
她有些奇怪,兩人并沒有帶什么隨從,阮清身邊跟著玉殊,謝熠儲身邊跟著崔玉便沒其他人了。
可這一路上,雖然謝熠儲似乎有意放慢步子,也算是體貼阮清,可卻也沒有伸手牽著她的,這都到了,怎么反而好像不太放心了?
他這是怎么了?
阮清疑惑,可沒等她問出口,謝熠儲就牽著她過去。
院里的木門并沒有上鎖,謝熠儲也沒有敲門,直接將門推開,他牽著阮清走進(jìn)院子。
女人坐在紅梅樹下,一身紅紗奪目,已是不惑之年,臉上卻幾乎瞧不出歲月的痕跡,縱使不施粉黛,也難掩雍容華貴之氣。
她靠坐在紅梅樹下的太師椅上,紅梅樹上的雪被清掃的很干凈。
“母妃?!敝x熠儲微微頷首,說話的語氣似乎也不像從前那般冰冷了,阮清不禁看了他一眼,就見謝熠儲眉頭緊鎖著,似乎并沒有她想象中那般母子久別重逢的溫馨。
這是為什么?
不等阮清想明白,太師椅上的寶太妃便輕聲道:“嗯,來了就里頭坐吧。”
謝熠儲沒再搭腔,拉著阮清就要進(jìn)屋,阮清有些詫異,她不用打聲招呼的嗎?
“等一下?!?p> 正想著,許是察覺到除了謝熠儲還有別人,她猛地睜開眼,謝熠儲停下腳,寶太妃看過來,正好同阮清來了個四目相對。
不愧是母子,這冰冷的眼神真的像啊。
阮清心頭微沉,下意識往謝熠儲身邊靠了靠,握緊謝熠儲牽著她的手。
寶太妃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陌生的女人,隨即聲音淡漠:“你是誰?”
阮清穩(wěn)了穩(wěn)心神,想行禮,可手被謝熠儲牢牢的握住,沒辦法,她只能微微欠了欠身:“妾身阮清,見過太妃娘娘?!?p> “阮清?”寶太妃眸光微沉,撫了撫袖,只輕輕抬手,一旁的玉殊便上前去攙扶著她起身。
隨即,她抖了抖衣裙上不存在的露水,走到兩人跟前,很是仔細(xì)的將阮清打量了一圈。
“好名字。”
她意味深長的笑笑,長袖一揮,從阮清面前拂過,帶著淡淡的花香鉆入阮清鼻尖。
寶太妃走在前面,謝熠儲牽著阮清跟在身后。
進(jìn)了屋子,寶太妃率先坐在桌前,謝熠儲隨后,阮清也跪坐在謝熠儲身旁,玉殊熟練的上前斟茶。
幾人都沒有說話,謝熠儲垂著眸,看不出情緒,寶太妃神色自若的端起手邊的茶水輕抿一口,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可不知為何,阮清就是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哪里詭異。
“阮姑娘?!?p> “是!”
阮清正想著,寶太妃卻突然喚了她一聲,她稍有些驚嚇,但還是立刻穩(wěn)住心神。
寶太妃沖她笑得和藹且甜美:“聽說你以前是宮里的樂師,后來跟了他,去了王府,不過這里條件簡陋,可不似王府和皇宮吃穿的好。”
阮清看著她,機(jī)敏如她,似乎聽不出寶太妃想要表達(dá)的意思,她只得微笑道:“不打緊,希望我沒有驚擾到娘娘?!?p> 寶太妃微微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玉殊:“扶姑娘下去休息吧?!?p> “是?!庇袷馄鹕?,走到阮清身邊。
阮清有些為難的看向一旁的謝熠儲,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而是他握著她的手沒有絲毫要松開的意思。
他不松開,她怎么走?
“王爺?”阮清輕喚了一聲,示意他松手。
謝熠儲有些猶豫,可眼前寶太妃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了些,他似乎有些不情愿,但還是緩緩的松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阮清的錯覺,阮清總覺得謝熠儲是不想和太妃單獨(dú)相處,可他們是母子,而且傳言當(dāng)年謝熠儲之所以會錯失皇位,就是因?yàn)楫?dāng)時還是貴妃的寶太妃遇難,他不顧圣旨出城相救,可見他們母子感情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不錯的,不可能像阮清想的那般吧。
阮清有些不解,但還是在謝熠儲松開自己后,欠了欠身禮貌的請了辭同玉殊出去了。
走出門外,寒風(fēng)迎面撲來,阮清冷的打了個哆嗦,這山頂上似乎天氣更加難測了。
玉殊忙幫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道:“姑娘跟我來吧,咱們早些回屋里休整,這山頂上風(fēng)大,免得著涼了?!?p> 阮清微微點(diǎn)頭,沒有拒絕,去房間的路上,阮清忍不住問玉殊:“太妃娘娘和王爺?shù)年P(guān)系不好嗎?”
玉殊聞言,似乎愣了愣,瞧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為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瞧她這副模樣,阮清雖不明白,但不愿強(qiáng)人所難,她微微嘆了口氣,道:“抱歉,我不該多嘴?!?p> 不管謝熠儲和寶太妃的關(guān)系好不好,都不是她這個外人能插手的吧。
阮清出身于皇家,皇室之間爭斗,她沒有少見,也沒少被波及,外頭的傳言,也并非能全信。
玉殊聞言,想開口安慰幾句,但微微起唇之間,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廳內(nèi)。
阮清和玉殊離開后,屋內(nèi)就剩下了寶太妃和謝熠儲的了,母子倆對立而坐,卻相顧無言,謝熠儲垂著眸,桌上的茶水一滴未動,寶太妃卻顯得悠閑自在了很多。
她倚靠在桌檐上,眼神淡漠的道:“如果你是來擺臉色給我看的,就下山吧?!?p> 此時,謝熠儲緩緩抬眸,伸手端起手邊的茶杯一飲而盡。
寶太妃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與嘲諷:“說說吧,你帶她來做什么?”
謝熠儲知道,寶太妃口中的她,指的是阮清。